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慕容嚴可不管聶清平在想些什麽,上來就是一刀,打的火花四射,內力震動。


    尉遲柳被刀劍之氣給震的偏了偏,穩了穩身形才又繼續開打。


    慕容純的頭發被風雪吹得飛揚起來,整個人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周圍的刀光劍影!她愣了一下,凝向了自己哥哥和聶清平的打鬥。


    慕容純實在不忍心,追了上來,斬馬刀一出,橫扛二人刀劍。


    “嚴哥哥,不要和聶公子打了,他也是一片好心!”


    慕容嚴將刀一挑,逼開慕容純。


    “你給我閉嘴,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又是怎麽做的?你對得起我嗎?”


    說完又繼續去砍聶清平。


    聶清平身姿皎皎蹁躚,一個翻身拉開距離。


    慕容純邊追邊出刀,跟慕容嚴的斬馬刀擦出一片火花來。


    慕容純刀出的狠辣,人卻可憐兮兮地望著慕容嚴,很是內疚。


    “對不起嚴哥哥,但我真的放不下聶清平,我喜歡他!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很努力地讓自己學著放下他,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嚴哥哥,我求求你,你就成全我吧!”


    慕容嚴的刀怔在半空,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喃喃道:“你想成為他的妹妹?”


    慕容純淚眼朦朧,斬馬刀斜橫在地上,風雪在兄妹二人之間肆虐,慕容純小心道


    “我,可以先當妹妹!等我長大一些,也許他就會喜歡我,願意娶我了!”


    慕容嚴先是冷笑兩聲,仿佛是譏諷一般,隨即又揚天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癲狂又心酸!突然他目光一兇,咬牙切齒道


    “你想嫁給聶清平,除非我死,你現在就殺了我,現在就殺!”


    慕容嚴逼向慕容純,嚇得慕容純連連後退,整個人都被嚇到了,身體都在輕輕顫抖。


    “嚴......嚴哥哥,你不要這樣!”


    慕容嚴已經逼到慕容純的身前,陰鷙著一雙眼睛逼道:“你殺了我!”


    慕容純沒見過這樣的慕容嚴瞬間嚇得大哭


    “嚴哥哥,你幹什麽?你幹什麽?你別嚇我,我怎麽會殺了你呢!”


    慕容純連連後退,退到了聶清平的懷中,聶清平扶了慕容純的後背,沉聲道


    “慕容先生,還請冷靜!”


    “冷靜?我養了她十幾年,他卻為了隻見過幾次麵的男人就不認我這個哥哥而要改認別人當哥哥了,你讓我冷靜,我怎麽冷靜?”


    “慕容姑娘也是逼不得已,她隻是不想讓你再為難,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慕容嚴苦笑,由嘴到心的苦,那多少年來積攢下來的所有委屈和堅持,在這一刻都沒了意義。她想嫁人,自己不是沒成全她,除了聶清平,將所有好男兒都推給了她。


    甚至慕容嚴親自去找了陸陌謙,和他做交易,他護她一世平安,慕容嚴就隨其差遣,陸陌謙都答應了。但是她卻隻對聶清平念念不忘,割舍不下。


    聶清平!


    聶清平!


    “為什麽偏偏是聶清平?”


    慕容嚴質問著慕容純。


    慕容純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不能是聶清平?”


    “不能是他,可以是任何人但就不能是他!”


    “為什麽?”


    聶清平站在一旁,也是一臉的疑雲重重!慕容嚴不是不喜歡自己,而是專門針對自己,可他做了什麽?


    “慕容先生,你若是有什麽理由,就告知慕容姑娘吧,也讓晚輩聽聽!”


    慕容嚴目光凝視著慕容純,悲痛而憐憫!他可能真的錯了,錯不該將所有事情瞞著,隻希望她在擁有仇恨之前,有足夠多的快樂。這世間,不是隻有恨才能支撐人走下去,愛也可以。


    但是現在,慕容嚴第一次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


    他凝著聶清平,冷聲問道:“聶清平,你知道烏海塔塔幫嗎?”


    聶清平道:“知道,聽說當年是因為江湖紛爭,才導致滅門!”


