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連厲邵都搞不懂,厲雲深明明早就跟那個精神病離婚了,居然在快五年後還會認定她是自個老婆,就算那女人再美,也不可能讓人變得這麽神奇吧?


    “三少爺,這件你還要嗎?”管家帶著兩名女傭跟在身後一塊收拾,隻要厲邵說不要的東西就全都丟簍筐裏拿去燒。


    現在厲家裏的人可是把厲雲深的話當聖旨了。


    厲邵狠瞪了一眼過去,一把搶過管家手上的高爾夫藝術品,想了想又丟進簍筐裏。


    “算了算了,你們隨便幫我撿幾件衣服,其他的都燒了吧!”看著滿屋子的東西無從下手,厲邵煩躁地擺擺手,將自個拋進柔軟的大床。


    真沒想到他也會有流落街頭的一天,靠!想到就煩躁!偏偏這幾年下來他工作後過去那些朋友都不再往來了,就算來往也沒有那個資本,更別提找到人借住了。


    靠!瞧自己過去都交的什麽朋友!


    得到同意的管家帶著兩名女傭開始進行大掃除,屋子裏傳來兵兵乓乓的響動,厲邵就像睡死了一樣。


    良久,他才翻身仰躺,這時,一張紙片好巧不巧地蓋在他臉上,本就煩躁不得了的他怒然爆發,一把抓下臉上的‘紙’,破口大罵,“你們收拾就收拾,做什麽打擾我!隻要我還沒走出這間屋子我就還是你們的主子之一!”


    “三少爺,對不起,這封信是不小心掉到你臉上的,我這就拿去燒。”管家怯怯地上前想從厲邵手裏拿迴不知打哪飛出來的信。


    厲邵不耐地瞥了眼,倏地,頓住,整個人頃刻從床上坐起來,又驚又喜地攤平被他抓成一團的信。


    收件人居然是厲雲深!


    他想起來了!


    三年前,他不經意瞥見信箱裏露出一個信封一角,於是把信取出來,看到是給厲雲深的信後,他想拿迴房拆開來看,後來臨時被大哥叫去處理事情,害他把信隨手擱置,之後也就忘了這迴事了。


    想到這,厲邵想趕緊撕開信看個究竟,但要動手的時候倏然停下動作,眼底狡猾地閃了閃,倏地像中了彩票一樣哈哈大笑,“哈哈……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管家和女傭感到莫名其妙,不過對於這位少爺要做出什麽異於常人的舉止他們也已經見怪不怪,繼續收拾東西。


    “都住手!別收拾了!把東西都擺迴去!”厲邵大喝他們停止。


    管家為難了,“三少爺,這是先生的意思。”


    “你放心,我要你們別收拾了也絕對是先生的意思,我現在就去跟他說。”說完,忍不住親了口手裏那封信才信心滿滿地奪門而去。


    ……


    書房裏,厲雲深站在窗前望著皮夾裏的全家福,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


    幾個月不見,他們的兒子是不是又長高了?


    她呢?有乖乖聽寒月的話調理身子嗎?


    他知道寒月會照他的話做,可他擔心她不接受。


    她本來不固執,但到了他這裏就非得固執到底,隻針對他嗬。


    篤篤……


    房門被敲響。


    “進來。”


    厲雲深合起皮夾,坐迴辦公桌前,就見厲邵開門進來,永遠都改不掉的嬉皮笑臉。


    “雲哥,你先別急著趕我走。”瞧見厲雲深不悅的目光,厲邵趕緊開口,“雲哥,如果我有神秘的東西要給你,可不可以將功贖罪?”


    厲雲深微微挑眉,“什麽東西?”


    “你先答應不趕我走。”隻要能住下來賴皮也無所謂。


    “你最好是真的有!”他還能拿出什麽東西來。


    聞言,厲邵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忙不迭拿出藏在兜裏的那封信,“雲哥,這是三年前我無意中收到的給你的信。”


    毫無表情的俊臉有了變化,他快速拿起桌麵上的信,當目光接觸到信封上的‘厲雲深’三個字時,心跳如狂。


    他記得她的筆跡,幹淨娟秀,仿佛透著一股堅毅。


    厲邵知道自己押對寶了,嘴角的笑弧咧得更開。


    看雲哥這表情早知道多提一個條件了,至少不要洗廁所了啊。


    “雲哥,那個,信你看到了,是不是……啊,我保證!我沒看過裏麵的東西!開始是想看的,後來給忘了。”瞧見厲雲深犀利地目光再次射來,厲邵趕緊舉手發誓,後麵那句話也隻敢小小聲的嘀咕。


    “還不出去?”厲雲深不悅地提醒。


    “啊?喔,我這就去讓管家準備晚飯。”厲邵恍然大悟,忙不迭起身快步走出書房,生怕再遲一點又得流落街頭。


    房門關上,厲雲深的臉色才漸漸放柔,目光定定地落在手裏的信封上,甚至拿著信封的手都是顫抖的。


    不用打開,他幾乎已經可以猜到這封信她是什麽時候寄給他的了。


    當年,隻是純粹想在分開前滿足她小女孩的心思,興起陪她逛街的念頭。


    事實證明他猜得沒錯,她從沒逛過街,至少沒那樣自由自在地逛過,看到每一件東西都很好奇,像個初入人間的小精靈,東看看,西看看,讓人很難相信她竟然在這千姿百態的世界活了二十二年。


    也因此,才有了這封信。


    當時,他並不會以為她那封寫給未來的信會寫給他,那時候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她心裏是怎樣個糟糕法,她可以寫給任何一個人,甚至是一個不相關的人也不會考慮他。


    但是,眼前手裏這封信卻是告訴他,不可能變可能了!


    當年,她不讓他看她寫的那封信其實就是寫給他的!


    撫著信封上的字跡,厲雲深笑了。


    原來,他們從那時候起早已心有靈犀了。


    這裏麵會寫的什麽呢?


    當時的她會想給未來的他寫什麽?


    訣別?


    哀怨?


    甚至……恨?


    他可不敢奢望那時候的她能寫出他想要看的文字,那時候的她已經開始恨他了吧。


    因為,那時,她已經悄然懷孕了,也被他殘忍地傷了一次又一次。


    手裏的信想拆開又不敢,幾次放下又拿起,良久,他苦澀的笑了。


    就算這裏麵寫的是最不想看到的又如何?在美國她一次次的拒絕難道就不比這裏麵的文字殘忍嗎?


    他們之間的結果已成定局,這裏麵的文字再傷人也挽迴不了什麽了不是嗎?


    他傷,她不會再看到;他痛,她也不會再心疼。


    厲雲深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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