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清晨都會將枯萎的花收起來,也不丟,放入水中,隨水自流。然後再摘新的野花補上。


    紅的、藍的、紫的,鵝黃、明橙、靛藍、俏綠,在其手中,亂而不雜,豔而不俗。


    少艾有時候都有點驚歎花允的這份能力,偶爾也會點點她插在自己床頭前的一支野玫瑰。


    她還會用各種花調成香料,有的濃鬱有的清淡。


    如今她們出去,大家都很好奇為什麽她們四個身上都是香香的,還聞不出是什麽香味來。喬羽和山山對花允的這份技能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紛紛求她製點香。


    花允很高興,為每一個人都調製了適合自己的香。


    喬羽性格大大咧咧,明媚張揚,花允就用牡丹、芍藥、玫瑰,調了一甁群芳卉,色豔味濃,張揚熱烈。


    山山性子堅毅,很有主見,花允就用鈴蘭、曇花、夜來香調了一瓶月色冷,氣味清甜,清新可人。


    少艾平時很冷淡,安靜疏離,花允就用桔梗、滿天星、三色堇調了一瓶風中雪。氣味幽淡,沾之不退!


    不過少艾幾乎不用香,反而是因為房間中的香,混合在了一起,沾染在身上。既濃鬱又清雅。喬羽笑說這叫“百花香!”


    山山仍舊在安靜地擦著自己的赤芒,劍身清寒,非擦到光可鑒人才罷。


    喬羽無聊,一邊揪花允的花,一邊喊著:“好無聊啊,這歸墟派劍宗立派都沒二十年,有什麽先靈可要拜的?可惜我是個姑娘,不然肯定也迴家祭祖去了,總比待在這裏好玩。”


    山山道:“你要實在無聊,我們兩個出去比劃比劃?”


    喬羽悵然一歎:“你現在劍耍的可比我漂亮了,我不敵你啦,不去不去!”


    山山抿嘴輕笑,眉梢眼角皆是滿意。


    這半年多來,她因為刻苦努力,又喜歡請教少艾及師兄弟們,進步神速,早已經不是誓師大會上連劍都耍不好的烏山山了!


    花允此時從外麵走了進來,又捧了好大一捧的各色野花,看到喬羽竟然在糟蹋她的花,卻隻是笑了笑,走過去,將被喬羽蹂躪的不成樣子的花給解救出來。


    少艾目光微側,忽然開口道:“花花,我看你在練劍上沒什麽天分,若是想防身,不如另辟蹊徑,既然喜歡花花草草,不如多看醫術,既能煉香料,就能煉毒藥。練習好了,方寸之間,絕對比你的劍法更有殺傷力!”


    少艾話音一落,幾人皆猛然抬頭。


    往常這個時候,少艾低頭看自己的故事書,莫說開口,便是你問話,不湊到她的麵前她都不見得能聽到理會你。


    今日竟然會主動開口。


    喬羽當即順杆爬地就一屁股坐在了少艾的床上,笑的見牙不見眼。


    “你今日怎麽這麽有雅興開口說話了?是不是覺得寂寞了?”


    喬羽眉頭微挑,一臉諂媚!


    花允則目光閃閃,聲若蚊呐地應了一聲:“好!”


    山山頷首道:“我覺得少艾說的對,就花花這一身弱柳扶風,劍拿久了手都酸的人,確實不適合練劍,日後成為一代毒王倒是很有可能。”


    喬羽見少艾不理會自己,更拉著她手亂晃:“少艾,難得你今日開口,帶我們去玩吧,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


    少艾仍舊沒理會喬羽,反而看向山山,拿著自己手裏的故事書,晃了晃。


    “這樣的書,山下有嗎?”


    山山見少艾將自己送的書,翻的都快爛了,心中愉悅,很高興。笑道:“有,山下集市當中有很多,今日是寒食,肯定集市上更熱鬧!”


    喬羽抓著少艾,心念意動,一臉期待又一臉小心翼翼地問道:“少艾,你不會是想偷溜下山吧?”


    少艾這才將目光從山山那邊轉到喬羽的臉上:“去不去?”


    喬羽當即激動地直起了身,一口答應:“去,為什麽不去?必須去,現在就去!”


    她是風風火火的性子,當即收拾了下自己,將微光劍帶上,就往外衝


    “走啊!”


    山山和花允都一臉的目瞪口呆,心中暗暗想,她是真的覺得無聊了!


    山山有點擔憂地提醒:“昨天散會的時候就說了,今日不許私自下山,否則門規處置!”


    喬羽將頭發一甩,大氣淩然:“怕什麽?去了再說!”


    少艾雖然沒再吭聲,但是將書本收在枕頭下,抓著求凰也出了門。喬羽立即跟上,山山和花允麵麵相覷。


    須臾後,花允默默道:“我也想去買幾本醫書看看!”說著低著頭,跟了出去。


    山山見刹那間熱鬧的房間中就隻剩自己了,歎了口氣,咬了咬牙,自言道:“死就死吧,去了再說!”


