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思青雙手搭在腿上，安靜坐在床沿，似乎在等待什麽。
良久，他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支形似香水的透明玻璃管，裏麵裝的淡粉色液體。
屏住唿吸，液體噴灑在空氣中，手在水霧裏輕輕掠過，隨即站起身。
時間差不多了，他怎麽會錯過小狗離他這麽近的機會呢？
要是小狗自願和他睡就好了，都怪那個蘇茜茜，讓小狗畏首畏尾的。
……
白天睡了一天，在車上又睡了好幾個小時，夏蘭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
腦子裏不斷重複播放斐思青媽媽把鉛筆刺進他眼睛那一刻，斐思青躺在地上，無助又淒厲的叫聲一直縈繞在耳邊。
那時的他，或許根本不知道，媽媽為什麽要那麽對他。
可恨，太可恨。
可憐的斐思青。
越想越難以入眠，她眉頭越皺越深，終於忍不住睜開眼。
眼前一隻大手朝她的臉逼近，她嚇得身體一抖，慌亂中第一時間摁下床邊的台燈。
斐思青的指尖微屈，收迴手。
“你怎麽在這兒？”夏蘭穩下心神，看到穿著睡衣坐在床邊的斐思青疑惑道。
她甚至沒聽到一點聲音，好奇怪……
斐思青沉默了一會兒，仿佛有些難以啟齒。
夏蘭身體往後挪了挪，被子捂住胸口，她偏頭看向門口，門是開著的，這才放下心一些。
【他要是真想對我做什麽，也不會讓門大大開著的，而且，他不是這樣的人。】夏蘭心中自我安慰。
她耐心詢問：“斐思青，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斐思青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蝶翼般的睫毛在暖黃台燈下顫動，他開口先是道歉。
“對不起。”
夏蘭不知道他說的什麽事，柔聲迴答他，“沒關係的，你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擔心他媽又為難他了。
斐思青搖頭，“我看不見，不知道夏蘭同學長什麽樣子，夏蘭同學幫了我這麽多，我真的很想知道……”
夏蘭了然，原來如此，他這麽一說，讓人更覺得心酸和憐惜，同時，也讓她心如鹿撞。
他想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所以……你是想通過觸摸，來感受嗎？”
斐思青羞愧的垂頭，“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打算這麽做了，我怕打擾到你休息。”
夏蘭歎了口氣，拎起他衣袖，害羞的朝他伸出臉，“沒關係的，我讓你摸。”
就在指尖觸到她肌膚時，斐思青抽迴手，站起身。
夏蘭愣愣抬頭。
他說，“我先去洗個手。”
剛剛害羞得不行的夏蘭被他莫名的儀式感逗笑了，她徹底從床上坐起來，望著他高挑的身形，“好。”
斐思青洗完手迴來，兩人一本正經的麵對麵坐著，冰冰涼涼的手掌觸到臉上。
夏蘭肩膀微微聳起，不敢看他。
他捧完她的臉頰，接著是指尖慢慢順著額角往下，從太陽穴繞到眉骨，從鼻梁劃到鼻尖。
夏蘭閉上眼睛，他每移動一寸，她的心都要跟著沉一分，那種感覺讓她很難受，卻又不知難受在哪裏。
想要快點結束，卻又莫名留戀。
斐思青閉著的眼睛彎了彎，有意識的小狗和無意識的小狗讓人體驗完全不一樣，比起上次，這次有趣多了。
隻是摸一摸，她心跳就這樣快，如果清醒時跟他一起睡呢？心髒會不會爆炸？
帶著洗手液清香的指尖，觸到夏蘭柔軟的唇時，她身體裏緊繃的弦頃刻間斷裂，腦袋暈乎乎的。
她輕輕動了動嘴唇，想要結束這一環，“斐……”
剛才一直沉默的斐思青打斷她：“夏蘭同學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一個妹妹。”
夏蘭愣住，屬於她一個人的曖昧氛圍瞬間消散，【他還有一個妹妹？】
斐思青描摹完她的臉頰，又重頭開始再來一遍，小狗果然不知道他妹妹的事情。
