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彌從沉夢界迴到仙界。


    荒神見他出來,似乎是有些放心一樣的笑了笑,“若彌大師醒過來了?”


    若彌抱拳,臉上也是笑嗬嗬的,“勞煩荒神大人費心,我已經見過小徒了,她現在狀態良好。”


    “那可太好了,誤傷愛徒,這實在不是我的本意,大師莫怪。”


    說完,把若彌大師帶到神殿外,神殿外,清蠶赤裸著上半身,跪在地上,他背上有許多血痕,一看就是受了刑,“都是這個小家夥做事莽撞,他在神殿外跪了許久,專門給大師請罪的。”


    若彌其實心裏並不怎麽生氣。


    畢竟因為他們,白淩的琉璃心得到了剝離,荒神還傳了原初之力給白淩,他剛剛又把原初之力的心得傳給了白淩,無論怎麽說,都是白淩因禍得福。


    可表麵他不能顯露馬腳。


    故作鎮定,“罷了,我也不願與一介小輩計較。”


    清蠶感激涕零的道謝,荒神誇讚他不愧是聖人心腸,寬厚大度。


    臨行前,清蠶突然脫離送行隊伍,快步接近他,“大師,大師,敢問你是否有一個叫雪兒的弟子。”


    若彌有些為難,他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教過的弟子數量絕對上萬,實在不記得這個雪兒是誰,除了名字之外,你可還記得別的特征?”


    清蠶呆愣,絞盡腦汁,“她她,我與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穿了一身白衣。救了在雪地裏的我,長得很漂亮,似乎在荒神教有些關係……”


    若彌搖頭,真心實意的迴答他,“我是真的不記得有這個人,與荒神教有關係的弟子我也有不少,都對不上,實在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清蠶是萬萬沒有想到,若彌居然不記得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怎麽會這樣,“大師,大師,求求你,想想辦法吧,她對我真的很重要,我是因為她才得救的,我心中感激卻不能報答她。”


    若彌歎氣,順手將自己的一個弟子信息給了他,“這個弟子人緣好,在荒神教工作多年,與我的其他徒弟關係也好,你去問問他吧。”


    清蠶握著玉簡,連聲道謝。


    若彌擺了擺手,駕著雲飛走了。


    剛才那人的麵相,是一生淒苦的麵相,可在他問雪兒這個人的時候,又隱隱透露出了一份美滿。


    其實命運從來不是定好的。


    這世間存在偶然與必然。


    一個微小的抉擇就會改變命運。


    月牙峰的李陵,他骨子裏是有些倦怠陰鬱的人,可若彌插手,改變了他這個麵相,很有可能,他日後會勤加修煉,若是他勤加修煉,麵相就會改變。


    又比如說白非非,初見之時她也有些擔心,這人看上去是薄福之相,命中注定多小人多讒言。若是能多聽取長輩建議,能多信任貴人,則一生無憂。


    不是麵相決定了一個人是什麽樣的人。


    而是一個人的內在反映在了麵相上麵。


    若彌雖會看相,卻願意給那些麵相不好的人一個機會。


    清蠶犯下了錯,白淩自然會為自己討迴公道,若是白淩不能為自己討迴公道,才是他出馬的時候。


    沉夢界,白淩握著珠子一言不發坐在梨花樹下,她心情鬱鬱,嚇得李陵都不敢在她旁邊練劍。


    她叫住了準備去別的地方練劍的李陵。


    李陵灰溜溜的站在她麵前,一旁站著的還有那個白非非。


    白淩把潤山澤川拿出來,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雖然也不知道忙什麽,但幾個人始終湊不到一塊兒,“你們兩個的靈劍。”


    她把潤山遞給李陵,李陵接過劍,想起昨天夜裏若彌大師寬慰他的許多話,沒反應過來。


    師父她,原來不是完全不管我啊。


    白非非抱著澤川,紅著臉給白淩道謝,“多謝師父,弟子會努力修煉的。”


    要是以往,白淩或許還會摸摸她的頭,可現在的白淩實在沒有心情,揮了揮手便讓他們下去。


    江夔湊到她身邊,“姐姐,師父和你說了什麽?”


    白淩沒有搭話,這是第一次她沒有理會江夔,自顧自的閉上眼。


    江夔本能的覺得不妙,這是怎麽了?白淩的表情很不對。


    這份奇怪一直持續了很久,白淩原先還會因為江夔靠近而出現的那些微微小小的反應,如今也不見了。


    原先江夔的行為,還像一塊投入了湖泊的石頭,會泛起層層漣漪。


    如今好像是湖水結冰了一樣。


    白淩看著他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江夔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怎麽了。


    白淩擺爛了許多年,若彌一走,她突然就急了,她不再像以前一樣睡懶覺,發呆,一有空閑便是在修煉。


    江夔在不斷的嚐試下終於成功從劍裏拿迴了屬於自己的一些靈力。


    他的修為突然就從元嬰初期蹦到了元嬰後期,與此同時,他成功化形了。


    他的相貌與之前已經大不一樣,身高還拔高很多,如今他身材高挑,不光長得比以前更加俊秀了,那雙眸子看著也比之前更加深情了,他的變化看得李陵和白非非都一臉驚訝。


    師公這是……好事將近了?


    畢竟他現在和白淩站在一處的時候,真真是配極了。


    他化形的那一天,一直冷落他的白淩終於看了他一眼,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幫我療傷。”


    江夔的喜悅一下就被衝淡了大半,“姐姐,你到底怎麽了?”


    白淩麵無表情,周身的氣勢比第一次在鹿鳴穀見到她的時候還要難以接近,“我要以最快速度重迴仙界。”


    很不妙,很不妙,自從師父交代了後事之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迴到仙界,她親眼看到那個封印之後,或許還能想辦法。


    她不想讓師父以身祭陣,師父他一定不能死。


    她的言語之間不難看出,她就是把江夔當做了療傷的工具人。


    江夔有些難受,不過還是照做了。


    夜晚的床上,江夔昏昏沉沉的問,“姐姐,你打算什麽時候重迴仙界?”


    剛剛療完傷的白淩,麵對始終沒有辦法煉化的世界之心,愁眉苦臉,“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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