    四人雖然正義淩然地說要出去,但是山門都有弟子把守,沒有令牌根本就出不去。不過少艾也並沒有往山門去走,而是去了仰星台。


    喬羽幾人並不知道少艾要做什麽,但因為對強者的畏懼和敬服,她們都莫名地很信任少艾,覺得隻要跟著她,反正去哪都行!


    少艾來到仰星台,果然看到別知正在樹下看書,幾人走上前時,差點把別知給嚇的摔下去,好不容易爬起來,隻見四個姑娘逆光站立在其麵前,光影中看不清楚臉,就仿佛巍峨如四座大山,矗立在自己麵前。


    別知顫抖著將自己的扇子從後脖頸抽了出來,哆哆嗦嗦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問道


    “四.....四位神仙姐姐,今日怎麽有興致下凡?找.....小的.....有何貴幹?”


    喬羽、山山和花允都被別知這一句油腔滑調給逗笑了。


    喬羽搡了一下別知:“別博淵,我們是老虎嗎?你嚇成這個樣子?”


    別知扯著一臉的幹笑:“怎麽會是老虎呢?幾位姐姐神仙之姿,桃花之貌,澹澹有高士之態,濯濯有仙穹之氣,小的乃是個凡夫俗子,一時有點受不住天外之光罷了!”


    少艾嘴唇輕抿,目露無語。


    她直接道:“少貧嘴,我們準備下山趕集,你不是知道一條不從山門走的路嗎?帶我們去!”


    別知跳了起來,驚詫道:“你們準備偷溜下山?”


    喬羽揮了揮拳頭,一臉你敢說出去就打爆你的頭的樣子!


    別知下意識地抬手護著自己的頭,好似深怕喬羽真的來打爆他的頭,他不解地問


    “你們下山幹什麽?”


    少艾清冷的聲音響起:“買故事書!”


    別知雙目一瞪,更吃驚了。


    喬羽點了點別知


    “你到底走不走?”


    別知笑的諂媚,無奈道:“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去!”


    少艾因為想買故事書而下山,別知很相信她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別知一手拿書一手執扇,領著四個姑娘朝著山下走。


    那是一條不是路的路,根本就沒人走過,是沿著仰星台,繞過這座山峰,從另外一座相連的山峰出去,路途遙遠,高低不平,十分艱難。


    有時候需要過小溪,有時候需要下陡坡,還有時候需要翻小山。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中相扶而行。


    林間春色豔豔,鳥鳴啾啾,不時就有鬆鼠從灌木叢中竄過去,就看到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還有些野兔子野雞,因為被驚擾,撲騰騰地逃走飛起,嚇得幾人精神一震。


    別知在前麵帶路,後麵幾個姑娘跟著走,仰頭看去,樹林茂密的連光都是一絲一縷地透下來,微風不知從哪裏而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林中安靜極了,放眼望去,不是山就是樹,不是樹就是草,朝哪裏看都一個樣子。


    喬羽有點擔憂地問道:“別博淵,你別給我們帶迷路了,怎麽我感覺一直在原地走呢?”


    別知在最前麵,羽扇綸巾的樣子,氣定神閑,語氣篤定


    “放心吧,跟著我,保準你們能出去,上次我還是自己走的呢,照樣能摸迴去!”


    “你沒事往這裏走什麽?”


    別知嘿嘿笑,他迴頭望了一眼少艾,沒好說是因為少艾總是走迷路,隻能他將周圍地形都摸熟了,日後他才能知道少艾把自己走丟到哪裏去了!


    他繼續前行,扇子一開一合,打的啪啪響。


    “無聊唄,沒事就出來瞎轉!”


    山山譏笑道:“我看你也是閑的,大家都是來練劍的,就你不一樣,沒事就抱著本書看,結果書也沒看好,劍也沒練好,兩年後,你肯定過不了評級考核!”


    也不怪山山要笑別知,主要別知這人跟少艾一樣,太另類了。


    他性子賊好,嘴巴又甜,跟誰都能稱兄道弟,說上兩句,如今不僅外門弟子被他混熟了,就連內門弟子也都快混熟了。


    平日在訓練場上,大家都在休息,他在看書,不在看書,就是去跟別人閑聊。以至於他都學了大半年了,劍法上一點進步都沒有。


    反而因為嘴不閑著,有時候欠欠的,總是挨揍。偏他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劍在他手上,甚至還不如少艾的燒火棍。


    山山剛進山門的時候,劍也用的不利索,但是現在她都快嶄露頭角了,而別知還整天拿著自己的那把破扇子,無論刮風下雨都帶著,卻連打蟲子都不夠料。


    漸漸的,別知都快混成了個百事通,出氣筒,有事沒事挨兩肘!


    但他又似乎根本不在乎,整天嘻嘻哈哈笑的開心。


    “過不了就過不了唄,反正我誌不在此,混完這三年,我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山山笑:“奇葩!”