他繼續，“我也沒見過妹妹長什麽樣子，也是這樣慢慢摸她的臉頰，知道她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妹妹。”
“妹妹對我很好，會喂我吃她覺得好吃的東西，會帶我出去和她的朋友們玩，雖然，她的朋友們都跟她一樣小，那時大概隻到我腰的高度。”
“嗬嗬嗬。”
像是迴憶起了開心的事情，他輕輕笑了笑。
夏蘭望著他純淨的笑顏，聽著他清明的聲音，覺得自己很下流，強迫自己收了那心思，注意力集中到他說的妹妹身上。
“那，你妹妹呢？”她為什麽一次也沒見到過。
第二遍結束，斐思青收迴手，垂了頭，語氣有些難過，“媽媽把妹妹藏起來了。”
“為什麽？”夏蘭追問。
他搖頭，“我不知道，大概是媽媽不想讓我跟妹妹待在一起吧。”
“但我真的很想她。”他說完，眼淚從一隻眼睛眼角滑落，滾至下巴凝聚成珠。
夏蘭盯著他，心都快跟著碎了，聽他的描述，他妹妹應該是他黑暗世界裏的一束光，何月竟然如此狠心嗎？
她一個瘋子，也不算奇怪。
夏蘭從桌上抽了張紙巾，輕輕將他眼淚拭去，心中有一個疑問。
斐思青的妹妹，是何月和誰的孩子？
那個愛而不得的顧青？可當時……
她迴憶資料裏那個淫亂的片段，顧青最後好像寧死不屈，自己毀了下麵。
但毀之前，好像也做了一會兒，倒是也有可能。
那些事情夏蘭不好直接問斐思青，怕對他造成二次傷害，讓他想起噩夢般的過去。
她安慰他，“沒關係，時間還長，總有一天，你們會再次相見的，她一定也很想你。”
斐思青抿唇笑了笑，自己抬手擦幹淨眼淚，“那可以請夏蘭同學也幫我留意一下嗎？萬一見到了，一定要告訴我。”
夏蘭理所當然的點頭，“好啊。”
“隻不過，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她現在多大，多高，我都不知道。”
“夏蘭同學等我一下。”斐思青說完起身出門迴房。
不過一會兒，手裏就拿著一本畫冊迴來。
夏蘭眸子一亮，那不就是她一直好奇的畫冊嘛，他總在上課時畫的那個。
良久，他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支形似香水的透明玻璃管，裏麵裝的淡粉色液體。
屏住唿吸，液體噴灑在空氣中，手在水霧裏輕輕掠過，隨即站起身。
時間差不多了，他怎麽會錯過小狗離他這麽近的機會呢？
要是小狗自願和他睡就好了，都怪那個蘇茜茜，讓小狗畏首畏尾的。
……
白天睡了一天，在車上又睡了好幾個小時，夏蘭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
腦子裏不斷重複播放斐思青媽媽把鉛筆刺進他眼睛那一刻，斐思青躺在地上，無助又淒厲的叫聲一直縈繞在耳邊。
那時的他，或許根本不知道，媽媽為什麽要那麽對他。
可恨，太可恨。
可憐的斐思青。
越想越難以入眠，她眉頭越皺越深，終於忍不住睜開眼。
眼前一隻大手朝她的臉逼近，她嚇得身體一抖，慌亂中第一時間摁下床邊的台燈。
斐思青的指尖微屈，收迴手。
“你怎麽在這兒？”夏蘭穩下心神，看到穿著睡衣坐在床邊的斐思青疑惑道。
她甚至沒聽到一點聲音，好奇怪……
斐思青沉默了一會兒，仿佛有些難以啟齒。
夏蘭身體往後挪了挪，被子捂住胸口，她偏頭看向門口，門是開著的，這才放下心一些。
【他要是真想對我做什麽，也不會讓門大大開著的，而且，他不是這樣的人。】夏蘭心中自我安慰。
她耐心詢問：“斐思青，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斐思青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蝶翼般的睫毛在暖黃台燈下顫動，他開口先是道歉。
“對不起。”
夏蘭不知道他說的什麽事，柔聲迴答他，“沒關係的，你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擔心他媽又為難他了。
