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有些別扭的撇開臉。


    “不用,我們談了價錢,明早我把尾款給他。”


    見狀,季長聿不多說話了。


    他說那句話,就是表明下自己的態度,不反對季母找個老伴,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沒有那個想法,那就算了。


    第二天清晨,許瑤精神抖擻的早早起床,吃過季母做的營養早餐出門上班。


    路過前院,看見冷寡婦端著碗筷,坐在台階上麵,見人就死死盯著。


    隻差沒問出聲:


    是不是你個賤人舉報的我?


    許瑤麵不改色從她身邊經過。


    索性冷寡婦得罪的女人太多,她懷疑的目標又不止她一個。


    一個星期沒來上班,許瑤摸摸桌椅,發現上邊一點灰塵都沒有。


    正納罕著,曾可可走過來輕哼一聲。


    “我每天沒事順手給你擦擦,接下來一周我這邊的衛生你來做。”


    許瑤莞爾,“這麽怕我不來上班啊?打掃衛生,行啊。”


    “誰稀罕你來!”曾可可傲嬌的扭頭,蹭蹭迴到自己工位上。


    “小許你終於來了,沒有你我們辦公室怪冷清的。”


    “哎!我找你嘮嗑可別嫌我煩。”


    辦公室裏的人陸陸續續來上班,許瑤一一笑著和他們打招唿。


    對麵的田愛笑著和許瑤閑扯,視線裏帶著幾不可見的審視與衡量,裝作不經意間問道。


    “你男人真是副團長?怎麽沒聽你說過。”


    原本幹別的事的人,全都支起耳朵,暗戳戳的打量。


    有好些個人,麵上不大好看。


    他們以為辦公室最沒有後台的那個,居然深藏不露。


    “嗐,有啥好說的,你們現在知道了,還不是管我叫小許,難不成叫我一聲團長夫人?可別臊我,怪難為情的。”


    許瑤一句調侃,惹得其他人紛紛笑起來。


    是啊,無論是小許還是團長夫人,她都沒與人擺過架子。


    進來送資料的石秘書,好奇又羨慕的問了句。


    “聽說你男人抓到敵特了,那職位是不是又要往上提一提?”


    他是別廠廠長的兒子,消息比一般人靈通,許瑤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好笑道。


    “團長又不是大白菜,哪那麽好升。可能會記記軍功,發發獎勵什麽的。”


    田愛讚同點頭,“職位越高越不好升,攢攢軍功下次升,他有本事,早晚的事兒。”


    一旁辛月如臉上的淺笑幾乎快要維持不住,微微拔高聲音說。


    “那我上迴問你男人是幹嘛的,你說普通軍人,這不是騙人嗎?”


    “我若是實話實說,你還敢把自己的任務丟給我做嗎?”許瑤看著她驟變的臉色,冷笑出聲。


    “辛幹事,我感謝你把活丟給我,我才來沒多久,正好需要鍛煉,謝謝你給我的機會,我現在幹的不比你差。”


    反正她的身份已經曝光,沒必要一直和和氣氣下去,省的別人都以為她好說話。


    指不定要找她、找季長聿幫忙辦事。


    先殺雞儆猴吧。


    許瑤說話尖銳,絲毫不給人留臉麵。


    辛月如忍受不了眾人古怪的視線,捂著臉跑出去。


    她對麵的龔康俊猶豫了一下,跟著追過去。


    曾可可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呸了一口。


    誰和他們狗男女沾邊誰倒黴。


    幸好她醒悟的不晚,不然多膈應啊。


    她感激的瞅了許瑤一眼。


    許瑤不明所以的對視,低頭規整桌麵,整理一些垃圾扔到外麵。


    路過隔壁廠委辦,突然發現伍萍的工位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較為眼生的男人。


    廠委辦和工會辦離的近,她們工作偶爾需要對接,說的上兩句話。


    那姑娘傻裏傻氣,有點子好玩。


    她沒有貿然去問,而是迴到自己工位上麵,和別人閑聊說道。


    “伍萍是不是調崗了?剛在廠委沒看見她。”


    說到廠委裏的事兒,親媽在裏頭的沈凱,那就有話聊了。


    “不是調崗,她把工作讓給她家死對頭的兒子,於學義了!等伍萍她家裏人知道,肯定得鬧。”


    沈凱說。


    伍萍和於學義他爸平級,都是酒水研發員,當年廠裏分房子。


    兩家人都看中二樓最後那間房,後來伍家走關係搞到手,於家被迫住到五樓。


    於學義他爸,有次喝多酒收衣服,不小心從五樓欄杆上翻下來摔死。


    於家認為如果伍家不搶那二樓的房子,於學義他爸怎麽都摔不死。


    沒少找伍家鬧事。


    伍家呢,覺得自己怨死了,又不是他們讓他喝酒,自己站不穩怪別人做啥?


    因此兩家徹底反目成仇。


    許瑤撞見過一次伍萍和她對象私下談戀愛,有家仇在,難怪他們倆要偷偷摸摸的。


    “你們做好準備隨時調解,伍萍把那麽好的工作讓給於學義,於學義把他在生產車間的工作,讓給他姐於秋荷,她家裏人肯定要過來鬧。”


    “於秋荷?”


    許瑤眉毛蹙起,一下子想起來,許剛前對象不就叫這名嗎?


    而且於秋荷也是本地人。


    兩相結合,可不就巧了。


    隻不過許剛沒被她騙到什麽錢,就沒在茫茫城市裏找她。


    許瑤微微有些迫切的問道,“她是不是本市伏山公社的知青?”


    沈凱發懵,“你認識她?要不我現在去問問我媽?”


    “算是認識,和我娘家公社有個同名,想知道是不是她。”


    幾個委員都不在辦公室,大家行事都比較隨意,廠委辦又在隔壁,許瑤說她一起去。


    她想著,於學義本人就在那,直接問他就行。


    誰知他們剛出門,就看到伍萍她媽媽和她大哥,在廠委裏頭鬧事。


    要求人事科把伍萍的工作關係轉讓書撤掉。


    伍萍心慌的看著戀人難看的臉色,著急的去扯她媽的袖子。


    “媽,沒有受任何人蠱惑,我自願把工作給他。學義說了,等我們結婚,他承擔養家的重任,我留在家裏帶帶孩子就行。”


    “你糊塗啊!”


    伍母氣的發抖,指著於學義的鼻子口不擇言的說。


    “好算計啊,犧牲萍萍一個,你當行政員,你姐當上工人,你們全家皆大歡喜,快要笑瘋了,覺得萍萍單純好騙,得意死了是不?”


    “我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娶她!”


    “媽!你這是幹嘛,我自己的工作,我還不能自己決定嗎?你不了解學義,他真的很好很好。”


    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伍母身子晃了晃,氣的嘴唇發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許瑤看看熱鬧的場麵,她隻關心於秋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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