    少艾目光看了一圈,眉頭深深蹙著,她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求凰劍在她手上現在成了打草棍,劈裏啪啦地打著深可及腰的草叢。


    花允還跟飄著似的,時不時就會被花花草草攔的走不動道,隻能少艾牽著她走。


    喬羽跟著道:“那你還不如像花花,也學醫得了,少艾說練好了,自保是沒問題的!”


    別知嘿嘿笑著,卻沒點頭也沒迴應。


    走了近一個時辰後,終於走了出來,視野突然開闊,遠處群峰連綿,山下小河流淌,潺潺水聲,清新涼爽。


    幾人走了這麽久,都有點渴了,就坐在小溪邊掬了一捧水喝,喝完後,看了看群峰聚,白雲疏,山野清新之風,攜淡淡溪水而至。


    喬羽心胸突然疏闊,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喊著:“啊——”


    突然的聲音嚇了幾人一跳,山山一巴掌拍過去,嗔道:“你瞎喊什麽?嚇我一跳!”


    喬羽又想嗬山山癢癢:“什麽膽子啊,這就嚇一跳,我偏叫,啊——”


    別知道:“我們還沒出九尊峰,小心讓守山門的弟子聽到!”


    喬羽嚇得把嘴巴一捂,山山掐了掐她,聲音都壓低了


    “好不容易走到這裏了,若是被抓迴去,我就打死你!”


    喬羽雙手投降,表示自己不敢了!


    少艾目光望著遠處群峰,白雲悠悠落在她的眼睛中,她雙眸黑亮,炯炯有神,隻是目光中高興之餘還帶著淡淡的哀傷,似乎思緒飄遠,飄到他們都看不到的遠方。


    別知莫名地覺得這樣的少艾離他們十分遙遠,情不自禁地就將她抓迴這凡世煙塵之中,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少艾側眸,眼底那一抹哀傷消失不見,變成了嫌棄:“幹什麽?”


    別知道:“順著這條河往下遊走,再走三裏路就過了九尊峰的警戒範圍之外,我就送你們到這,一會就迴去了!”


    少艾眸色微冷:“不行!”


    別知一餒:“為什麽?你們私溜下山,若是被抓到了,可是會被重罰的,我惜命,不跟你們冒險!”


    少艾絲毫不商量的語氣:“不行!”


    喬羽幾人聽到別知竟然不繼續走了,紛紛圍了上來。


    既然上了賊船,想下去可沒那麽容易,雖然接下來都是水路,但是她們都沒走過,必須得拉著別知一起。


    就算是被罰,也多一個共同承擔的人。


    少艾陰惻惻道:“你不去,我們被抓,就你告的!”


    “啊?”別知叫苦不迭:“我發誓,我絕不會把你們的這件事情說出去,否則天打五雷轟!”


    喬羽她們可不信。


    “既然雷都不怕,還怕門規?跟我們走吧!”


    “少艾說的對,你不去,我們若是被抓了,就一定是你告的密,若想清白,就跟我們一起走!”


    別知求饒:“姑奶奶們,我雖然誌不在劍上,但是也不能出錯的,若是讓家中知道了,他們肯定想方設法也會把我塞到別的地方去練劍的,求求你們,放了我行不行?”


    喬羽和山山站在別知的兩邊,一左一右,虎視眈眈!甚至都不用少艾出手。


    喬羽威脅道:“你若是不去,現在我們兩個就把你踹河裏去!”


    山山接口:“雖然春天了,但是溪水肯定很冷!”


    喬羽道:“我還會把你的頭按在淤泥當中,拔都拔不出來!”


    山山道:“然後把你的鞋給你脫掉,撓你的腳心!”


    別知兩耳朵邊,一句聽喬羽說,一句聽山山說,不禁感到身上一陣泛寒,狠命地咬了咬後槽牙,心想這幾個姑娘太兇殘了,惹不起,實在惹不起,無奈舉手告饒。


    “我錯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迴來的時候隻要還走這條路,肯定不會有事!”


    喬羽和山山相視而笑。


    花花抿嘴淺笑,手點著波光粼粼的水麵。


    幾人休息夠了,起身準備出發,花允剛起來,腳下就打滑,仰後摔去。別知嚇了一跳,意欲去扶,但少艾的手已經伸了出去,穩穩地拖住了她。


    就好像她早知道花允會摔跤一般。


    少艾無奈地罵了一句:“笨!”手卻已經抓住了花允的手,繼續朝著水的下遊走去。


    又走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幾人總算是下了九尊峰,幸而山腳下的桑田鎮就離九尊峰不遠,很快就到了。


    來到集市上,人果然很多,熙來攘往,摩肩擦踵。各種叫賣聲、吆喝聲、笑聲、說話聲充斥雙耳,集市兩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東西。


