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會不會被處死啊?”


    一個下人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牢中人都麵色一變,剛才觀看鄭榕受刑的懼怕變成了驚恐。


    鄭策忽地撥開下人,來到縮在牆角的李玉跟前,充滿了期盼,“你快送出信去讓你爹來救你啊,你爹是當朝宰相、攝政王的左右臂,一定能把咱們都救出去的。”


    被鄭策提醒,李玉也一下子有了底氣,是啊,她爹娘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李玉也不縮著了,撲到牢房門朝外麵把守的人懇求,“大哥,我爹是當朝宰相,我是我爹最疼愛的女兒,求求你幫我給我爹送個信,我爹一定會來救我的。”


    說著還摘下自己的金釵玉鐲遞向那人,那人隻瞥了一眼李玉以及她手裏的東西,不屑的冷哼一聲,“宰相的女兒?”


    李玉忙不迭點頭。


    把守的人繼續不屑道:“你是宰相的女兒,你給一個破落門戶當小妾?”


    李玉一噎,又趕緊解釋,隻是那人根本就不聽了。


    “別說你是宰相的女兒,就是天王老子的女兒,我也不會給你送信!”


    把守人說的信誓旦旦,這些人都驚動攝政王親自來審了,可是半點差錯也不能出,若是往常這女子拿出來的東西他就算不幫忙也會搶過來笑納,這次卻一點也不敢拿,一個弄不好就是賠上自己的小命。


    李玉又軟語相求,弄的把守人不耐煩,拿刀柄狠狠撞了兩下牢門李玉才被驚嚇迴去,老實下來。


    昏暗的牢房中傳出了兩聲輕笑,大家不由得都朝笑聲來源看去,正是隔壁間看熱鬧的李思。


    “你笑什麽!”


    李玉看見李思就心生狠厲,此時驚懼、惶恐、求人不成的羞恥參雜下讓她隻想發泄,完全忘了李思微染笑意時帶給她的心慌。


    牢房中的火把閃動著火苗,晦暗光線打在臉上,將李玉的花容月貌映出猙獰,不似尊貴小姐而如吃人惡鬼。


    尖利的聲音刺破人的耳膜,把守人又用刀柄狠狠撞了一下牢門,喝道:“老實點!”


    李玉被刀柄撞擊牢門的哐啷聲嚇的一抖,吃人惡鬼變成了縮腦袋鵪鶉,李思不由的更覺可笑,李玉張牙舞爪的猙獰麵孔從來都是麵對弱者,一旦遇上了比她更強更惡的人,她瞬間就收起了所有的鋒利。


    一如她的高傲,在她高高在上時,她便高傲的俯視人間,以為自己是人間最尊貴,別人連仰視她都不配,然而當她跌落沉泥,她卻選擇了妥協,而不是保持自己的高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所以她成了鄭榕的小妾,與鄭榕有了夫妻之實,墮入了鄭家這個泥潭,被抓進了這個黑暗的牢房。


    “笑你活該。”


    火苗跳躍,李思丹唇勾笑,眉眼皆笑。


    鄭榕滿身傷痕血汙,仍然昏迷的躺在亂草鼠屎之上,李玉發釵淩亂,自救無門,若原主看到眼前景象,也會覺的大大出了口氣吧。


    李玉懼怕的麵容又變的猙獰,她怎麽就活該了?她落到這一地步全都是鄭榕害的,還有李思,也脫不了幹係,若不是李思在攝政王那裏說她的壞話,她也不會害怕,更不會因為害怕而去見鄭榕!


    “你才活該!爹會來救我的,但爹不會來救你這個廢物,你就在這裏被折磨死吧!”


    李玉怒斥李思,但同時也有點心虛,若說以前,不管她犯了什麽錯,爹爹一定會救她的,但那天爹爹拿著木棒要打死她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從未見過爹爹那樣生氣,能不能來救她,她還真的有點不確定了。


    聲音太尖銳,把守人厭煩的又猛搗了搗牢門,比剛才的嗬斥更大聲,“老實點!再嚷嚷老子就打死你!”


    打死你三個字嚇的李玉連連閉嘴,對上把守人不耐煩的視線,李玉不敢再說話,但似乎李思並不打算結束談話,也不打算停止挖苦李玉,笑道:“你與鄭榕私會鬧的滿城皆知,不管李原是保全他的麵子,還是保全攝政王的麵子,你都必須死,你被你娘送到鄭家頂替惠娘,就說明李原已經放棄了你,如今你又是被攝政王抓的,他就更不會救你了。”


    李原的名利心勝過一切,當初為了往上爬放棄成清韻,今日也會為了與攝政王結盟博取更為榮耀的未來而放棄李玉。


    隻是可惜李玉並沒有認清這一點,也許爹爹名利心比較重,但自己可是他的女兒,十幾年的疼愛不是假的,她鬧出了那麽大的醜聞爹爹都會給她一個活路,知道了她被抓進牢中也肯定會來救她的。


    李玉怒氣衝衝的反駁李思,“你胡說!爹爹會來救我的,我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嗬嗬,你這麽說就是嫉妒我,你嫉妒也沒用,誰讓你跟個木頭似的連頭也不敢抬...”


    “不是說了讓你老實點,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等李玉吼完,把守人嫌吵的又拿刀柄去戳牢房,李玉雖然也被嚇了一下,但一抖後就是要瘋的感覺。


    “她也說話了,你為什麽總是嚇我?!”


    李玉眼裏噙著淚花,狠厲又委屈。


    每次都是她打算老實點了,李思卻來挑話,每次也都是恐嚇她而不吼李思,憑什麽啊。


    沒想到李玉還能懟迴來,把守人怔了怔,看了看隔壁間的李思,想了想剛才牢頭被李思完全製服的場景,他果斷的又拿刀柄戳向李玉所在的牢房,“就是嚇你怎麽了,老子就是嚇你,就是嚇你!”


    刀柄一下一下戳著牢房,安靜的天牢裏發出一聲一聲的響聲。


    連牢頭都被那女子完全拿捏,他又怎麽敢去招惹,就算她被關著,但從容嫻雅,似乎運籌帷幄,看上去就不好惹,而這邊,老弱病殘,這個一直嚷嚷的更是外強中幹,自然更好欺負點。


    把守人惱羞成怒,似乎用刀柄嚇唬已經不能發泄他的怒氣,轉身去拿了鞭子朝著牢房揮打。


    鞭子上還沾著鄭榕身上的血,落下來在牢房上留下一道道血跡,裏麵的人嚇的驚叫起來遠遠的躲在牆角。


    李玉更是嚇的幾乎魂不附體,躲在人群最裏麵,拉著紅菊擋在自己身前。


    工具人紅菊也很害怕,也顧不得忠心不忠心了,和李玉擠擠挨挨掙最裏麵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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