斐思青搖頭，“我看不見，不知道夏蘭同學長什麽樣子，夏蘭同學幫了我這麽多，我真的很想知道……”
夏蘭了然，原來如此，他這麽一說，讓人更覺得心酸和憐惜，同時，也讓她心如鹿撞。
他想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所以……你是想通過觸摸，來感受嗎？”
斐思青羞愧的垂頭，“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打算這麽做了，我怕打擾到你休息。”
夏蘭歎了口氣，拎起他衣袖，害羞的朝他伸出臉，“沒關係的，我讓你摸。”
就在指尖觸到她肌膚時，斐思青抽迴手，站起身。
夏蘭愣愣抬頭。
他說，“我先去洗個手。”
剛剛害羞得不行的夏蘭被他莫名的儀式感逗笑了，她徹底從床上坐起來，望著他高挑的身形，“好。”
斐思青洗完手迴來，兩人一本正經的麵對麵坐著，冰冰涼涼的手掌觸到臉上。
夏蘭肩膀微微聳起，不敢看他。
他捧完她的臉頰，接著是指尖慢慢順著額角往下，從太陽穴繞到眉骨，從鼻梁劃到鼻尖。
夏蘭閉上眼睛，他每移動一寸，她的心都要跟著沉一分，那種感覺讓她很難受，卻又不知難受在哪裏。
想要快點結束，卻又莫名留戀。
斐思青閉著的眼睛彎了彎，有意識的小狗和無意識的小狗讓人體驗完全不一樣，比起上次，這次有趣多了。
隻是摸一摸，她心跳就這樣快，如果清醒時跟他一起睡呢？心髒會不會爆炸？
帶著洗手液清香的指尖，觸到夏蘭柔軟的唇時，她身體裏緊繃的弦頃刻間斷裂，腦袋暈乎乎的。
她輕輕動了動嘴唇，想要結束這一環，“斐……”
剛才一直沉默的斐思青打斷她：“夏蘭同學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一個妹妹。”
夏蘭愣住，屬於她一個人的曖昧氛圍瞬間消散，【他還有一個妹妹？】
斐思青描摹完她的臉頰，又重頭開始再來一遍，小狗果然不知道他妹妹的事情。
他繼續，“我也沒見過妹妹長什麽樣子，也是這樣慢慢摸她的臉頰，知道她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妹妹。”
“妹妹對我很好，會喂我吃她覺得好吃的東西，會帶我出去和她的朋友們玩，雖然，她的朋友們都跟她一樣小，那時大概隻到我腰的高度。”
“嗬嗬嗬。”
像是迴憶起了開心的事情，他輕輕笑了笑。
夏蘭望著他純淨的笑顏，聽著他清明的聲音，覺得自己很下流，強迫自己收了那心思，注意力集中到他說的妹妹身上。
“那，你妹妹呢？”她為什麽一次也沒見到過。
第二遍結束，斐思青收迴手，垂了頭，語氣有些難過，“媽媽把妹妹藏起來了。”
“為什麽？”夏蘭追問。
他搖頭，“我不知道，大概是媽媽不想讓我跟妹妹待在一起吧。”
“但我真的很想她。”他說完，眼淚從一隻眼睛眼角滑落，滾至下巴凝聚成珠。
夏蘭盯著他，心都快跟著碎了，聽他的描述，他妹妹應該是他黑暗世界裏的一束光，何月竟然如此狠心嗎？
她一個瘋子，也不算奇怪。
夏蘭從桌上抽了張紙巾，輕輕將他眼淚拭去，心中有一個疑問。
斐思青的妹妹，是何月和誰的孩子？
那個愛而不得的顧青？可當時……
她迴憶資料裏那個淫亂的片段，顧青最後好像寧死不屈，自己毀了下麵。
但毀之前，好像也做了一會兒，倒是也有可能。
那些事情夏蘭不好直接問斐思青，怕對他造成二次傷害，讓他想起噩夢般的過去。
她安慰他，“沒關係，時間還長，總有一天，你們會再次相見的，她一定也很想你。”
斐思青抿唇笑了笑，自己抬手擦幹淨眼淚，“那可以請夏蘭同學也幫我留意一下嗎？萬一見到了，一定要告訴我。”
夏蘭理所當然的點頭，“好啊。”
“隻不過，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她現在多大，多高，我都不知道。”
“夏蘭同學等我一下。”斐思青說完起身出門迴房。
不過一會兒，手裏就拿著一本畫冊迴來。
夏蘭眸子一亮，那不就是她一直好奇的畫冊嘛，他總在上課時畫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