    有新鮮的瓜果食材,形狀各異,顏色不同,香味撲鼻。有賣首飾的小商販,金釵銀簪玉環鐲,白花步搖粉海棠,掐絲累絲雙點翠。造型別致,小巧精美。還有賣吃的,各種麵點做的兔子、小豬和胖狗,小貓小鳥小貔貅,白白胖胖,活靈活現。


    街上煙霧繚繞,酒香菜香氤氳,紅彤彤的山楂果做成糖串行走吆喝,糖捏的小人擺在路邊。歡聲笑語中,詢價的、問重的、挑剔的,人來人往,紅塵煙火。


    畢竟都是十來歲的少年少女,又久沒下山了,想今日是寒食節,更是分外熱鬧,一群小姑娘行走其中,時不時看看這個,時不時擠擠那個。見這個新奇,見那個也別致,恨不能都給搬迴去。


    喬羽和山山拉手同行,嘰嘰喳喳跟鳥似的,一時哇一聲,一時啊一聲,一時又哦一聲。兩個人的身影如同遊魚一般在人群中劃來劃去。


    花允也很新奇,站在賣首飾的地方,這個拿起來看看,那個在頭上比劃,還笑問少艾


    “這個好看嗎?”


    少艾雖然麵龐仍舊清冷,但是卻無冷色,更多像是不知如何表達的安靜沉默,而非冷眼旁觀。少艾指著一根海棠釵,說:“不好看,那個還行!”


    花允順著少艾的手看過去,將海棠釵拿過來,在手上把玩。釵一般分兩根,合為釵,分為簪,花允試了下,看能不能分出來。


    別知看著女孩子花花綠綠的首飾也挺新奇,站在少艾的後麵,拿著各種首飾在少艾後麵偷偷比劃,看哪個她戴著好看。因為不是很懂,他比劃的姿勢奇奇怪怪,插不是插,戳不是戳,掛不是掛的。


    花允在一旁看著,嘴角輕抿,眉眼間皆是笑意。


    少艾目光遊移,似在尋找著什麽,並沒有注意別知的動作。


    “少艾你們快來!”


    喬羽在前麵唿喊!


    山山跟著喊:“快來快來,找著書了!”


    少艾一聽,當即追了上去,別知還沒比劃完,手懸空停了下。看到花允在看他,他略有些尷尬地將扇子一打,裝模做樣地搖著扇子也追過去了。


    花允將海棠釵遞給商家,急急道:“幫我打包,我要了!”


    商販笑的開心,迴了一句:“好咧!”


    花允拿著海棠釵,急急忙忙地追過去。


    原來喬羽和山山是看到雜耍的了,幾人擠進去,隻見場中有年輕男女二人,耍雜技,射箭、胸口碎大石、吹火焰、踩小球。眾人紛紛喝彩,喬羽和山山看的津津有味。跟著人群一起叫喊著“好!”


    山山餘光看到他們來了,指了指旁邊的商鋪,裏麵擺滿了各種書,一直延伸到外麵。


    少艾似是對這種走江湖的不感興趣,徑直朝著書店中走去。


    其實認字是很多有錢人才能做的事情,書店更是少之又少,這一整條街,估計也就這一家了。


    少艾過去後,花允和別知都跟了進去。


    少艾尋找著故事書。發現這裏麵有很多。


    因為讀書認字是貴族富庶人的特權,大部分的普通人隻能看的懂畫冊,所以這書店中,正了八經的書有,但是故事圖畫書更多。


    少艾進去,簡直就是飛鳥投林,遊魚入海。一直清清冷冷的臉上,終於溢出了絲絲笑意,偶爾看到有趣的圖畫,嘴角上翹,眉眼都跟著變的溫柔。


    花允不經意間瞄到,錯愕了下,跟少艾住了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少艾笑的如此溫和。眉若山峰聚,眸似秋水柔,猶如巧匠精心雕刻的鼻子,立體高挺,鼻尖翹翹的,逆光中,她目光澄澈的猶如粼粼波光。腮若羊脂玉,那點肥膩都恰到好處。


    遠遠看去,她渾身都在散發著淡淡的光暈,美的讓人有點眩暈。


    花允恍惚了下,目光怔怔的。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嘴角微抿。


    別知則在精心挑選著少艾沒有看過的故事書,推薦給她。但是推著推著他就後悔了,少艾見一本喜歡一本,喜歡一本就拿一本,很快別知的懷中就堆出了半人高的故事書。


    別知嚇得連連求饒:“別拿了別拿了,再拿我真搬不動了!”


    少艾這才依依不舍地作罷。


    花允則走到商家麵前,小聲詢問:“有醫書嗎?”


    店家給推薦了兩本,花允買了下來。


    等到喬羽和山山迴來的時候,看到別知抱了一大摞的書,頓時驚呆了,不過隻一眼就知道全部都是少艾的故事書!


    “少艾,你這買的也太多了!拿都拿不迴去!”


    少艾淡淡迴應:“別知拿!”


