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長沙 ,田誌清和楊湘蓉去了他的宿舍。


    走進院校內,湘蓉對這裏是熟悉的。走在誌清身邊,和他迴憶著從前。誌清說:


    “轟轟烈烈拚了幾年,我又迴到了院校。湘蓉姐,想不到吧。”


    “我想不到的是你,本來我們做親戚是做定了的,你卻是單身。”


    “單身不是我一個,還有鄭洋,你也一樣。”


    湘蓉站住,對院校掃視著說:


    “天不怕;地不怕,槍林彈雨走過來,迴到院校,還是單身,覺得有點可憐。”


    “很可憐。”


    誌清自嘲的話,令他倆同時笑起。隻見背後有人喊道:


    “誌清,田誌清,”


    他倆迴頭看去,孫正國朝他們走來,誌清說:


    “孫老師,你在忙什麽?”然後對湘蓉看去說,“她。你應該認識。”


    “認識,你的老鄉楊湘蓉女士。”湘蓉同時喚道:


    “孫老師,”孫正國點著頭,然後幽默地說:


    “這迴來院校,有人抓你,我是不幫忙了。你還沒有被哪個捉住?”孫正國和誌清嘿嘿地笑著,湘蓉說:


    “沒有,沒有人敢抓,剩了。”


    湘蓉說後,捂嘴偏向一邊。低頭笑著。孫正國感慨地點著頭,他不再往下說。誌清對湘蓉看著道:


    “剩花剩朵,不會剩人。”孫正國說:


    “自有人會來捉你的。”


    他們在嗬嗬笑著的時候,一個小男孩朝孫正國跑來,一邊喚著“爸爸,”孫正國與他倆揮手離開,男孩牽起他的手,再朝他們這裏揮揮手,走去前麵站著的婦人那裏。湘蓉說:


    “誌清,孫老師有些顯胖了,他不先打招唿,我還認不出是他。瞧他太太,長得秀氣,個高,還行呀,他卻不喜歡。”


    “他現在肯來找我下象棋,他家的象棋擺到我宿舍的。有時,我們相邀下一迴。”有些事,你不知道。”


    誌清沒往下再說,和湘蓉去了他的宿舍。湘蓉跟著誌清走去前麵偏右這棟,上了二樓。進屋,湘蓉說:


    “待遇還不錯;有兩房,有客廳。我們不一樣,是幾個姑娘住在一個宿舍裏。”誌清說:


    “你是臨時的,像孫老師說的,會有人來捉你的。”


    湘蓉沒有迴答他,她見到客廳沒什麽擺設,一張書桌上擺著茶杯和熱水瓶,壁上掛一把傘,再是牆上掛著的玻璃框 內,嵌著一張戰友們的集體照。偏頭去看了一眼誌清的睡房,挨窗戶邊擺著一個書桌,和書桌上擺著的一口皮箱,再無其他。湘蓉說:


    “誌清,你的房間,留下這麽大的空間,還差一個人,住在這房間裏才滿意。”


    “給玉菡姐一樣,我在等。哎,湘蓉,我是說笑。食堂這陣是開餐時間,我得劃算填飽我們的肚子,打飯去。”


    誌清往食堂走去,他想著剛才湘蓉的話,腦海裏出現了在玉菡屋的情景:


    從葫蘆鎮迴到了常古城,晚上和雪春湘蓉去了玉菡屋裏,雪春在他們去葫蘆鎮的這兩天,在楊家給紹偉、邵波做些家務,二娘說晚上彭亮會來接她,雪春朝大家點頭笑著。


    他們在玉菡屋裏,玉菡說:


    “誌清,你這樣做是對的,要給湘琴一個交待。她心裏頭散了那份傷痛,你也不要背著包袱過日子。你為了我們得安寧,卻失去了內心裏最喜歡的人兒,湘蓉,還有你,你們這些常古城的英豪,在大家的心裏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誌清說:


    “玉菡姐,我知道了,湘琴在那段極度難過的日子裏,是你和雪春陪伴著她,現在我心裏好感謝你和雪春。”


    玉菡說:


    ”誌清,不要這麽說嘛,我們三人,都是可憐人。”


    玉菡說到這裏,對雪春看去,和誌清、湘蓉說起了雪春從前的對象呂德虎,他倆知道後,安慰起了雪春。


    後來,玉菡和他們來到了雪春屋裏,見到彭亮在馬燈光下踩著縫紉機。見他們來了屋裏,彭亮去了堂屋,湘蓉說:


