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有些不好意思。


    但想到家裏的老娘和兒子,他還是紅著臉,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


    “聽我娘說,林哥你……昨天上山打獵捉了個大的?我也想上山去,想打點獵物迴來,實在是家裏窮,沒辦法了。”杜凡說話的時候頭越來越低。


    往往別人能打到獵的地方,是不太願意分享出來的。


    這年頭能顧得在家吃飽就已經不容易,更何況是打獵,那可是能吃到肉的。


    若是再小氣算計,就該把打到的獵物拿到城裏去賣,換些更實惠的豆子糙米迴來,就能吃得更久。


    林威鳴卻沒有為難他,爽快的說道:“我昨天去的是西山老槐樹那邊,我看那邊倒有黃羊和兔子活動的痕跡,你去看看,說不定也能打到。”


    “謝謝林哥!”杜凡抬起頭來,眼神都亮了許多。


    看見林威鳴身旁坐著的小丫頭,杜凡對著她笑了笑。


    他每天忙著在外頭做事,沒怎麽見過林挽月,但也聽自家老娘和媳婦兒提起過林家撿了個小丫頭迴去,白白浪費糧食。


    “叔叔不要去哦。”林挽月盯著杜凡看了半晌,隨後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嫩嫩的,同樣隻養了兒子的杜凡就這麽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也沒有絲毫的抵抗力,蹲下來看著林挽月,小聲問道:“為啥不能去啊?”


    “林哥,你這閨女真可愛,看的我都想養一個了。”杜凡誇讚說道。


    “那可不行,我閨女這麽好的,我自己都生不出來。”


    全靠老娘路上撿!


    林威鳴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滿臉都寫著得意,很是欠揍。


    “山上危險。”林挽月跟著他爹一樣爽快,“你會倒黴噠。”


    杜凡:“……”


    突然就覺得這小姑娘不可愛了呢!


    林挽月剛才就看見這位叔叔頭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雲,這樣的人是最容易碰見倒黴事情的,就是傳說中的出門都能踩到狗屎。


    躲在家裏雖不一定能夠避得過危險,但肯定比上山要安全的多。


    林挽月覺得她爹既然能夠和這位叔叔相談甚歡,那肯定就不是壞人,她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杜凡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對林威鳴告辭道:“林哥,那你先忙,我就先走了。”


    這幾年大家夥日子都過得艱難,杜家也不例外。他老娘年紀大,媳婦又不是個結實能幹的,膝下還養著一個才五歲大的兒子,無法替他分擔。


    杜凡一個人撐著一家子,日子生活實在艱難。


    要是能上山打到各大點的獵物,恐怕一下子日子都能過得鬆快許多。


    林威鳴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痛快的把地方告訴他。


    “挽挽,你以後說話可不要那麽直白了,人家自有些難處的。”林威鳴開始教育女兒。


    雪芙拿著一籃子衣服出來,奇怪的開口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


    林威鳴便把剛才的事情說給她聽。


    “挽挽這麽說肯定是有原因的,挽挽告訴娘,你為啥覺得他會倒黴?”雪芙柔聲問道。


    林挽月知道杜凡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她便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道:“叔叔介裏黑黑的,會倒黴。”


    “……”


    噢喲?


    小閨女還會給人看麵相呢?


    不過到底是個三歲小奶娃說的話,雪芙也不知道真假,倒是沒放在心上:“挽挽去和哥哥們一塊玩吧。”


    “唉……”林挽月像小大人一般長長的歎了口氣。


    雪芙和林威鳴夫妻二人沒忍住,被她逗笑。


    誰知到了傍晚的時候,裏正的兒子敲鑼打鼓,讓村裏所有青壯年都聚集到了裏正家中。


    林威鳴也被叫了過去。


    原來是杜凡從上午出門之後,就一直沒有迴來,他的媳婦和老娘在田間地頭都找過了,卻沒找到人。


    沒辦法,隻能過來求助裏正。


    杜凡媳婦眼睛都哭的紅了,“我家杜凡隻說是上山打獵,下午就會迴來,他連幹糧都沒有帶……可到現在,也沒見著蹤影,實在是麻煩各位大哥弟弟們了。”


    村裏的年輕男人們無人推辭,都點起了火把。


    林威鳴麵色有些凝重,他舉著火把,望向西山的方向。


    難不成……這一次被挽挽給說中了?


    杜凡是在山上遇見了危險,所以到現在還沒迴來。


    西山是一座頗大的山,平常人上山打獵,都是往自己熟悉的地方,入了夜都會早早迴來。


    否則山林裏的那些猛獸,聞到了人身上的氣味,多半就有去無歸了。


    林威鳴站出來說道:“今早上杜凡去找了我,問我家的兔子是從哪裏打的,恐怕他也是去了老槐樹那邊。”


    “老槐樹?那可是鬼木啊。”有個年紀大些的嘀咕了一句。


    哪怕是正值青壯年的漢子,都有些覺得背後發涼。


    但為了找到杜凡,他們還是頂著夜晚嗚咽的冷風,往老槐樹的方向走去。


    人多力量大,在隱隱火光的照耀下,終於有人眼睛尖,發現了地上的血跡。


    “他受傷了!不過既然這裏有血,那肯定就在附近,咱們趕緊找找。”看見了地麵上的血,大家夥兒都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


    山林裏的猛獸,如果聞見了血腥的氣味,那肯定會比他們更先找到這裏。


    很快,他們一些人就在山溝下麵找到了已經陷入昏迷的杜凡。


    眾人趕緊砍了幾棵樹,把昏迷了的杜凡綁在上麵,抬著送迴了杜家。


    杜老娘看見自家兒子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當即就兩眼一翻,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杜凡,你快醒醒啊,你這是怎麽了?嗚嗚嗚早知道我早上就該說什麽都不讓你去的,你留下我和兒子可怎麽活啊……”杜凡的媳婦兒抱著兒子哭的不行。


    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麻,既要把杜凡送迴床上,又要給昏死過去的杜老娘掐人中。


    杜老娘醒過來之後,比自己兒媳婦哭的嗓門還大!


    “我苦命的兒啊,你怎麽這麽年紀輕輕就去了呢?你留下我這麽個老不死的,還有你媳婦孤兒寡母,這以後日子可怎麽活呀?你幹脆把你老娘也一起帶走吧……”杜老娘哭聲震天。


    “杜大娘,杜凡隻是摔斷了腿,人沒事,好好養養……”林威鳴勸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杜老娘一聲高過一聲的哭聲打斷。


    “摔斷了腿還得養啊!讓我兒活受罪,還不如死了呢?我兒,你怎麽這麽命苦啊?”杜老娘又繼續嚎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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