從權書綺的住處離開後,權九思跟上權景梧。


    權景梧停住腳步,歪著頭看他:“你跟著我做什麽?”


    “你之前說四哥沒死,是不是真的?他現在在哪裏?這麽久了,他為什麽還不出現?”


    “哥哥做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


    權景梧抱著手臂,一本正經地答。


    權九思眉頭沉下,“你該不會也不知道四哥在哪裏吧?”


    權景梧嘴角往下,“關你什麽事。”


    說完,權景梧繼續往前走,權九思不依不饒地跟著。


    “你要是知道四哥在哪裏,你跟我也說一聲,我也想見四哥。”


    權景梧停下腳步睨他,“你見他幹嘛?”


    “現在權家亂成一團,四嫂又出了事,四哥當然要出來啊!”


    權景梧想了想。


    他要是知道哥哥在哪就好了。


    隻可惜,他也不知道。


    不僅如此,權柏那老頭還讓他假裝哥哥的身份。


    雖然他以前也喜歡頂著哥哥的身份出去玩,但是,演一會兒是好玩,一直演就不好玩了。


    而且,當哥哥一點也不好,處理不完的事情,還要控製自己的脾氣。


    所以,他現在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隻是哥哥一天不出現,他就一天不能解脫,得替他頂著財團,實在是壓力山大。


    權景梧拉開車門,一扭頭權九思還跟塊橡皮糖似的黏著,他白他一眼,“臭小孩,你再跟著我,我開車撞你。”


    權九思臉色耷拉下來。


    介於他剛剛目睹了他沒有證據都割了權書綺的舌頭,他是真的不懷疑他能做出開車撞他的事情,所以隻好看著他開車走了。


    四哥啊四哥,你到底在哪兒。


    ……


    雲嘉誠還沒到機場,就接到了秦禦的電話。


    雲嫿被轉送到病房了,她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情緒失控的緣故,有了先兆早產不伴分娩症狀。胎兒受到波動,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也以為要早產,不過最後還是保了下來,寶寶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現在雲嫿臥床休息,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她一直精神恍惚,秦禦在一旁和她說話,她都像是聽不到一般。


    秦禦離開病房,和雲嘉誠通電話,“雲叔叔,她現在精神狀況不太好。我懷疑,她可能是想起些什麽了。”


    秦禦告訴雲嘉誠,之前雲嫿問過他自己是不是結過婚,是不是還害死了一個人。


    雖然她想不起來那些事情,但總有一些印象深刻的模糊片段一直在她腦海裏縈繞。


    秦禦覺得,雲嫿想起來是遲早的事情。


    得提前做好準備。


    雲嘉誠抿著唇,一時也沒了主意。


    他們一開始的構想,是覺得時間久了,雲嫿可以慢慢淡忘那段記憶。


    前段時間,她也的確有這樣的趨勢。


    可現在,她卻忽然一下子想起了什麽,背離了他們一開始的初衷。


    雲嘉誠始終擔心,如果雲嫿有一天真的想起來了全部,她該怎麽辦。


    雲嫿突發意外,第二天所有人都趕去西西蘭看她了。


    隻是,她還是不肯說話,窩在病床上,漂亮的眼睛毫無神采。


    秦禦覺得自己沒照顧好雲嫿,和雲嘉誠道歉,同時也說了自己的擔憂。


    昨天雲嫿接連遭受刺激,是有人故意為之。


    雲嘉誠點了點頭,“我已經知道了。”


    秦禦看向他,“是誰?”


    “權家的人幹的,權柏和我通過電話,說是對方已經有了教訓,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話雖如此,但雲嘉誠心裏還是有氣。


    他們權家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雲嫿肚子裏的孩子,流著一半權家的血液,居然還有人想對她下狠手。


    一個未出世的胎兒,難不成還能威脅到他們權家人的地位?


    事實上,權家真的有人是這麽認為的。


    尤其,在權書綺因為被權景梧割了舌頭去找權柏哭訴告狀,權柏從權九思那裏知道了前因後果,沒有對權景梧有任何處置之後。


    所有人都開始懷疑雲嫿肚子裏的孩子。


    也有人開始懷疑,權景肆是不是根本沒死。


    要不然,權景梧那個瘋子為什麽要護著前嫂子的一個孩子,而權柏,為什麽要讓權景梧這個瘋子,去頂替權景肆接任財團。


    他能做什麽?


    他不過是一個傀儡,一個暫時替權景肆占著位置的傀儡。


    權柏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在等權景肆迴來。


    這樣的念頭觸發之後,權家看似平靜的內部,就又起了波瀾。


    雲嫿經曆那次的事情之後,整個人變得更安靜了。


    她沒有再問起失去的那段記憶,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看著好像沒什麽問題。


    隻是,所有人心裏都默默焦慮起來,覺得她出了很大的問題。


    臨產在即,大家怕她出事,雖然雇了一個私人醫生全程陪著她安撫情緒。可是她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意溝通,這樣即便是再好的心理醫生也沒辦法。


    與此同時,帝都薛家公館。


    十月的最後一天,那個病床上躺了半年多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薛首長得知後,放下工作趕迴家。


    由於長期臥床導致的肌肉萎縮,他現在肢體僵硬,需要做康複訓練才能慢慢恢複如初。


    他僵硬地轉動脖子,黑茫茫的眼睛望著門口的薛仲懷。


    “薛叔叔。”


    他往外吐著字句,喉嚨啞得像是砂紙磨礪過,“雲嫿呢?”


    薛仲懷的笑容僵在臉上,“你這臭小子,醒來就知道找老婆?”


    權景肆望著陌生的房間,他知道自己在薛仲懷家裏,但是不知道原因。


    為什麽他醒來這麽久了,雲嫿沒有來找他。


    “景肆。”


    薛仲懷不知道如何和他說,歎了口氣才繼續:“你先好好養身體,等恢複好了,再談別的事情。”


    “她怎麽了?”


    權景肆眼眸微動。


    他雖然躺了這麽久,可是他記得很清楚,雲嫿來看過他的,還和他說過話。


    “她現在在國外。”


    薛仲懷麵露難色:“景肆,雲嫿她,失憶了。雲家想讓她好好調養,把她送國外去了。可能有一陣子不會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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