    “雪春,你屋彭亮,和人家說話,他眼睛幾時都瞟到你的。”玉菡說:


    “現在,雪春臉上的笑容讓人嫉妒。”誌清說:


    “雪春,我知道,她是不會給的男人製造麻煩的。做什麽事,都是任勞任怨地幹,她這樣的女人,是男人的一筆財富。彭亮,你可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男人。”


    “是我彭亮搶的快,她這樣的的人要搶。轉頭對旁邊坐著的誌清看去說,”誌清哥,在我們這些男人中間,我覺得我傻,哪曉得你比我更傻,你和湘琴姐真心真意對象過,你怎麽放棄了心裏最喜歡的?唉!可惜。你越喜歡她,越想她好。我和雪春,對她我背地裏想來想去想了好幾年。”彭亮笑過後再說:“誌清哥,你現在把自己留著,要等誰?”誌清把彭亮的話推給了玉菡道:


    “玉菡,你把自己留著,幹嗎?”


    湘蓉把玉菡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裏道:


    “許濤海,是玉菡心裏的一個寶,還不想放手。”玉菡朝她點著頭。


    彭亮見雪春在碗裏泡炒米,他一碗一碗地遞給他們。玉菡笑道:


    ”當個小學教師,身邊有一大群學生,為他們,我一天到夜還忙不過來。翻年,雪春做了母親,坐月我來服侍,幫他們帶孩子。你們看,日子在一天一個樣地 變,忙不過來。”誌清說:


    “玉菡,你一個女人,認定了許濤海,我一個男人,還有什麽說的?”


    大家驚訝地看著誌清,雪春直來直去地說:


    “誌清哥,你不可能守湘琴姐一輩子吧?”


    大家見到誌清嘿嘿地笑著,算是迴答了他們。


    迴到了楊家,姚二娘放下了手裏的活,安排誌清睡在了湘琴的房裏。在房裏,誌清見到了湘琴留下來的一些喜好。在心裏佩服著她:這個人兒,有能力有實力,對當初的決定我是清醒的。看到她幸福了,我也如願了。”


    他取下掛在壁上的圓鏡,瞧了又瞧,然後,將鏡子撲在了自己的懷裏。想到坡上湘琴舍不得離開的那一刻,他的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誌清想到這裏,站在樹下穩定著自己的情緒,默默地對自己說;湘琴,我心裏唯一的心友,這句話,永遠屬於你。


    現在,楊湘蓉成了誌清這裏的常客。但是,楊湘蓉不知道從誌清迴到長沙後,身邊有人給他介紹對象,起初是同事把她同寨的姑娘介紹給誌清。好說歹說,誌清答應和姑娘見麵。姑娘長得不錯,十八九歲;一對長辮,老老實實的。但是,不識字,自愧不如誌清,姑娘放棄了。誌清在心裏說,她是明智的,他們卻不知道,湘琴在心裏取笑我,傷了一個姑娘的心。後來,圖書室裏,新來了一個姑娘,姓起覃;二十歲左右,長得一般,個子偏矮,主動找他搭話,誌清和小覃在一起散步、聊天。


    有一迴,誌清和小覃在公園裏遊玩,看著人家帶著孩子來公園,誌清說:


    “如果,結婚後,不能有孩子,你怎麽辦?”小覃說:


    “結婚必須有孩子,這個都不圖,結婚做什麽?”誌清說:


    “如果,那男的,說他心裏有一個女孩,但是,他倆永遠不能在一起,你怎麽辦?”


    “你說 的,但願不是你。你人有人才,長有長相,見到你,讓人想找你說話。你這人,待人熱情的。”姑娘低頭笑著。誌清卻在心裏有了把握:小覃,謝謝你看得起我。其實,我不想和誰結婚。我的心裏有了湘琴,我誰也不要了。雖然,她有了家庭。誰也不知道,我心裏的這個人,我要守著她,不會放手的。


    楊湘蓉有時問到這些的時候,誌清隻是笑著不做聲。每迴誌清換衣服時,摸著了湘琴送給他的絲絹,他打開瞧著,自言自語道:湘琴,你那麽調皮的一個姑娘,也知道繡絲絹送給我。你在我身邊的時光雖然短暫,卻始終讓我不能忘懷。到哪裏再找像你那樣的姑娘?沒有,再已找不到了。那麽,讓你留在我心裏陪伴我,我會守著你過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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