    “江湖紛爭?”慕容嚴冷笑:“塔塔幫不是因為江湖紛爭,而是因為你,因為你們歸墟,是你的父親帶著歸墟弟子趕往烏海,親手滅掉了塔塔幫近百口人,奪走了所有的武功秘籍,你們歸墟是賊,是強盜是最大的邪派!”


    “什麽?”


    慕容純和聶清平都震驚了!


    慕容嚴又盯著慕容純道:“你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何需要別人來給你當哥哥?特別是聶清平,你當時剛出生不久,尚在繈褓之中,被你娘和兩個姐姐護在身下才免遭一死。


    你的所有苦難,所有委屈,所有痛苦,都是歸墟帶給你的,你還想嫁給聶清平嗎?”


    慕容純瞬間傻眼了,茫然地望著聶清平,又茫然地望著慕容嚴。


    “嚴哥哥,這......是真的?”


    “你覺得我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騙你嗎?你是他們拚死保下的唯一血脈,我本想著讓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長大,等到哪天你自己變強了,再去找歸墟報仇,但這世上不是隻有恨,我不想讓仇恨毀了你的一生。


    你是塔塔幫的唯一幸存者,也是你娘你姐姐拚盡全部生命保下的妹妹,我希望你能報仇,但更希望你能快樂地度過這一生,帶著他們所有的希望和眷戀,過好屬於你的人生。


    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因為喜歡一個男人,就一個男人,還是跟你有仇的男人,就將所有的理智都丟掉了,慕容純,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我後悔,後悔沒有把這份巨大的仇恨早早地告訴你,早早地就壓在你的身上,或許你能變得更成熟些。我就不該隱瞞你到現在,讓你如此是非不分,敵我不明!


    我本想等你長大成人,心智足夠成熟,也足夠堅強的時候告訴你這些,但如今,卻發現,我早該讓這份仇恨束縛住你,讓你時時警醒,都是我的錯,才讓你忘了屬於你的那分責任!


    慕容純,你如今還喜歡這個男人嗎?就是這個男人的父親親手毀掉了你所有的美好生活,讓你變得無家可歸,流離失所,成為孤兒,寄人籬下,造成你如今所有苦難的人,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的父親和他背後的歸墟!


    你現在還敢說你喜歡他嗎?”


    慕容純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怔仲地凝視著聶清平。


    聶清平更是猶如被晴天霹靂,被震的連連後退,他急忙否認


    “不可能,歸墟從未做過傷害武林同盟的事情,也從未做過滅他人宗門的事情,你撒謊!”


    尉遲柳在一旁,將一個人踹飛後,累得有些氣喘,目光卻幽沉沉地望了一眼聶清平和慕容嚴,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事情,還是掌門和大長老之間的!


    來不及給她時間多想,就有人又逼了上來,尉遲柳隻能全力對敵!


    秦路在一旁大殺四方,哈哈大笑:“小姑娘喜歡上了滅門仇人的兒子,有意思,有意思!”


    “我撒謊?聶清平,你應該迴去問問你的父親,他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你和你父親一樣,道貌岸然,虛偽至極,你想救贖小純,你有什麽資格來救贖她?帶給她所有苦難的人就是你們!”


    天空中飛雪越來越急,打在人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聶清平卻已經渾身僵硬,動都動不了,他不相信,他絕對不相信,歸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過來,一定是他們弄錯了!


    慕容純站在那,任由風雪吹在臉上渾然不覺,她自小遭人欺淩、寄人籬下、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總是用笑來掩飾卑微。


    因為她是孤兒,她沒有家人,沒人能保護她,疼愛她。而這一切的原因是聶清平的父親?是歸墟?恍惚間慕容純隻覺得一把利劍穿胸而過,疼的她連唿吸都痛!


    幾人恍惚間,突然一道光亮照了上去,隨即從玉色嶺中竄出了更多的人,皆是玲瓏山莊的幕僚!


    “拿下聶清平,滅了歸墟派!”


    震天響的口號從外圍湧了進來。


    “是陷阱!”


    尉遲柳大叫:“早知道他們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


    說完,尉遲柳從懷中掏出了鳴鏑,向天空發射了一支,鳴鏑帶著響聲在空中炸開!


    緣來客棧哨崗。


    “左師哥,快稟告四長老,大師兄們被襲擊了!”


