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帶著白非非來到一家酒樓,包了個房間,白非非見白淩行事不似平常,早就已經停止哭泣了,她偷瞧著周圍環境,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擔憂起未來。


    莫不是把她獻給什麽戀童癖的怪人?


    她臉色蒼白如紙,哆哆嗦嗦的抱著手,像狂風暴雨裏的一葉小舟一樣,孤苦無依。


    房間裏麵燈光明亮,屋內木桌木椅是一套家具,低調大氣。連角落裏的綠植都看得出是精心修剪過的,整個房間無一不透露出一股精致富貴。


    白淩坐在椅子上,白非非站在她麵前。


    見她控製不住顫抖,白淩想起鶴女之前在雲水台的話,白非非應該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吧?


    她清了清喉嚨,“你知道白淩嗎?”


    白非非猛的抬起頭,她眼裏一下升騰起無數的希冀,眼睛閃閃發光,勝於夜晚的燭光。


    她急不可耐想從白淩的臉上得到答案,迴答道,“我知道。”


    她是白淩派來救自己的嘛?白非非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象力。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聞言,白非非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半,她原本以為對方是白淩派過來的,誰曾想是來打聽白淩消息的。


    遲疑片刻,“……我聽雲水台的妖姬們說,等我六歲的時候,有一個名叫白淩的修士會來接我。”


    “除此之外呢?”


    白非非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了。


    她還聽妖姬們說,是白非非殺了飛盧村一百多號人。可是她不敢說,如果麵前的人和白淩一夥的,不能讓她知道,她對白淩有揣測和防範。


    她怕的是老鴇,並不是麵前這個人,白非非後撤一步,看上去比剛才鎮靜不少,“你到底是誰?”


    白淩將自己臉上的易容術撤了,露出真容,“我是白淩,我來接你了。”


    白非非覺得妖姬們的話未必是假的,白淩可能真的是她的仇人。隻是在雲水台蹉跎了三年,別說仇人,無論是誰接她走,她恐怕都會忍不住落淚。


    終於。


    終於等到今天了。


    她這才意識到,她已經離開雲水台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一個月前她被人推下樓,躺在城主府的那一段時間,是她這些年最快樂的時候。


    “我……”她泣不成聲,一步一步向白淩走去,然後撲通跪倒在白淩腳邊,俯身在她膝上哭泣。


    白淩猶豫了片刻,沒有將她推開。


    一隻手搭在白非非的後背上,白非非的背部肌肉一下繃住,她哭都忘了哭,以往有誰把手搭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隻會受傷。


    她等待著攻擊,沒想到這個時候,頭頂傳來了白淩幹巴巴的聲音,“沒事了,我來了。”


    白淩的手一下一下拍她的背,被拍的那塊肌膚,逐漸變得熾熱,是白非非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她是顏杳帶迴雲水台的,據說是罪人之女,白非非在雲水台很不受待見。


    她被妖姬們欺負也就罷了,連雲水台的凡人侍女們都抱團孤立她。


    白非非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等她迴過神,才發現白淩的衣服已經濕了一片了,她拿手擦了兩下,水漬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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