    別知一臉不服氣:“你憑啥覺得我會給你拿?你買這麽多,想累死我啊?”


    少艾迴眸盯著別知,一臉你敢不拿你試試的表情!


    別知脖子一縮,癟了癟嘴,無奈點頭道:“我拿,我拿!”


    山山和喬羽抿嘴相識一笑,喬羽問:“這麽多,得不少錢吧?難不成這錢你也想讓博淵出?”


    花允怯怯舉手道:“沒.....沒事,我來!”


    少艾沒迴應喬羽的話,徑直走到店老板的麵前,將一錠明晃晃,白花花的銀子放了上去,店老板笑的一臉諂媚,雙手接過,去稱重找零。


    喬羽一臉賊兮兮的表情,譏笑道:“原來你有錢啊?還真是做到了財不外露,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沒錢呢,大師兄又是送劍又是送衣服的,我和山山又是送娃娃送書的,不行,今天你既露了財,不能放過你,我們餓了,你帶我們去吃飯!”


    少艾倒是沒拒絕,點了點頭,目光一挑:“想吃飯,背書!”


    山山看那半人高的書,咬咬牙道:“我忽然覺得這飯不吃也罷!”


    喬羽拍了拍山山的肩膀,笑的哥倆好似的:“你不吃,也得背,不如好好吃一頓,才有力氣背!”


    山山一臉鬱悶。


    花允淺淺一笑,眼眸微眯。


    別知一臉真是服了你們這群女人的無奈樣子,將扇子插到後脖頸裏,捋了捋袖子,去抱書。


    因為買的太多,老板送了一個裝書的木箱子,類似趕考用的那種,於是乎,就都讓別知背了。


    少艾拿了找的碎銀子,經過別知的身邊時,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


    “就當提前先適應趕考了!”


    別知鼻子哼哼出氣,卻也悄悄暗喜,感覺的出來今日的少艾心情是真的很愉悅呢!


    幾人吵吵嚷嚷地來到了一處飯館中吃飯。


    飯館位於街的一側,古色古香,上麵掛著一個棕色匾額,上書“天香樓”兩邊還有對聯,左邊是:八方來客聚明堂,右邊是:四海親朋匯天香,橫批:明華香馥


    不是很大,但是裏麵桌椅擺放幹淨整潔,中間還有個唱戲的台子,此時台上光溜溜的,沒有說書人,也沒有唱戲生。


    一行五人圍著坐了下來,店小二單邊披著個白布袋點頭哈腰地走了過來。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宿?”


    別知笑:“就是簡單吃個飯,我們先點菜,你去倒點茶來!”


    “好嘞!”


    說著店小二走開。


    別知道:“你們看看,有什麽想吃的,點個幾盤!”


    “哎?這不是我們明月公子嗎?”


    突然一聲男子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幾人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牧野!


    牧野一看她們迴頭,當即感興趣地走了進來,一個沒注意,還被坐在門邊的一個男子絆了一下。


    少艾見狀,神色驟然一變,急忙將臉轉了迴來!


    牧野渾然未覺,徑直走了過來,拍了拍別知的肩膀


    “你們也是下山迴家祭祖的嗎?”


    喬羽她們見少艾猛然別過臉去,反應過來她們是偷溜下來的,此時卻被牧野發現,瞬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點變化莫測。


    牧野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過來,笑的賤兮兮的,眼睛一眯,手一點,顫了顫肩膀道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


    別知沒等牧野說完,當即就把他給按坐了下來,瞬間塞了一雙筷子在他手中,勾著牧野的肩膀笑的開懷


    “哈哈哈,還真是巧啊,噢,不是巧,牧大公子說請我們下來吃飯,偷偷將我們塞進馬車帶下來的,真是辛苦辛苦!”


    牧野今早才從山上下來,因為想將冬天的衣服被褥搬迴去洗洗,特意讓家裏人來接的時候,帶了好幾個馬車箱子。


    喬羽幾人立即反應過來,當即嘿嘿笑著抱拳說:“多謝牧公子,多謝牧公子!”


    遇到賊船你不躲,不滅你口就把你一起拖上來!


    牧野手點了點別知,又點了點桌子,哈哈大笑:“我本就沒打算說什麽,你們擔心什麽?倒是這樣好玩的事情你們竟然不喊我,太不夠意思了吧?”


    別知用肘頂了牧野一下:“你都跑了,怎麽找你?你不是迴家了嗎?怎麽還在山腳下?”


    牧野笑:“我家離這不遠,準備在這修整修整,一會就走!本來買點東西的,沒成想遇到你們了!”


    正說著,花允目光忽然變得怔怔的,別知和牧野也都察覺出了點什麽,紛紛轉頭。


    隻見牧野身後站著一個青眉墨髯,外貌端正,三分儒雅三分俊逸四分戾氣的瘦高男子。他拍了拍牧野的肩膀,犀利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乖戾。


    聲音沉沉地說道:“這位小兄弟,你踩著我腳了!”


