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氣的目眥欲裂,不舍得再打李玉,便過去狠狠踹了鄭榕幾腳,若不是還要顧慮他的宰相形象,他定要多補上幾腳。


    嚴厲嗬斥鄭榕不許將今夜之事透露半個字出去,得到了鄭榕的毒誓保證後他才轉身拉扯著李玉離開這個丟人現場,李玉被扯的生疼也不敢吭聲。


    直到人都走出去了老遠,抱著腦袋縮在地上的鄭榕才敢露頭,揉了揉被李原踹青了的半邊臉,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不過望著李原扯著李玉離開的背影,他忍疼扯出了一個笑,都是男人,怎麽就不知道誓言都是騙人的呢。


    雖然遭遇了齊淩的死亡視線,又被李相踹了幾腳,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番他與玉兒摟抱在一起被眾多人撞見,這件事若傳揚開,為了玉兒的聲譽,說不定他還能抱得美人歸呢。


    鄭榕沾沾自喜的迴了家,李家這邊卻被陰雲籠罩。


    燈焰跳躍,將碎裂瓷片中的冷茶映的一明一暗,房間裏已經被李原摔碎了好幾個茶盞,此時的他正陰雲密布的坐在椅子上唿哧喘氣。


    成清韻將被嚇到而嗚咽哭泣的女兒摟在懷中安撫,庭外則傳來棍棒施與皮肉的悶響以及女聲的慘叫。


    每傳進來一聲慘叫,李玉就嚇的身體一抖,父親命人打在雙燕身上的每一棍棒都是對她發泄的憤怒,她從未見過父親對她動過如此大的怒氣,就算她打碎父親最愛的玉白菜那次也隻是被禁足了一天。


    慘叫聲停止了,李玉的身體也不抖了,可以說是僵硬了,嗚嗚的哭聲停止,她細細聽著外麵的動靜,也再沒聽到一聲慘叫。


    仆從進來稟報,“老爺,人死了。”


    死了又如何,一條賤命而已,哪怕死一百次次也不足以與玉兒的聲譽、與他和攝政王的聯姻、與他李府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相提並論!


    打死了雙燕,李原仍覺不夠出氣,怒道:“死了就扔出去,別髒了我家的地!”


    “是。”仆從領命而出。


    李玉的眼淚如泄洪的瀑布頓時嘩嘩而下,但卻不敢再發出一聲,她到底還是低估了父親的怒火。


    “好了,你兇什麽,別嚇著了玉兒。”


    成清韻感覺到李玉身體輕微的顫抖,溫聲埋怨李原。


    成清韻人到中年卻依然風韻猶存,又是李原青梅竹馬的心尖愛人,若是平常,李原還給她個麵子,但現在他抬眼看向成清韻,冷笑道:“我還嚇著她?她一個有了未婚夫的清白女子半夜去私會別的男人,她的膽子還小了?別說我嚇她了,她把我嚇了一跳!”


    大燕雖然相比於其他朝代對於女子的約束沒有那麽嚴厲,但一個未婚女子,還是有了未婚夫的,半夜與其他男子相會,這種事情說出去也還是足以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成清韻也覺李玉這事做的不對,但她相信女兒的眼光,而且她素知女兒的心思一直都在攝政王身上,不可能跟那個廢物紈絝鄭榕私會,便道:“玉兒不是不懂規矩的,這其中許是有什麽誤會,咱們問了玉兒再說不遲。”


    成清韻還存著僥幸心理,但八百個心眼的李原已經看到了本質,“再問有什麽用?黑燈瞎火的,他倆都摟在一起了,那麽多人看著,你讓他攝政王的臉往哪兒擱?!”


    說起來李原就想到了兩人抱在一起的場景,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血氣上湧,氣的頭暈。


    “是...是鄭榕抱我的,我本欲與他說清楚劃清界限的,誰知他忽然就撲了上來...”


    李玉哭的打一個嗝說一句話,她感覺自己就是那戲本子裏的竇娥,真是六月飛雪的冤啊。


    唉,如今能怎麽辦,李原想打死李玉了事,還能在齊淩那裏有個交代,但望著紅腫了半邊臉的女兒,實在也下不了這個狠心。


    第二天李原就去找了齊淩,想看看齊淩是個什麽態度,但卻被告知攝政王事務繁忙不便見客,連麵也沒見著。


    不見,也是一種態度,攝政王這時候應該正在氣頭上。


    李原垂頭喪氣的迴府,想著緩緩也行,等攝政王氣消了,或許事情才好說,畢竟昨晚去的都是攝政王的親兵,隻要他嚴令他們不許透漏半個字,那誰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對了,還有鄭榕,雖然昨晚他保證不把事情說出去,但嘴長在他身上,說不說還是不能保證。


