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解溪脈解美蕉攜弟子江淵,拜見太上長老,祝太上長老仙福永享,洪福齊天!”


    解美蕉停下如同之前的白無塵,對著太上長老拱手行禮,恭敬認真,在她背後站著的那陰冷青年也低頭拱手,卻不發一語。


    “哦,美蕉啊,好好好!”


    和麵對白無塵的態度截然不同,隻是看到解溪脈主解美蕉,太上長老說話間便帶著笑意,尤其是解美蕉本來就穿著緊身,將她的婀娜身材映襯著錯落有致,加上那似笑非笑的俊俏麵容,讓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快,快坐進去吧!唉,你們怎麽坐的,怎麽能把最邊上的位置留給美蕉呢?自己對自己的境界實力沒有認知嗎?”


    太上長老的聲音輕浮而不高興,意有所指,六位脈主,隻有白無塵是練氣境界,其他脈主都是築基。


    “哼!”


    白無塵冷著臉哼了一聲,動也不動,反正剛才也撕破臉了,還當眾對著他帶來的弟子出手,以大欺小,泥捏的菩薩也有火氣。


    “唉,你聽不見嗎?白無塵?!”


    太上長老在沒有風範這方麵,格外明顯,直唿白無塵的名姓,毫不顧忌白無塵的臉麵,和其他脈主的看法。


    “就不讓!過來搶啊!”


    這迴如此強硬說話的,卻不是白無塵,而是站在白無塵身後的少年李行一。


    李行一早就火了,從他見到這個什麽太上長老開始,這所謂的太上長老就沒有把他當人看,上來用爪子抓了他剛好的胸口,抓出了血痕,毫不在意不說,還讓他滾。


    是白無塵生生將他攔下,不然豈不是喪家之犬?


    白無塵和這太上長老有衝突,太上長老不敢找白無塵的麻煩,反而來抓李行一!


    雖然那一抓之下,太上長老立刻逃走,但隻是一抓,李行一便感覺喉頭發緊,那老鼠長老若是真的抓下,必被抓死不可!


    雖然李行一不知道太上長老為什麽會突然逃走,但他從和食人魔王沈青的戰鬥中知道了一件事,他知道了什麽叫死亡!


    剛才太上長老就是要讓他死!根本沒有留情的餘地!


    這,是生死仇人!


    不需要再更多言,更不需要再唯唯諾諾,因為就算是唯唯諾諾也不代表能活下來!


    少年李行一身世淒慘,但不是傻,正相反,他十幾年一輩子生活在最底層,太了解什麽叫惡意害人。


    李行一見過死人可不少,“父親”死了,抓他的人死了,村民死了,沈青在他麵前自斷一臂,自己的胸口被打出打洞,都是在死亡的懸崖上,活著有多美好,李行一可能不知道,但死亡他卻毫不陌生!


    不就是個死?還讓你嚇死不成?


    李行一早就生氣,隻是白無塵和太溪脈對他很好,不便發作,現在這太上長老還不知道好歹的挑釁白無塵,白無塵能忍,少年也不忍,誰沒有個血氣方剛,熱血衝動?


    侮辱白無塵,就是侮辱他李行一!


    少年毫不猶豫的頂了迴去,怕死他這十幾年早死了,還能活到今天?


    李行一出言既是給白無塵幫腔,也是給自己出氣!


    “唉,你這個小毛...”


    太上長老頓時火了,一個凡人膽敢...算了...


    太上長老的火氣又壓了下來,少年李行一年少氣盛,血氣方剛,他太上長老清東陽可不是,正相反,他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要沒有點小心謹慎根本活不到今天。


    太上長老活了這麽多年熬到太上長老,最大的心得就是要學會欺軟怕硬,若是軟弱的他越要踩上幾腳,顯示他的存在感和“威嚴”,而真正和他硬來的,他從來不會硬剛,反而要把對方調查清楚之後,確認完全沒有威脅,再體現他的“太上威嚴”!


    太上長老所依靠的,不是他金丹境界的實力,更是他欺上壓下,善用“權力”的“政治”能力,清溪宗的太上長老,還真以為隻靠“實力”就能坐穩,笑話,靠的是“智慧”!雖然他本來確實也沒有什麽“實力”。


    “哎呀,沒教養啊沒教養,一個雜溪脈的凡人弟子都敢這麽說話,你說他師父是怎麽教育的?一點規矩都不懂!真讓清溪丟人,要不然叫雜溪脈!不愧是清溪之恥!但我要說一句,誰丟咱清溪脈的人,誰就是和我們所有清溪人都過不去,我清東陽第一個不允許!”


    太上長老實力不行,但身份高,更善於打壓,說話夾槍帶棒,嘴上全是清溪大義,把太溪脈貶低到一無是處,還把其他五脈和太溪脈對立起來,


    “來,清溪五脈還有沒有喘氣的,給這個不知道規矩的弟子立立規矩!”


    說著,太上長老挑動其他清溪五脈要對李行一不利。


    少年李行一懵了,他沒想到堂堂太上長老如此陰險小人,借刀殺人,根本不接他的話,反把太溪脈都連累了,一時語塞。


    連累誰,他唯獨不想連累太溪脈,白靈菲,冷清霜,勞燕飛還有師娘都是好人!


