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少女跑去廚房準備食物,不忘帶著點小尷尬的抽掉綰著頭發的那根筆。


    小雅的幹貝粥用料極足,放了一陣子後變稠了些,在遲妤幾乎為零的做飯經驗下,險些加熱成一鍋幹貝飯,最終還是由顧淵接手了這個攤子。


    生生睡了一天,還真有些饑腸轆轆,顧淵吃了大半,又吃了兩顆藥鞏固病情,坐在桌前看著遲妤亮晶晶盯著自己的眼睛,不禁啞然失笑。


    “想問我什麽就問吧。”


    遲妤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我有事問你?”


    “你就差把問題寫臉上了。”顧淵仰頭喝下杯中的最後一口水,笑著睨了人一眼。


    有這麽明顯嗎?遲妤看著麵前漫不經心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男人,還是開門見山問道。


    “飛娛公司那個溫莎的事,是你做的嗎?”


    “嗯。”顧淵神色如常卻答得極快,這般的坦然讓遲妤有些意想不到,像口頭禪一樣的“為什麽”三個字順著嘴邊就滾了出來。


    這個答案似乎不需要過多思考,顧淵挑了挑眉,深邃眼神追著遲妤的那雙躲閃不及的杏眼,“你說呢?”


    自然是因為她。


    無異於宣之於口的心思不必說太多話證明,但若她沒往這個方向聯想,或許他也根本不會像邀功討賞的孩子,衝她宣揚自己為了她而做的心意。


    顧淵這個人似乎總有超越固有印象的時刻,疏離矜貴的外表後,逐漸發現細致入微的妥帖,那份細膩卻也不被他輕易流露,像是要一直握在手中的底牌,是他要保留的一分矜持高傲。


    遲妤盯著顧淵,頭一次專注溫柔的像要看穿了他,而對麵的人也被盯的有些微微發熱,滾動著喉結,朝著遲妤伸出手勾了勾,輕輕說了聲“過來”。


    或許這兩個字正是解除製動的開關,遲妤從對麵的沙發起身,沒有握住那隻溫暖白皙的大手,而是徑直上前,環住了顧淵的肩膀。


    窩在沙發裏的顧淵以一個有些別扭的姿勢僵在原地,墨色的黑眸微微放大了一瞬,伸出的手還在思索該往哪裏停放,懷裏的遲妤又往前拱了拱,手臂緊了幾分。


    像是一種本能反應,那雙有力的手臂箍住盈盈一握的細腰,擁抱的瞬間,隻有兩人微不可聞的唿吸聲,還有兩種柔軟的針織衣料相互摩擦產生的絲絲電流。


    遲妤的袖子輕輕蹭著顧淵的脖頸,有不易察覺的癢意,這時他並不想出聲破壞來之不易的氣氛,隻是試探性的側了側頭,垂著眸,試探性尋找那瓣芳香的唇。


    而懷裏的人卻突然抬頭,猝不及防撞上顧淵的眼神,目光灼灼道。


    “顧淵,我們這算在一起了嗎?”


    顧淵愣住,遲妤也不等他迴答,一字一句說。


    “我們在一起吧。”


    她語氣無比認真,不像是要征求他的同意,隻是把此刻的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簡簡單單的陳述。


    即使是這樣,顧淵的心跳卻無法抑製的加快,她撫著他後頸的手似有電流,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隻怕在她麵前露了怯。


    吊了一下眉梢,顧淵壓不住彎起的嘴角,“你把我要說的話說了,我說什麽?”


    一句話像是什麽都沒交代,但一瞬間定了遲妤的心,她笑得眉眼彎彎,嗓音也不知覺變得甜膩,隻是有些興奮的小聲宣布,“那今天就是我們的第一天!”


    “那可以蓋章了嗎?”


    “啊?”


    顧淵把遲妤將說未說的話堵在上,拮住他不動聲色盯了許久的地方。


    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侵襲而來,遲妤第一反應是盯著麵前精致俊雅的五官,隨後就跟著這軟綿綿的感覺,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


    人在關閉視覺時,身上其他的感官會無限放大。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海上唯一的浮木。


    一切來的合乎理性,卻仿佛隨時都在理性破裂的邊緣。


    分不開的濃稠像一團霧,遲妤有些暈暈乎乎,短暫的分離時刻,她並未清醒,隻能靠著顧淵頸間微燙的皮膚稍事休息。


    無法逃避的氣息像一張網,遲妤卻奇怪的並不討厭,她抬手環住男人寬厚的肩,指尖摩挲他後頸發根有些硬硬的茬,微刺的手感像她跳躍的神經,從一開始的緊繃,到此刻完全的放棄戒備。


    旖旎的空氣稀薄了些,遲妤有些費力的睜開雙眼,終於清醒了些,意識迴籠的瞬間,臉頰脖頸,顧淵所到之處,全都泛起了點點紅暈。


    “明天……有我的戲。”沒頭沒尾的一句解釋,顧淵卻把這句哄小孩兒一樣的話聽了進去,在他和她緊貼著的身體間悶悶的笑,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遲妤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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