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你上的又不是什麽好學校。”一旁的張耀文涼嗖嗖的接過話茬。


    許蘭香一噎,氣的牙癢癢。


    想叫他趕緊滾,別擱在她們麵前說風涼話。


    但他好歹是大隊長的兒子,到底忍下來了。


    當初她怎麽就沒在許瑤聽她話的時候,哄許瑤玩弄他的感情呢。


    “你這話不對,再不濟我也是大學生,堂姐隻是個初中畢業,雖然靠著婆家有了一份工作,可打鐵得自身硬。”


    張耀文沒有反駁,兩人學曆懸殊大是事實。


    許蘭香心念一動,蠱惑道,“我堂姐其實不喜歡她現在的丈夫,隻是為了安安才跟的他,她心裏其實一直有你,我看你也放不下她,不如我約她跟你見個麵?”


    有季長聿那樣的丈夫,她不認為許瑤會看得上張耀文。


    不過,隻要他們見上一麵,她就有發揮的餘地。


    到時候別說軍官太太了,她隻會變成爛泥!


    張耀文哂笑,“你想害她?什麽仇什麽怨?她以前待你不薄吧?她爸更是把你當親閨女疼,你真是狼心狗肺啊。”


    他又不傻,哪能看不出許蘭香的惡意?


    以為許衛東是傻子,當所有人跟他一樣呢,真是可笑至極。


    許蘭香臉色不好看,想掩飾兩句,對方不耐煩聽她廢話,轉身走了。


    臨走前不忘讓她老實點。


    “都給我等著!”許蘭香發誓要出人頭地,將許瑤狠狠踩在腳下。


    孫豔芳不耐煩看小年輕之間的情情愛愛,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


    “家裏賠了張紅芝那小賤人一筆錢,已經沒錢供你讀大學,你自己去找許衛東要錢。雖然隻考了大專,在我們村也是頭一遭。


    得擺酒席,收上來的份子錢,留給你哥娶媳婦,他年紀不小了,再不結婚就得打光棍。”


    靠她收上來的份子錢,留給她哥花!


    許蘭香心裏恨得滴血,麵上卻笑著應和。


    “行。哥那情況,附近不好找,去偏遠村裏看看。等我從大伯那搞來錢,分一半給他做彩禮。”


    “你上大學用不著多少錢,留個生活費就行了,對你哥好點,以後你受欺負了,他也能給你撐腰。”


    孫豔芳說著,迫不及待到村裏那棵老槐樹底下,宣揚擺酒的事。


    --


    家裏兒女都考上了大學,季母很是高興,大雜院裏的人見了他們一家,一個比一個麵色和善。


    就是院子裏也多了很多陌生人。


    晚上許瑤下班迴來,見何吟在池邊洗菜,納悶的問,院裏咋來了那麽多臉生的。


    “嗐,還不是你家小叔子小姑子爭氣,都在傳這院裏風水好,帶著這裏的單身漢成了香餑餑。


    呐,才進去的那姑娘,就是丁正豪的未婚妻,帶這迴,算是見了兩麵就把日子訂下來了,九月底結婚。


    一大爺家的秦欣,也相看了不少人,她爸工作好,上頭幾個哥哥都是工人,行情緊俏得很。”


    何吟壓低了聲音,“我看見秦欣和你家小白表白了,你猜小白怎麽著?一跳三丈遠,人家是姑娘又不是瘟疫。”


    許瑤忍不住笑,那孩子估計被牛絮芳騙出心理陰影來了。


    至於丁正豪,他媽前一陣來家裏給季研雨提過親,估計是看她考上大學,徹底死心了。


    也不知道是院裏的男女突然都躁動起來勾得她心癢,還是怎麽著,何吟突然說,她想去鄧達文領導家裏坐坐,許瑤明白她的意思,沒阻止也沒有煽動什麽。


    中秋節再周六,季白和季研雨的升學宴,訂在星期天中午。


    季父是獨生子,上麵兩老走得早,那邊沒什麽親戚,許瑤這邊,劉梅和許剛都來了。


    而許衛東,許瑤對外說他要上班,單位不好請假,來不了。


    當然,真實原因是許瑤不許他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許瑤拿出她自己做的果酒,不多,每個人就沾沾味。


    掌廚的一大爺嚐了口,直誇她做的比外麵賣的還好。


    許瑤淺淺笑著。


    她喝了小兩杯,用酒瓶蓋給許嘉安倒了一蓋子,再給自己倒的時候,季長聿攔著不許她喝了。


    許瑤眨了下眼睛,上輩子她純白都能幹二兩,別說小小的果酒了。


    主桌除了季、許兩家人外,還有一大爺二大爺他們,幾個男人喝了酒就開始吹牛,許瑤樂的直笑。


    淡淡的緋色爬上明豔的臉龐,期間季長聿瞧了她好幾眼,發現不少男人在偷瞄她。


    最後黑著臉,忍無可忍的把人扛迴家。


    許嘉安踢開凳子追上去,被季母攔了下。


    “奶奶,我媽媽醉了,我要照顧她。”許嘉安認真的說道。


    院子的大爺大姨們,誇他是個好孩子,許嘉安趁機溜了迴去。


    季母很是無奈。


    不是別的,她生的兒子她清楚。


    看著是個嚴肅正經的,但在那事上格外沒有節製,她擔心孫子撞見點啥。


    不過她的擔心顯然多餘了。


    許瑤嘴裏一直喊渴,季長聿給她端了杯涼白開,大掌扶著她後腦勺,慢慢喂水。


    “我不喝水,我要喝白蘭地。”許瑤揮開水杯。


    “你知道白蘭地?”季長聿有些詫異,以為她是在書上看見,整理了下她臉側汗濕的頭發,“你喝醉了,先睡一覺,我到外麵招唿客人。”


    許瑤躺在床上,驚出滿身冷汗,她差點說出上輩子的事情。


    雖然他們是夫妻,但有些秘密不能說,人性經不起考驗。


    “媽媽,你怎麽了?”許嘉安脫了鞋子爬上床,冰涼的小手貼在許瑤臉上。


    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我給你按按頭。”


    許瑤握住他的小胳膊,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菜是全家人一起去買的,買的時候你一提我一袋,結果酒席辦完,剩了不少菜沒動。


    季母裝了許多菜給劉梅,“親家,你就當行行好,這菜不經放,我們吃不完治能看它放爛丟了。”


    劉梅客氣一陣笑著收下。


    昨天中秋許瑤沒迴去,打算帶著帶許嘉安和季長聿迴去坐坐,晚上再迴來。


    季長聿兩手拎著節禮,隨著劉梅許剛迴廠房。


    一行人,遠遠就看見許衛東、許蘭香和廠裏人事科主任在說著什麽,許瑤眼神冷了下來。


    “估計又是來要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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