    牧野怔了一下,低頭看去,見男子腳邊確實有一點白,他想了想,沒想起來什麽時候碰到別人了。不過剛才他看到別知等人,心情激動,可能沒注意。


    於是牧野當即起身,抱拳一禮,恭謹謙和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對不起!”


    按理說,牧野並非故意,也沒狡辯,他說了,牧野就誠懇地道了歉,事情又不大,相互都知禮和氣的情形下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此人卻看著文質彬彬,脾氣卻不好,直接推了牧野一把,冷嗬道:“你說對不起就行了?”


    牧野被冷不丁這一推,沒站穩,摔了過去,連帶著別知也摔了個人仰馬翻,椅子都劈裏啪啦地帶倒了。


    喬羽當即要張口,卻被山山給拉住了。


    花允將別知扶起來,牧野自己爬了起來,一股怒色從臉上一閃而過,但別知在其後,輕輕拉了拉他。牧野沉了沉氣,起身撣了撣灰,目光冷峻,帶著不悅道


    “我並非有意,也已經道了歉,你又推了我一把,此事就算過了!”


    “你說過了就過了?”


    男子竟然又推了牧野一把,這次牧野有了防備,身體一側,避了開來,他手一伸,冷聲道


    “前輩,你已出手兩次,我們不想起衝突,事情到此結束!”


    說完,牧野就向朝著飯館外麵走去,不想給別知他們惹麻煩。


    但是那男子竟然手一探,一把抓住牧野的肩膀,用力一拉,就將牧野給甩飛了出去。


    牧野飛了兩米遠,撞在了台子邊緣,疼的他骨頭跟散了似的,掙紮著站起來,唰一聲將劍出鞘,怒氣衝衝道:“前輩既然想討教,那晚輩也不客氣了!”


    說著牧野就跟男子打上了,然而還沒打兩招,牧野就又連人帶劍給踢飛了出去。


    牧野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一口腥甜吐了出來。


    喬羽別知等人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了,別知首先衝上去用折扇攔住男子去路,笑的諂媚溫和


    “前輩,晚輩姓別名.....”


    別知還想先來個自我介紹,話還沒說全,就被男子一隻手給推了出去,別知連退了好幾步,踉蹌著摔倒在牧野的旁邊。


    喬羽怒了,說道:“你這人真是好不講理,就算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們也道歉了,你不滿意,也推了一把,竟然還不依不饒。”


    男子目光凝了過來,冷笑道:“別以為你是個姑娘我就不打你,老子今天心情不爽,照打!”


    喬羽雖然平時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也是有脾氣在身的,被他一激,當即抽劍出來。


    她高聲道:“正好今天我心情也很不爽,別看你是個老人,照打!”


    男子雖然比他們年長,但也不過四十左右,喬羽故意說他的是老人刺一刺他。


    男子不怒反笑,點點頭:“那就讓我這個老人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牧野撫胸提醒道:“喬羽小心,這個人武功不弱!”


    不用說,喬羽也知道這個人身手不弱,手中連兵刃都沒有,牧野卻在他手上連兩下都沒扛住。但喬羽心中憤憤,偏不信邪!微光劍一抖,直刺而上。


    山山在一邊擔憂地問少艾:“我們要不要一起上?”


    花允小心道:“他沒傷牧野性命,我們若是多打一,惹火了他,他會不會下死手?”


    山山眉頭微蹙,行走江湖,不到萬不得已,確實不好以多欺少,否則就算贏了也會為江湖人所不恥。


    少艾卻單手撐在桌子上,歪著頭,一隻手勾勾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有點頭疼的樣子。


    山山目光卻緊盯著二人,隨時準備幫喬羽。


    喬羽雖然在門派當中並非佼佼者,但是她出生武家,自小就練習過,有一定的武功功底,此時竟然還跟那男子對上了幾招。


    男子目光炙熱灼灼,甚至被喬羽逼的往後退了幾步。


    “喬喬,幹的好!”


    山山激動的為喬羽呐喊。


    牧野和別知也都在這一刻對喬羽刮目相看!


    花允本來也想鼓掌加油的,但是她餘光瞥向少艾,見少艾麵上絲毫沒有喜色,花允意識到可能有她看不出來的問題,低頭小聲問道


    “少艾,依你看,喬羽能打得贏這個男子嗎?”


    少艾姿勢未變,冷笑一聲,不知道是覺得花允的這句話好笑,還是竟然會有人覺得喬羽能打贏這這個男子這件事情而好笑。


    花允其實最怕少艾這個樣子的時候,表情疏離冷漠,有一種萬丈紅塵都不在她眼中的孤絕冷傲。


    花允不敢再問,隻能帶著擔憂地望著喬羽。


    男子跟喬羽對了十幾招,男子目光微眯,笑的意味深長:“你這女娃子,倒是有幾分本事!”


