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雲嫿反應過來什麽,身後便傳來一陣涼風,隨後男人的黑影便壓了下來。


    權景肆將她從地上扶起。


    滿堂的人都看著,臉色不一。


    權書綺拿著茶盞的手抖了下,眼神裏流露出異色。


    從前在帝都倒也罷了,現在都到了中南地界,還是在權家,權景肆居然還出麵維護她?


    他難道忘了,之前在帝都的時候雲嫿是怎麽作踐他的?


    還是說,哪怕雲嫿那樣對他,他也絲毫不在意?


    想到這裏,權書綺忽然覺得胸口酸脹得厲害。


    四姑婆沒想到權景肆會突然出現,而等她要開口解釋什麽的時候,權景肆寒涼的眸光直視得她一時啞然,“我……”


    “景肆,四姑婆再怎麽說也是長輩。長輩教導晚輩規矩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倒是你,作出這副樣子難道要對長輩不敬嗎?”


    權夫人開口道。


    權景肆正要反駁,懷裏的女人輕輕掐了他一下,先他一步開口:“是的,長輩教導晚輩天經地義,不過四姑婆,我們剛剛聊到哪兒了?”


    四姑婆腦子一時被權景肆的突然出現攪糊塗了,被雲嫿一提醒才想起來,“啊,對,簪子!”


    權夫人臉色又是一垮。


    雲嫿仰頭對身後的男人說:“是這樣的,四姑婆說夫人白天給我的那根簪子不祥,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到權家來,還害得我身體難受不舒服。”


    權景肆眉心微微蹙了下,很快從雲嫿的眼神裏緩過神來,看向堂上額頭開始冒冷汗的權夫人:“是的,當時要不是我攔著,夫人可就要把那根簪子插到嫿嫿頭上了。不過,就這麽輕輕碰了下,也讓她難受頭暈,迴了南園就一直睡到現在。可見那不僅僅是一根死人的簪子,夫人怕不是在上麵做了什麽手腳,難不成是想謀害權家未來的家主夫人?”


    “我……你胡說什麽?”


    權夫人聽著權景肆一番話,被嚇得不輕。


    這夫妻兩個,一個比一個會編瞎話,這是要逼死她啊!


    四姑婆平時就是個迷信的,現在又從一貫不信鬼神之說的權景肆口中聽到這樣的言論,更覺得這件事情蹊蹺了。


    “你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權夫人急得舌頭都要打結了,“四姑,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我什麽都沒做!”


    “那你好端端的,送個死人的東西給她做什麽?”


    “我……我……”


    她頓了又頓,她不過是想給雲嫿個下馬威,哪裏曉得這丫頭怎麽會生事,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了。


    “那好歹是古董,我沒想那麽多,覺得珍貴就送她了。”


    “堂堂的家主夫人,這點禮數都不懂?瑩玉,你是覺得我蠢?”


    權夫人:……


    權夫人急得要哭了,不停地搖頭分辨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權書綺看不下去,幫著說了一句:“四姑婆,夫人最多是想給新媳婦立個威罷了。何況那簪子她真想害她,叫個仆人悄悄放到南園就行了,何必自己動手惹人閑話?”


    “對,對,書綺說得對!”


    權夫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感激地朝權書綺看過去。


    “我看四少夫人不過是水土不服罷了,進門第一天就惹出這麽多是非,又是給婆婆擺臉色又是撞鬼誣陷的,四少夫人一來,權家倒是不得安寧了。”


    權書綺輕飄飄兩句話,瞬間扭轉了時局,權夫人也挺直了腰杆,指控說:“對,她一來就這麽多是非,要說不祥也是這個女人不祥。”


    “你們一個送她死人陪葬品,一個逼著她下跪,現在還說她不祥。怎麽,明天是不是要準備一把柴火把她獻祭了?”


    權景肆冷幽幽的嗓音在廳堂響起。


    權書綺手指攥緊,臉色一點一滴地暗下去,直直地盯著權景肆。


    他為什麽總要護著這個女人,以前有仇必報的血性都去了哪裏?


    “咳……”


    四姑婆陪笑著打破沉默,“景肆,我們也是幫你調教媳婦。”


    “我媳婦很好,不用調教。”


    “……那她畢竟是四少夫人,總要懂點規矩吧?”


    “她是豪門千金,該懂的規矩自然都懂。不該懂的,也不必懂。”


    四姑婆被權景肆這番話噎住了。


    她平日裏就是個隻會欺負女人的,碰到權景肆這樣的硬骨頭,她可不敢得罪,隻能見好就收。


    畢竟,以後她的子孫,都要在他手底下討生活呢。


    權夫人見狀,仍然氣不過地反駁一句:“這麽說,以後我們都要看她的臉色了?”


    “不然看你的臉色?”


    權景肆理所當然地迴嗆。


    權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後媽!”


    “我當然記得。”


    權景肆微微一笑,黑眸裏閃現出冷森森的光芒,看得權夫人心裏發麻,當即沒話說了。


    權景肆小的時候,她是如何薄待他的,又是如何算計他的,他可是都記得一清二楚的。


    廳堂裏幾個小輩見權景肆把主位的兩個長輩嗆沒聲了,麵麵相覷,各懷心思。


    “老公……”


    權夫人一口氣咽不下去,正巧看到權柏來了,忙梨花帶雨地哭著上前。


    權柏眉頭沉下,略帶嫌棄地看著她貼上自己,哭哭啼啼地說權景肆如何霸道無理,還說以後整個家要歸雲嫿掌管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別死家裏就行。”


    權柏將她腦袋推開,嫌棄地用手掃了掃被她蹭上粉底的肩膀。


    權夫人哭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權柏當然知道她舍不得死,熬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權柏年紀大了心性定了,沒精力去外麵沾花惹草了。她穩坐權家夫人的位置,哪裏舍得去死。


    “這是吵完了?”


    權柏把手裏的食盒放到桌上,往後看了一圈,人人都低頭不敢看他。


    “吵什麽呢?這麽多人都在。”


    權柏麵上溫淡,可話一出,卻沒人敢接他的話。


    雲嫿覺得奇怪,老實說權柏看著還真不像是蠻橫不講理的人,可偏偏,他的無聲威嚴卻能壓得這麽多人不敢看他的眼睛。


    “哦,四姑婆說夫人不該送陪葬品給我。”


    雲嫿清冷的嗓音響起,在廳堂裏十分清晰。


    權夫人身子直直僵住。


    這臭丫頭……一個簪子要說多少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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