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父親和南洋有生意往來,但因為邊境管控越來越嚴,南洋又為了占便宜時常監守自盜,父親損失不少,但又不想斷了產業鏈,隻能自認倒黴。”


    “我給他出了個主意,解了他燃眉之急,他便開始留意我。”


    雲嫿聽入了迷,“然後呢?”


    “然後他又發現,權家幾個少爺裏,我是最聰明的那一個,學業成績永遠是第一,記憶超群過目不忘,他便越發賞識我。內院的人見風使舵,很快沒人再敢苛待我。”


    “唔……可那個時候,權明森不是最受器重嗎?”


    “是。”


    權景肆說:“他那個時候幫父親在南洋奔波,父親的確很器重他。而且那時,也沒人覺得父親用我是為了提拔我,畢竟我默默無聞那麽多年,他一向覺得我隻有腦子,沒有血性……”


    說到這裏,權景肆眸色微暗,頓住了。


    雲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所以你父親把你送去部隊,又讓你在最危險的邊境待了四年,天天麵對窮兇極惡的人,自然有了血性。”


    雲嫿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隱約感受到權景肆身子繃緊了兩分。


    “這麽說來,其實你父親很早就選中你了吧?權明森隻是個幌子,他是在給你鋪路。”


    “如果權明森沒有入獄的話,我也爭不過他的。”


    權明森這麽多年積累的權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何況他在外八年,在權家早沒了權勢依仗。


    而且曾經的權景肆,是個拿槍都害怕的人。


    他進部隊前唯一開過的一次槍,還是為了給他的狗報仇。


    邊境四年裏,他身邊有太多戰友喪生,他自己也是幾次險些迴不來。


    要說是權柏給他鋪路,不如說權柏給他磨煉的機會,磨煉成功了,繼承人的位置給他。失敗了,戰死也算光榮,權明森會順理成章當這個繼承人。


    “可權明森不是你親手送進去的嗎?”


    雲嫿歪著頭問,“而且權柏也沒保他,他想保的話,權明森大可以不用坐牢的。至少那個時候,權柏在你和權明森之間,選了你。”


    權景肆臉色沉下,沒有做聲。


    雲嫿小心翼翼地繼續:“隻能說,權柏是個另類的父親。他沒給你們任何人父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選出一個最合適的權家家主。他不是個好父親,不是個好丈夫,但因為有他這樣的人,你們權家才會曆經幾代人,越來越顯赫。”


    人性本身就是複雜的,沒有誰是盡善盡美的。


    “那你父親這個人平時怎麽樣?”


    雲嫿又好奇地問:“等他迴來之後,我們要去見他嗎?需要注意什麽嗎?”


    “你不是見過他嗎?”


    權景肆唇角牽起。


    “是見過,可人是可以偽裝的嘛,我摸不準他的脾性,怕萬一說錯話得罪他。”


    “不會,他其實還算是好相處的。”


    權景肆想了想,薄唇輕抿了下,“至少我經常出言得罪他。”


    “……你是他兒子啊,我又不一樣。我看你們權家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重男輕女的味道。”


    雲嫿撇撇嘴吐槽,“尤其是權夫人,剛剛得罪了她,過兩天指不定找什麽機會反擊我呢。”


    “你老公會給你撐腰的,你可以隨便得罪她。”


    雲嫿訝異,歪頭看他,“真的嗎?”


    “嗯。”


    權景肆說:“權家上下都知道我不好惹,所以你可以仗我的勢。我父親也不會因為內院幾個女人的口舌之爭說什麽,他這人最煩這種事了,權夫人也不會跟他告狀。”


    “哦。”


    雲嫿歡快地晃了晃兩條腿,“我說你幹嘛要背我迴來呢,合著是做給他們看的啊。現在那些仆人背地裏都在說我母老虎吧?”


    男人悶聲笑了兩下,“不是你自己說走不動了?”


    “你們權家太大了嘛……”


    雲嫿撅了噘嘴,“權景肆,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家特別小?”


    “別墅和中式園林原本就不一樣。”


    “哦,你默認了。”


    “……”


    ……


    權柏一直沒迴來,雲嫿跟權景肆迴了南園後,就洗了個澡上床睡了。


    從帝都到中南,奔波了一天,她也著實是累了。


    原本到了飯點,雲嫿是想去主樓吃飯的,畢竟權夫人還特意差人過來請了。不過權景肆卻沒讓她起來。


    雲嫿靠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問:“不去的話,她不是更有的說了?”


    “你現在去,她隻會借機找你的茬立規矩。”


    權景肆說:“何況你白天的時候就已經不舒服了,她沒理由逼著一個病人走過去吃飯。”


    雲嫿眼睫撲閃,“我是演的。”


    “我知道。”


    雲嫿唇角勾起笑了下,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那我繼續睡了。”


    “嗯。”


    權景肆把房間的燈熄了,離開了臥室。


    權景肆來到廳堂,外麵墨色的黑夜裏走過來一個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身量模樣都和肖牧差不多。


    “四少。”


    權景肆掀眸看他,“肖弋,這段時間權明森來過權家沒有?”


    肖弋搖頭,“我沒察覺任何跡象。”


    “父親今天去做什麽了?”


    “應該是談生意,但家主行蹤一向難測,我也不確定。”


    權景肆邁出門檻,看著院子裏那棵梧桐樹,再往上望著天上一彎明月,嗓音低沉:“那他怎麽樣了?”


    肖弋愣了下,緩了緩才意識到權景肆問的是誰,“密室看管很嚴,家主也警告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所以……無事。”


    ……


    雲嫿睡到七點多醒來,肚子餓得不行。


    臥室一片漆黑,她抬手開了床頭燈,“權景肆?”


    她試探性唿喚男人的名字,喚了兩聲無人應,她便自己打開臥室門出去了。


    廳堂外肖牧守著,見了她直接交代說:“夫人,四少出去給您買吃的了,您稍等片刻。”


    “買吃的?”


    雲嫿皺了下眉頭,“南園不是有廚房嗎?”


    “嗯,但您不是想吃望月樓的菜式嗎?”


    望月樓?


    雲嫿想起來,車上和權九思聊天的時候,她是有這麽說過。


    畢竟是中南名館,別的地方都沒有,既然來了哪有不嚐的道理。


    “好吧。”


    雲嫿迴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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