    太上長老一句話,果然有弟子坐不住的,從旁邊衝了過來,為首一人一身筋肉,肌肉暴顯,如同一個武僧,是從陽溪脈的桌案後走來,從他的樣子就能看出善於被人煽動,為人衝動。


    同時,從後溪,天溪方向也站出來兩個年輕人,天溪出來的是個小道人,一身道袍靈巧可愛,他墜在後麵,後溪來的是個一身黑衣的少年,肅穆嚴正,一身正氣。


    轉眼,少年李行一身邊,被武僧,小道童,和黑衣正氣少年包圍,唯有一身淡黃繡衣的姬龍清背著長劍依然站在兵溪兵懷沙身後,看著李行一,妙目微笑,太上長老的挑釁對於從小在楚國皇宮長大的她來說,實在段位太低,不值得動手。


    而解美蕉身後的寒意少年江淵看著這一切同樣無動於衷,甚至感覺有些笑意藏在嘴邊,看著眼前一切如同看一群沒有智商的傻子。


    “怎麽啦?”


    少年李行一被圍住有些慌亂,怎麽又被圍了?為什麽要說又?


    “你們都喜歡這個位置?要不換換?”


    少年可從沒經曆過被一群剛才還看著像好人一樣的人來圍攻,這些人就甘心被人利用,不講道理的嗎?


    少年有些慫了,和太上長老拚死一搏是一迴事,和這群陌生青年莫名其妙打一場是另一迴事!


    “行一,怕什麽,幾個廢物而已,咱們是什麽還記得嗎?”


    白無塵感覺到了少年的慌張,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出言提醒。


    “對!我們是仙俠,仙者為表,俠者為心,我們不怕!”


    少年想起了白無塵這一路上說的話,為俠者,哪裏有怕的道理?膽氣又壯了起來。


    不就是個死?


    誰怕誰?


    “好小子嘴硬,你師父真是應該教教你!”


    為首那肌肉武僧聽完這句話,不再廢話,人如一塊鋼鐵,衝向李行一的麵門,剛要出手,卻聽到太上長老又說話。


    “等等!”


    這一言,真的令行禁止,那武僧還真不動了,他立刻停下才看見,白無塵的劍已停在了他的鼻頭,要不是太上長老喊了聲等等,武僧就自己衝到白無塵的劍上。


    白無塵什麽時候拔劍,又什麽時候出現在武僧麵前,誰也沒看見,這就是劍修!


    衝動武僧嚇了一跳,這迴他不敢動了,打李行一欺淩弱小是一迴事,惹白無塵這位大劍修卻是另一迴事。


    “哼!”


    太上長老看到了白無塵的動作,冷哼一聲,裝沒看見,反而看向了姬龍清和江淵,


    “你們兩個為什麽不上?”


    太上長老問的是看戲的姬龍清和江淵,趁著問話的機會,白無塵把劍收了迴去,因為他看到陽溪脈陽惜誦瀟灑的不知何時站在了武僧身後,意思很明顯,白無塵要是敢出手傷他的弟子,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沒什麽可上的,這麽多人期負一個凡人,很有意思嗎?”


    姬龍清清脆的聲音傳來,她這一言卻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了她身上,她是大楚皇女向來無所顧忌,太上長老的金丹境界,在她眼裏也沒什麽特別,更何況實際還是個假丹境界,金丹初階都未滿。


    “你!”


    “唉!”


    太上長老和兵懷沙是兩種反應,太上長老又被氣到,兵懷沙則頓時皺眉,皇女實在不好管教,但話已出口,他也攔不住。


    “有道理,大名鼎鼎的清溪脈,居然以多欺少?這樣吧,你們三個想打,和我們三個打一場怎麽樣?三對三?看看是我們這些不懂教養的厲害,還是你們這些好弟子厲害!”


    一直冷眼旁觀的江淵居然開口,隻不過他開口的時候,依然帶著渾身冷氣和不屑 ,看向武僧等三位弟子,如看螻蟻。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武僧,小道士和那黑衣正義青年皺了皺眉頭,紛紛後退,不要說三對三,就是麵對天靈根姬龍清一人,他們三個加起來,也沒有必勝把握。


    場麵陷入死一般的安靜,太上長老的老鼠臉上,肌肉不斷跳動,怪不得他總睡不好覺,這次居然來了這三個麻煩,不好操弄啊!


    但沒關係,他清東陽能力沒有多少,但他最懂人心和權力,這情況他又不是沒有遇到過。


    這世界,並不是隻靠實力的。


    “好,這個主意好!”


    清東陽開口居然同意了江淵的想法,讓那三個青年一驚,這不是讓他們三個送死?


    “既然,這位江什麽,這麽有建議,那你們三個打一架好了,讓我們看看,你們這三個誰更厲害!”


    太上長老想出了新的方案,二桃殺三士,在他漫長的生涯中,又不是沒見過!


    能在漫長的修仙生涯中活下來的,也許不是最有資質的,也不是最有前途,更不是最強大的,而是像他太上長老清東陽一樣,最卑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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