    喬羽冷哼一聲,大聲迴道:“你這老頭子,也有幾分本事!”


    說完再上。


    又鬥了一會後,幾人漸漸看明白過來,這個男子不是因為不敵喬羽才戰到現在,而是一直在讓著喬羽,甚至在引著喬羽出招。


    當喬羽將自己最熟悉最擅長最厲害的招式都用完後,男子才沒了耐心陪她玩,兩指捏住喬羽的微光,喬羽意欲抽迴,然而劍卻猶如刺入了山崖鋼鐵之中,竟然分毫不動。


    喬羽心下大駭。


    她並沒有刺劍,若是去的力量,他兩指捏住,隻要是男子,力氣大點都不難。但是她是來的力道,劍鋒帶刃,抽迴攜風,力量是比前刺要大的多的。


    但是喬羽兩手去抓劍柄使了吃奶的勁往迴拔,劍都沒動分毫!喬羽當即明白,此人不是指力驚人,就是內力深厚,他們這是遇到高手了!


    男子兩指捏住喬羽的劍後,反手一擰,喬羽竟然兩隻手都握不住劍柄,被他奪了過去。


    男子將奪過去的微光丟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當啷之聲,借著手以虎爪之形,直取喬羽咽喉,喬羽被嚇得連連後退。


    這時,山山長劍上挑,意欲挑其手腕。


    男子堪堪將手收迴,反對上山山。


    喬羽趁著這個時間將自己微光給揀了起來,一招射雁式準備再攻,她喊道:“你們也別愣著了,此人武功高強,一對一我們誰也打不過!”


    聽此,牧野、別知都起身將佩劍抽了出來,攻了上去。


    花允見少艾絲毫沒有準備出手的意思,心下疑惑,卻也不敢問,隻能將自己的長劍一拿,抽出芳華,也加入了其中。


    然而即使麵對五個人的圍攻,男子仍舊氣定神閑,將主要的攻擊目標對上了山山和花允。


    喬羽見少艾還自巋然不動地坐著,隱隱含怒,若是少艾能夠出手,他們的勝算至少多一倍,喬羽甚至覺得少艾一個人就能狠狠教訓下這個狂妄的男人。


    然而此時少艾卻單手撐在桌子上,撓撓頭,一臉愁悶冷漠。


    喬羽忍不住喊道:“少艾,你倒是也上啊!”


    男子似乎已經玩夠了,一指一拳一掌一腳一膝將五人全部打開。


    喬羽等人跟天女散花似的,飛向不同的方向,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兵兵乓乓地倒了一大片的桌椅。


    五人被打的兵刃淩亂,遍體鱗傷。疼得呻吟不止。


    牧野和別知被打的最慘,飛的也最遠,別知本就不擅長劍,這一下,劍更是不知道飛到了那裏去,扇子倒是還插在他的後脖頸,此時咯的他脖子都快斷了。


    牧野之前就被狠揍了兩下,這一下直接趴在地上起不來,渾身跟散架了似的。


    山山撞倒了桌子,躺在桌子的反麵,被凳子腿戳了一下,疼的冷汗直冒,卻硬是沒吭一聲。


    喬羽疼的哎呦呦地叫,砸在地上,微光還在其手上拿著,但是劍隨她的手一塊抖,抖的丁零當啷地響。


    花允撞到了柱子,後背撞了一下,摔趴在地上,此時還能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飯館當中的人早就被嚇得各處跑了。


    男子見還有個少艾氣定神閑地坐著,當即盯上了她。


    少艾本來歪著腦袋的,看他竟然看向了自己,當即直起了身,目光有點萎,單邊眉頭微挑。


    男子學著少艾眉頭上揚,挑了一下,嘴角邊勾著一抹狠厲邪性的笑,看樣子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了。


    少艾有點頭疼,卻突然跳了起來,朝著台上躍去,男子速度更快,跟著就上。


    少艾劍鞘在手,單手劍指,一擊揮向男子。


    男子側邊躲過,少艾起身翻身砸肘,男子後退,少艾貼身反肘後砸,左邊一擊右邊一擊,連擊三肘,男子以掌心向托,擋住少艾的砸肘。手從其頸邊探過,三陽指變形成勾狀,直取少艾咽喉。


    少艾反手一擰貼身膝頂。男子向後退了兩步,少艾拉開距離,額頭上冷汗直冒!


    倒下的幾人見他們二人對招,才發現剛才男子跟他們打的時候,根本就不叫出招,完全是碾壓式的打。


    再看跟少艾的比試,他們無不暗暗心驚。


    跟他們出手,男子還留有餘地,並未下死手,多以試探擊退為主,但是跟少艾打的時候,竟然是招招致命去的。


    少艾哪怕反應慢一點,就被這個男子給殺了。


    花允看的膽戰心驚,顫顫巍巍地走到喬羽山山等人麵前急切問道


    “怎麽辦啊?少艾有危險了!”


