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幼就熟識,蘇威遠知道他的性格如何,所以才覺得驚訝。


    這人怎麽這樣淡定。


    “聽說前幾日妖族入侵來儀?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張恪得意的抿了抿唇,“我說服白峰主留下了,有她在,我便安心了。”


    “她究竟去幹什麽了?若是有她在,那未來的浩劫……”


    張恪歎氣,“這一迴沉夢界是指望不上她了,她要飛升了。”


    蘇威遠瞪大眼,激動得止不住咳嗽,他滿臉通紅,眼底卻是一片青色,看上去憔悴得不行,“你說什麽?那豈不是隻能靠我們了。”


    蘇威遠的妻子林懷柔一襲碧色長衣,心疼得給他順氣,“夫君,切勿激動。”


    蘇威遠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聽說他算命給自己算癱了,如今隻能躺在床上,張恪看著坐在床上優雅喝茶的蘇威遠,心中那點微末的同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錯,隻能靠我們了,你到底算到了什麽?”


    “我先是算到了我那個徒弟,葉煊,他有一生死劫,那一劫與妖族有緊密聯係,我本打算探其原因……”


    為了保住他弟子的命,他甚至和任千揚做了一個交易。


    他早就知道任千揚,不如說妖族他們在謀劃著什麽,他原本也沒在意,因為卜算的結果是她們的計劃最終會失敗。


    可是就在前不久,卦象突然變了。


    人族大禍臨頭。


    以為是因為妖族的謀劃的緣故,他又掐指一算,妖族的行動依舊是失敗的。


    “這一次會波及多少人?”


    上次的人妖大戰波及了近一半的人族。


    蘇威遠臉色十分嚴肅,他眉眼間帶著愁雲,“全部,這一次誰都逃不掉。”


    “全部,莫不是沉夢界要崩壞了?”


    “我也不知道,唉,你說沉夢界是不是真的……”


    張恪神情緊張的盯著他,“蘇威遠,你想說什麽。”


    他們都不言語,林懷柔低著眸子,收拾東西,向張恪問了好便下去了。


    良久,蘇威遠才皺著眉重重的,“唉!”


    來儀和雲潭曾經是一個宗門,他們都是掌門,都知道一個秘密。


    一個關於世界本源的秘密。


    沉夢界據說有7000多年曆史,可世人熟知的隻有最近的一千年,書上撰寫的那六千年曆史找不到存在的證明,也找不到有力的記錄。


    這個世界就好像是千年前突然誕生的一樣。


    世人都說,白淩是沉夢界唯一一個元嬰圓滿。


    可他們知道妖族也有一個元嬰圓滿,帝淵,現在或許應該叫他妖皇?


    他曾經嚐試過飛升。


    大抵是失敗了,他迴來了。


    隻是迴來之後一天比一天瘋魔,總是疑心自己是被豢養的寵物,他說沉夢界的人就如同池水裏的魚一樣,都被困住了。


    張恪不想討論那些,那些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遠了,“未來的劫難,我們該如何應對?”


    “有一個應對之法,拿人族氣運最鼎盛的一群人,去博一絲生機。”


    他的目光堅定,張恪心中陡然生寒,“獻祭?”


    “不不不,不是獻祭,是為了請神。”


    張恪的表情徹底變得慌亂了,蘇威遠怎麽敢說這話的。


    沉夢界找不到的那段曆史,沉夢界一千年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飛升,帝淵最瘋瘋癲癲的那段時間,他曾經口出狂言,沉夢界是被神明豢養在手中的玩意。


    張恪不安的環視四周,見四周無人,心中略定,“你和帝淵一樣,都瘋了嗎?”


    蘇威遠臉色依舊虛弱難看,隻是目光明亮得讓人不能忽視,“我能不瘋嗎?我不能瘋嗎?苦苦修煉數百年,居然沒有一點飛升的希望,張恪,你就不恨嗎?”


    張恪似乎是怕波及到他一樣,急忙反駁道,“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若是沉夢界真如帝淵所說,如今這個玩具快要毀滅了,主人怎麽會不露麵呢?”


    張恪臉色難看,“你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言上嗎?你要為了這個傳言,為了這個猜測,賭上人族最鼎盛的那一批人的性命?”


    “什麽叫傳言?你明明就知道,你明明就知道那些證據都指向了什麽,世麵上流傳的無人能學會的那些符籙術,陣法術,整個沉夢界沒有一絲關於那些術法的曆史,也無人能學會。你明明就知道,千百年來都無人能飛升,可我不是傀儡,我們已經老了,總要為後輩開辟一條道路。”


    “那你想怎麽做?你覺得我們請到了那一位,又能改變什麽?”


    “改變我們千百年未變的困境。”


    蘇威遠就像一個賭徒。


    他狂熱得看著張恪,似乎料定他不會拒絕,張恪情不自禁張大嘴,愣住,蘇威遠與他自幼熟識,自然知道此刻該說什麽才能讓他同意。


    “你總是這樣畏手畏尾,若是你師兄在此,一定懂我。”


    張恪臉色一白,緩緩低下頭,良久,“師兄確實會答應,他確實是這個性子……好好好,那就依你說的做,我該怎麽配合你?”


    他閉上眼,把主導權交了出去。


    蘇威遠扯了扯嘴角,“不急。”


    滄瀾山位於十裏林,風光秀麗,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中,平平無奇,並不紮眼。


    一處洞府中,白淩緩緩張開眼,喚迴了附身於分身的那一縷元神。


    她本來是想直接走的,臨行前去和張恪辭行。


    張恪他平時內斂,但心思細膩,最擅長觀察人,若是說來儀誰最了解白淩,不是李陵,也不是江夔,是張恪。


    “我知白峰主非池中物,早就料到有今日,隻是尾鳶背叛峰主,好不容易等到能出氣的一天,峰主這就輕輕放過了?”


    雖然不爽,但是師父更重要。


    “我有急事在身,更何況若我在來儀,她們不會動手吧。”


    “非也非也,她們的探子這些天暴露的數量越來越多了,想來是箭在弦上,如今也瞞不下去了。峰主隻需殺個迴馬槍,便可解氣。”


    “……”


    “更何況,若能打出一個響亮名頭,也可福澤白峰主的兩個弟子。”


    當初,張恪執意讓白淩收個徒弟,今日這徒弟終於派上用場。


    白淩沒再推脫,“那我便留個分身吧,隻是我這分身時間短暫,你們喚我分身出來便要速戰速決。”


    張恪笑得就像一個老狐狸。


    “李陵和白非非就拜托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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