    早在聶清平出去的時候,歸墟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如今不過就是等著這根鳴鏑罷了。左蕭大手一揮,喝道


    “去給上官、雙亦、張昭、張言、丁揚師哥們個消息,我們得先出發了!”


    “是!”


    左蕭帶著一撥人,趕往玉色嶺。


    左青商凝眸對手下人吩咐道:“派個弟子給大長老送信,讓桑田鎮的白展帶駐守的歸墟弟子趕往玉色嶺!”


    “是!”


    青陽書院


    公良俊拉著別知衝了出來,匆匆道:“聽說歸墟和玲瓏山莊在玉色嶺打起來了!”


    別知心頭一震:“是今天嗎?”


    “有可能!”


    別知思量片刻,當即向少艾的住處趕去。


    司允已經從醫館中趕了迴來,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少艾,不好了!”


    二人異口同聲,這才看到彼此。


    “你知道了?”


    “嗯,歸墟有人提前來找我們了!”


    少艾正在練刀,見二人同時而來,神色淡然:“怎麽了?”


    別知道:“歸墟和玲瓏山莊的這一戰,恐怕是要在今天爆發了!”


    少艾蹙了蹙眉,望了一眼洋洋灑灑正在飄著雪花的天空,冷笑道:“還真會選時間!”


    “也是忍不了了吧?山山自從離開緣來客棧搬去小月樓,單是暗殺就發生了三次,玲瓏山莊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麽,不想再拖了!”


    少艾將彎刀花瓣一收:“你們待著不要亂動,我去看看!”


    說完少艾朝著門外而去!


    聚香酒樓


    書畫匆匆忙忙趕了進來,隻見陸陌謙正在窗口邊悠然地喝著熱茶,賞著外麵的飄雪!


    書畫道:“公子,已經打起來了!”


    陸陌謙轉了轉杯子,哦了一聲:“看樣子是今天了?”


    “應該是!”


    “那我也去湊個熱鬧玩玩吧!”


    說完陸陌謙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提起長劍出門!


    小月樓


    山山正躲在房間中研究著烏邰帶來的烏家劍譜,聽到急促地敲門聲,被嚇了一大跳,喊道


    “誰?”


    “姑娘,是我,掌門說玉色嶺出事了,你去不去看看?”


    山山遽然而起,將窗戶推開,外麵風雪正急,寒涼之氣撲麵而來,凍了烏山山一個激靈!


    她頓了片刻,起身將自己的赤芒給帶上,開了房間門。


    “小叔叔已經出發了嗎?”


    “正準備走!”


    “給我哥哥消息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


    “那好,我們走!”


    汾縣的街頭巷尾,茶館酒樓,眾人紛紛探頭往外麵看去。


    “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聽說兩個門派打起來了!”


    “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剛才分別放出了信號!”


    “等了這麽久可算是等到了,我的劍都快上鏽了!”


    “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玲瓏山莊這次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紅顏坊


    烏邰派來的烏家子弟躬身道:“公子,掌門和小姐都已經出發了,城中駐守的各江湖門派也都已經趕往了玉色嶺,您得抓緊點了!”


    烏嵐峻正在左擁右抱,聽著小曲,很是逍遙快活,聽到此話當即擺了擺手。


    “去什麽去?打打殺殺的有什麽意思?都說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們想打就讓他們打去,我不去,我就躺在這裏等消息好了!”


    “公子!這不好吧,怎麽說都是因為七煞門的事情才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你作為如今烏家的掌門如此龜縮不出,說不過去吧?”


    烏嵐峻抄起一個茶盞甩了過去。


    “什麽龜縮不龜縮的?跟我又沒有關係,你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滾蛋!”


    烏家弟子身體一側,避了過去,撣了撣濺上來的茶水,鄙夷道


    “豎子不足以謀,當真昏聵!哼!”


    氣的拂袖而去!


    烏嵐峻仍舊醉臥溫柔鄉,嘿嘿道:“來,繼續唱繼續舞!”


    “什麽?他竟然不來?”


    烏山山聽迴稟的消息簡直要氣炸了,這都到什麽時候了,他竟然還耍性子。


    “不行,他今天必須來,我去把他給提過來!”


    烏邰攔住了山山


    “算了,我們去吧!”


    “但是他......”山山淚盈於睫,上次還覺得他混蛋不過是因為恨著自己的父親,才不管的,自己還自責了好久沒理解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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