    說話間,男子一擊鳳眼錘,將少艾打飛。


    他這一下,可比打牧野的時候狠辣多了,少艾身體一弓,摔趴在台子邊緣。


    別知也知道這個男子是動了殺心了,雖然不知道少艾到底跟他有什麽過節,還是選擇先認錯。


    別知當即喊著:“前輩,前輩,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不要打了!”


    然而少艾卻仿佛是被打出了火,繼續攻了上去。


    牧野看著有點牙疼,若是她肯定已經趴在那爬不起來了,沒想到少艾竟然還能主動攻擊!


    隻見少艾一招捉影式橫抓淺蹤,男子側身避過,借著少艾又是瓦楞錘跟上,男子以拳相擋,少艾卻陡然變化成金絲纏腕。


    正所謂金絲纏腕懷中柔,纏上以後,少艾當即用劍鞘一招烏龍絞柱,跟著一招夜叉探海,直搗黃龍!


    然而少艾速度快,男子速度更快,少艾劍鞘沒有刃,竟被男子一手抓住。男子一下透骨力,將少艾劍鞘打飛,跟著一記窩心腳將少艾踹飛。


    少艾從台上直接摔飛到地上,撞飛了三張桌子才停下來。


    噗嗤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花允嚇得肝膽俱裂,別知橫攔在前,抱拳道:“前輩,前輩,請息怒,請不要再打了!”


    但顯然男子並沒打算放過少艾,步步緊逼而來。


    別知咬牙分毫不讓,喬羽,山山,花允都撫著心口忍著痛,將劍又拿了起來,擋在少艾麵前。


    牧野更是深深鞠躬道:“前輩,是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讓我做什麽都行,但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吧!”


    男子渾然未覺,充耳不聞,將攔住的幾人再次打飛了出去,這次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少艾目光陰厲地盯著男子,咬了咬牙,一個鷂子翻身,跟著上步燕子穿林,雙臂襲向男子。男子側身而閃,少艾借著桌子越上,跟著腰身一扭,一個飛膝,跪頂向男子心口。


    這一下力道很重,男子被擊退了兩步。少艾絲毫不敢鬆氣,跟著反身後踹。然而男子一把抱住,將少艾摔飛出去。


    少艾雙手抱著先護住頭,直接砸到台子停下,片刻不敢歇,隨即豹子翻身,翻到台上,連連後退,好讓自己喘口氣,擦了擦嘴角邊的血。


    牧野趴在地上,心驚肉跳,喃喃道:“好厲害!”


    喬羽努力側著半起身,看著少艾,都感覺有點為她 喘不過來氣。男子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少艾喘息的機會,偏又招招狠辣,下手極狠。喬羽疑惑,此人是跟少艾有什麽仇怨嗎?否則何至於為著根本與少艾無關的事情而下死手?


    花允看少艾接連被打,傷勢累重,著急心疼的淚光縱橫,求饒道:“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別知艱難地往那邊爬,他站是站不起來了,可又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隻能繼續喊著


    “前輩,我們錯了,你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


    男子行動如風,快如閃電,直擊少艾跟前,兩下衝捶打的少艾站都站不穩,少艾一手抱其雙拳,一招拿雲式青龍三探爪。一爪不中跟一爪,再不中,再一爪。


    男子似乎終於玩膩了,兩手抓住少艾的手腕,將其摔飛出去。


    少艾這一下被摔的非常重,直接將掌櫃的櫃台給砸出一個大洞來,木屑飛濺,爆發出恐怖的斷裂之聲,少艾經此一下,徹底不動了!


    男子拍了拍手,反而嘻嘻笑著,說了一句:“沒意思!”


    隨後往櫃台的方向丟了一小塊金子,拂袖而去!


    別知見男子走了,這才長籲了口氣,忍著疼朝著少艾的地方,晃晃悠悠地過去。


    花允離少艾最近,已經挪到了其跟前,將她從櫃台裏麵摳扒出來,少艾頭上都是血,血順著她飽滿的額頭上滑下來,再混著她嘴角邊的血,原本俊美的臉龐上,顯得有些猙獰還有點可憐!


    花允被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半,連開口都不敢開口了,好似少艾就這樣死在了她的懷中。手顫抖著掏出一塊帕子,輕輕地擦拭著少艾臉上的血。


    別知晃了過來,半跪在少艾麵前,也是嚇得肝膽俱裂,聲音都有些顫地喊道


    “少艾,少艾!”


    喬羽、山山和牧野,他們雖然也都受了傷,但是男子連對少艾十分之一的狠勁都沒用在他們的身上,除了別知這個武功上實在沒什麽建樹的。


    他們疼歸疼,卻都不是什麽大傷,練武之人,筋骨經常被摔打,也不是說一點抗擊力都沒有的。此時隻不過外傷多了點,有點行動不便。


    幾人也扶著桌子的扶著桌子,拿劍鞘當拐杖的當拐杖,自己挪地自己挪,都聚攏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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