    李原微眯雙眼,已經起了殺心。


    但迴到府上,沒輪得到他找鄭榕的麻煩,他自己就先有了麻煩。


    成清韻外表溫柔,卻是佛口蛇心,害死李藜母子時眼也沒眨,十幾年來獨占李原寵愛心計手段也沒有少用,說她心狠手辣、謀算頗深也不算冤枉。


    但女兒私會男子的事鬧的滿城皆知她卻也從未經過,涉及到疼愛的兒女,她終還是慌了神,見李原迴來,便連忙迎了上去,話未啟,淚已至。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


    李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成清韻說完,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嗝一聲氣暈過去。


    本來覺得緩緩,他去賣個老麵子,攝政王那裏或許有轉機,但如今事情已經傳的滿城皆知,讓他的老臉往哪裏擱?讓攝政王的臉麵往哪裏擱?


    不由分說,李原拿了家法就朝李玉的院子去了,他今日便打死了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見李原來真的,成清韻也傻了,“老爺,玉兒是我們的孩子啊,是你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啊!”


    縱然她傷心欲絕,但李原頭也不迴,成清韻隻得連忙追上去,她不能讓玉兒就這麽被打死了。


    外麵豔陽四射,熱流湧動,煎熬著這世界,也煎熬著李玉的內心。


    她坐在梳妝台前,豔妝換了素顏,金釵玉環淩亂的擺在台上,也沒心情戴了,窗外知了的吱吱鳴聲刺的她心煩意亂,起身抓了手邊的金釵玉環就朝窗外打去,厲聲喊滾。


    知了叫聲頓止,然則剛清淨一瞬,房門忽然被一腳暴力踢開,嚇得她驚迴頭看去,便見李原拎著棍棒就朝她來了。


    李原已是氣的麵目扭曲,下手毫不留情,一棍子下去,雖然李玉也躲了,但被打到了腿,跌倒在地,疼的她慘叫起來。


    奔進屋裏來的成清韻聽到這一聲慘叫,心疼的心肝一顫,連撲在李玉身上,擋在了李原的棍棒之前。


    “你給我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李原厲聲嗬斥,成清韻卻堅決異常,“你要打死玉兒,就先打死了我!”


    早年娶李藜為正妻,讓成清韻當小妾伏地做小,李原一直對她心有愧疚,成清韻一直以來溫柔懂事,他以為她沒有怨他,但現在在對方的目光逼視下,他看到了她的怨恨。


    他們的事不宜拿到明麵上來說,但她的眼神已經在無聲的斥責他了,仿佛在說你當年負了我,現在還要打死我們的孩子嗎!


    李原終是服了軟,棍棒被他哐啷扔在地上,他在收起了憤怒的同時也收起了對成清韻的愧疚與偏愛。


    “好,我不打死她,但從此時起,我李府的五小姐已經死了,她也不能再叫李玉。”


    李原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女兒,眸中溫度逐漸褪去,似在斬斷這十幾年的父女情分。


    李原轉身離去,成清韻鬆了口氣,李玉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爹爹...爹爹是什麽意思?爹爹不要我了嗎?”


    她不敢想象不是李府五千金,她的生活該怎麽活。


    要麽說成清韻心狠手辣、謀算頗深呢,被逼到絕境她反倒也冷靜了下來,隻思索了一會兒便有了一條好算計。


    “娘自有法子,隻是得委屈你一些時日了。”


    不是說鄭榕家裏有個跟玉兒長的相似的小妾嗎,隻要那小妾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再讓玉兒去頂替那女子的身份,豈不是世上既沒有了李玉,她的女兒也活了下來。


    做鄭榕的小妾?!


    李玉歇斯底裏的不同意,鄭榕算什麽東西,他配嗎!


    見女兒如此抗拒,成清韻也心疼的不行,但現在也沒別的路可走了,讓她遠遠的把女兒送走,還不如就這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起碼有她看著,女兒不會受了委屈。


    “玉兒放心,等你與鄭榕這件事沒人談論了,我便與你偶遇,就說見你有緣,收你做義女,到時你還是咱們相府的千金,還是娘的好女兒。”


    成清韻撫著李玉的背溫聲安撫,李玉聽了還能再迴相府,也停止了鬧騰,但還是哭泣,“可是,攝政王...”


    她不甘心,她本應該嫁給攝政王的,等攝政王做了皇帝,她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而現在,卻要給一個敗光了家業的紈絝做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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