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圍繞著亓淵轉了一圈。


    她一手支著另一隻手肘,捏著自己的下巴,有模有樣的,看著像個小大人。


    亓斯塵在旁邊,緊張的問道:“可看出了什麽問題?”


    林挽月觀察亓淵的時候,他也跟在旁邊看了一圈,心裏頭隻覺得心疼這孩子太瘦了,別的就絲毫看不出來了。


    倒是亓淵這孩子已經臉紅的不行,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身上,瓷白的肌膚已經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粉色。


    “……”他低著頭,聲音比蚊子還小,“我現在,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嗎?”


    林挽月卻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知道了,他這個應該是失魂離夢神行咒。”


    亓淵和亓斯塵聽得一臉莫名。


    他們根本就不曉得這是什麽意思。


    卻隻見林挽月軟乎乎的小臉上滿是興奮,似乎很有些高興的說道:“你們仔細迴想一下,他是不是一直以來就時常多病多夢,精神不濟?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這個的確是。”亓斯塵點點頭。


    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特殊的,生病體弱的人基本上常是如此。


    “呐!”林挽月就將帶著小窩窩的短手指按在了亓淵皮膚下頭的血管上麵,“你再瞧瞧看,他的血管與旁人不同,已經變成了神行通道。他這命格不隻是非富即貴,恐怕還有些仙緣呢,要不然也不會引來那麽多的鬼跟上來,就是想奪了他的元氣!”


    “他這麽多年來一直病得昏沉,又被鬼魂纏繞,白白空耗了元氣,恐怕過不了幾年,就得被耗死。”


    亓斯塵聽她說的這麽嚴重,已經麵色漆黑:“那你可看得出來,這究竟是誰幹的?”


    “我想……恐怕就是前兩日,咱們遇見的那二十幾隻女鬼當中的,又或是她們齊心協力吧?”林挽月竟然已經想明白了這咒語,要推算其幕後之人也不難。


    “女人?幾個女人竟然就有這樣的本事?而且她們竟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何還會變成鬼?”亓斯塵有幾分懷疑的問道。


    “哼!”林挽月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有幾分輕視女子,便輕哼一聲道:“你以為咒這東西是那麽好用的?世間萬物,將欲奪之,必固予之。咒術雖然能夠害人,但是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她們即便是以自己的命為代價,卻也不能夠一時半刻的害死他。”


    “……”亓淵這邊正在自己低著頭看手上有些灰暗的血管,想象著自己的生命,就是在這裏一點一滴的流逝。


    忽然間,亓斯塵‘撲通’一聲跪在了林挽月麵前:“求小神仙救命,隻要你能救了我們家少爺的命,隻要你能提得出來的事,我都一定會盡力給您辦到。”


    他如今已經完全相信了林挽月的話。


    這些年來他也不止一次病急亂投,除了宮裏的太醫之外,民間的大夫,甚至是各種道士和尚,也沒少被他召見過。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來亓淵身上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


    現在林挽月能看出來!


    那亓淵也就有了獲救的可能性。


    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不用下跪,你快起來吧。”林挽月趕緊避到旁邊,不想承受亓斯塵給自己下跪。


    “隻求你一定要救我家少爺的命。”亓斯塵還想要磕頭,但林挽月已經躲到了亓淵身後。


    “叔叔。”亓淵抬手去扶亓斯塵:“你快起來吧。”


    亓斯塵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和林挽月商量起一定要救亓淵的事。


    林挽月原本也不打算見死不救,但是她也覺得為難。


    “他這身上的血管基本上都被失魂離夢神行咒給覆蓋了,可見是好些年了……若想一次性拔除,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但是你們又不可能在這邊久留,我能做的也就頂多是再給你幾張符用來保命,別的我也沒辦法。”林挽月無奈的說道。


    她想救人,但是能力有限啊。


    “這……”亓斯塵擰起了眉頭,對著林挽月追問道:“若是要治好需要多久?”


    林挽月看著亓淵白皙的被冷風吹的,有些發青的肌膚,不忍心的說道:“小哥哥,你還是趕緊先把衣服穿上吧。”


    “小神仙,請問還需要多久?”亓斯塵已經撿起了旁邊的衣服,熟練的給亓淵套上。


    “少說,也需要幾個月吧?”林挽月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死。


    畢竟關於咒術上的事情,她也隻是略有耳聞,還沒有親自實驗過。


    考慮到自己別墅裏的靈泉水,似乎有一定的壓製效果,但也不敢完全寄托於此。


    亓斯塵沉思起來。


    如今已經入了冬,他們從這裏再迴京城去,也得費上不少功夫。平常的文書也就罷了,而入了冬,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兩件事祭祀,就是會被擺上日程的。


    他能夠代替亓淵做所有事情,可祭祀卻不能。


    也就是說,他們的確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留在這座小縣城。


    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


    亓斯塵的目光瞥到了書桌上寫著的字,忽然之間靈光一現,他終於有了主意。


    亓斯塵那張臉本來就有些過於豔麗,他露出一個笑容,便如冬日茶花,點亮一室光明。


    他嘴角含笑對林挽月說道:“小丫頭,你想不想去京城玩?”


    “不想!我得跟著我爹我娘我奶奶,我哥哥們。”林挽月毫不遲疑的拒絕道。


    “當然。”亓斯塵被拒絕了也不生氣,依舊和氣的說道:“我可以把他們全部帶上。”


    “那也不行,京城太遠了,我得聽我爹,我娘我奶奶他們的。”林挽月看著亓斯塵,他不會真變成了她爹口中那個要搶人的家夥了吧?


    但這話落在了亓斯塵耳朵裏,就變成了林挽月會聽著她爹的話,卻不會跟他這個外人跑。


    亓斯塵眉頭微挑,眼眸微轉,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那麽,你做我閨女如何?若是做了我女兒,即便是這個縣城,我也能給你!給你十座二十座這般大小的縣城,讓你做縣主郡主。”


    亓斯塵笑眯眯的誘惑道:“再多的金子銀子,我都能夠通通賞賜給你,還能給你許多你從未見過的好東西,我家少爺也可以是你的。”


    亓淵:?(? ???w??? ?)?


    林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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