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中走進來兩人,齊淩俊顏黑沉,目光鎖在李思身上,其後的一江則是在看到躲在鄭榕身後的李玉時瞳孔微縮,目中泄出一絲狠厲。


    齊淩親自駕到,牢頭不敢怠慢,趕緊的給齊淩搬來了椅子,沏了茶水。


    那張椅子不知多少人坐過,齊淩麵上不顯,心中嫌棄,並沒有坐下,而是做了個手勢,示意把李思帶出來。


    牢頭立即會意,拿鑰匙開了牢門,態度惡劣,要把李思推搡出來,隻是油膩手掌還未接觸到李思,就被李思反扣手腕,膝蓋上挨了一記,當即哎呦吃疼,半跪在地。


    鄭榕是吃過李思這一招的,不禁看的吃疼。


    李思動手,守在這裏的四五個衙差都上前一步,手按刀柄,一幅蓄勢待發隨時製敵的模樣,一江也擋在齊淩身前,隨時拔劍的架勢。


    不怕李思不配合,就怕李思沒東西可挖,李思露這一手,齊淩的黑沉臉色反倒好看了許多。


    “天牢重地,你是逃不出去的。”齊淩冷唇勾笑,勸道,“本王勸你還是好好配合,否則可有的苦頭吃。”


    眾人本來都做好了李思負隅頑抗大家一起撲上去圍捉李思的準備,卻見李思鬆了手,可惜的望了望因墊著手抓牢頭而沾到一塊汙漬的衣袖,便大方走出牢房,微微一笑,“好,我配合。”


    然後便手指隔壁牢房中的鄭榕,“我舉報,他通敵。”


    本已有了笑意的齊淩被李思這一指認弄的有點懵,看向鄭榕。


    鄭榕則已嚇的麵如土色,見攝政王看過來,趕緊澄清,“她她她瞎說,我我我沒有,那些書信都是她自己寫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就是怕我休了她故意陷害我的!”


    越說越覺李思是個惡婦人,鄭榕氣的麵目扭曲,恨不得出去掐死她,但對上李思望過來的視線,害怕的縮了縮氣急敗壞指向李思的手指,氣焰瞬間熄滅大半。


    書信?齊淩望向一江,一江則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搜到。


    “什麽書信?”李思十足的疑惑,“我隻是一天夜裏失眠,在府中消遣時見有個黑影,本以為是家中遭賊,沒想到跟過去後發現是個外邦之人,你們在黑暗處密謀,我隻聽見打仗軍餉什麽的,這不是通敵是什麽,卻並未見過什麽書信。”


    鄭榕簡直震驚呆了,李思時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嗎,明明白天她還拿出書信在他眼前晃要挾他的啊。


    正震驚於李思竟然如此能裝,便又聽李思道:“既然有書信,那便是證據確鑿了。”


    疏朗了眉目的齊淩又將眉宇深深皺起,他不是沒查過鄭榕父子,但並沒有查到他們有什麽通敵的痕跡。


    不過細想往常,鄭榕酒後罵他是狗屁,酒宴上他為難皇帝時鄭榕喝聲擾亂,刺殺他的歌女是鄭家送的,他搬空了鄭家後皇帝立馬送去了金銀。


    鄭家雖然在朝中沒一點權勢,似乎遊離在皇權爭奪之外,但以上的一樁樁一件件,鄭家都若隱若現,與皇權爭奪有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是否通敵,還不如實招來,否則,”齊淩瞥了眼那一排排閃著寒光的刑具,意思不言自明。


    本以為是個小人物,無需費心,但鄭榕屢次冒犯與他,不付出點代價京中人還以為他攝政王毫無威信了呢。


    今天本隻需抓了李思一人,但鄭榕私會李玉給他惹出的閑話還讓他如鯁在喉,便都一起抓了來,還省的他專門找由頭教訓鄭榕了。


    隻是沒想到,似乎還有意外收獲。


    鄭榕不敢誆騙,更不敢承認,這可是抄家的死罪啊,連連解釋否認,但齊淩沒有耐心與他一點一點的摳,隨即讓人把鄭榕拉出來大刑伺候。


    大刑伺候?鄭榕瞬間懵逼,隨即便大喊冤枉,奈何齊淩早就看他不順眼,任他如何殺豬般的慘叫,都無動於衷,烙鐵刑鞭一應具上,隻要不招,便往死裏打。


    冷夜寂靜,整個天牢的人都被這邊傳出的慘叫聲驚擾幽夢,不明所以的往慘叫傳來的方向張望。


    兒子被折磨的鮮血淋漓,慘叫連連,鄭策夫妻隻這一個兒子,心疼不已,老太太的病剛見好,這會兒又驚又心疼,朝著齊淩一個勁兒的磕頭,驚懼之下頭沒磕幾個便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鄭榕沒堅持多久便大喊“我招我招。”


    但他沒有通敵,招什麽?隻好望向李玉,李玉與攝政王好歹差點做了夫妻,推李玉出來,攝政王說不定能看在她的份上放了自己。


    “玉兒救我!”


    鄭榕胸前被燙焦了皮肉,身上鞭痕觸目,褲管濕潤,散發著異味,兩腿抖如篩糠,哭喊求救,連該叫惠娘也不記得了。


    然而他的求救幾乎驚飛了李玉的魂。


    自齊淩來到牢房,李玉就躲在最後麵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她不想與齊淩見麵,而是不想以別人小妾的身份與他相見。


    齊淩雖然比她大了十幾歲,但他的俊朗,他的雍容,他的內斂,他受百臣朝拜的威嚴,都一一碰撞著她的一顆芳心。


    她想嫁與他為妻,與他生兒育女,舉案齊眉。


    但如今局麵,相府給她辦了葬禮,世上再無相府五小姐李玉,有的隻有鄭榕的小妾惠娘。


    開始她還是不知如何麵對昔日戀人而躲起來,之後見鄭榕被打的皮開肉綻,她便是驚懼了。


    她見過相府處置下人時的慘狀,也曾自己揮鞭教訓過做錯事的下人,那時她是高昂著頭顱俯看下方的,並無一絲懼怕。


    但現在她為魚肉,昔日不屑一顧的場麵成了觸目驚心的修羅地獄。


    李玉嚇的直往後縮,拉著紅菊擋在自己身前,卻還是沒有躲過齊淩的冷意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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