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淩晨2:00


    泰晤士河畔,國王學院教授公寓。


    羅賓·威廉姆斯斜坐在床頭,他終於將演示稿看到了最後一頁,長舒了一口氣後,緩緩合上了自己mac。


    羅賓是國王學院宗教學方麵的教授,在基督教教義和曆史上浸淫多年,更是英國新教的名譽神職人員。


    “還是老了,敲了幾個字就沒有力氣了。”


    羅賓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發現手指和手腕異常的疲軟。


    他抬起手近看,兩手的食指和中指止不住地發抖。


    “該睡了,今天下午還有講座了。”


    羅賓再次感歎歲月之神的無情,他掀開蠶絲被子,準備睡前上一次廁所。


    嘶——嘶


    羅賓感覺腹部傳來一陣要命的撕裂感,他忍不住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腹部白色絲質睡衣一片血腥,被子裏麵也被浸染得深紅。


    怎麽迴事?


    驚慌和恐懼並沒有出現在羅賓蒼老的麵孔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快樂,好像這個60多歲的老頭還在和青春少女約會牽手舉高高一般。


    羅賓的雙瞳漸漸擴散,很快芒光消散。


    ……


    ……


    叮——叮


    路子野被床頭的電鈴叫醒,他撐著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是陳警司打來的電話,路子野揉了揉眼睛。


    “路先生,您醒了嗎,早餐已為您準備好。”


    門外傳來了溫柔的詢問,一聽就很性感。


    路子野從床頭抽來白色的抱枕壓在自己襠前,


    “ok,進來吧。”


    進門的是一位穿著露肩ol西裝的小姐,將餐車推到了套房的起居室。


    路子野動了動鼻子,是燕麥和牛奶的味道,還有阿尼瑪自我無界的慵懶甜美香味。


    “可以幫我把窗簾拉開嗎?”


    路子野詢問道,現在自己起身有些尷尬。


    “沒問題。”


    小姐扭著腰走到窗前,隨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縷陽光。


    天晴了?


    克拉肯的迴潮這麽快就結束了嗎?


    “雨停了?”


    路子野問出第一句的時候就明白了緣由了。


    “是的,有神明保佑。”


    小姐說話時手掌內靠著胸口,顯然她是一名新教的信徒。


    路子野望著窗外,天空清麗,昨晚街道的積水也消散得七七八八。


    克拉肯的迴潮還沒有停止,但是英國的神明代言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將暴風雨的影響區域攔截在了海岸線附近。


    當然,飛往境外的客機依舊不能起飛。


    路子野思索片刻之後,便詢問道:


    “昨晚前台那邊有我的電話嗎?”


    “路先生,暫時沒有,有的話我會將您的號碼轉述給她。”


    路子野點點頭,昨晚通過夢境空間的推導,他大致摸清了兇手的作案規律,正如自己之前給陳羽清告知的那般,一定會有下一個受害者!


    這一次兇手應該會留下更多的線索!


    路子野想到了什麽,他抬頭看向掛鍾,是早上9:10,華夏那邊差不多應該是下午4點近5點了。


    他翻出華子,瞄了一眼飛信的班級群,裏麵更新了一長串信息,全是作業,還有七八套要打印的試卷pdf。


    “尼瑪…明明是暑假,為毛還搞這麽離譜。”


    路子野無奈地抿著燕麥和牛奶,他又挑了一個蘋果,口感甚佳。


    快速瀏覽完了飛信訊息,路子野又抽空在朋友圈裏點了幾個讚,突然路子野不經意地抬了抬眉毛——


    胡晨然一個小時前剛剛更新了朋友圈。


    這個胡學姐一直是路子野所在濱海一中所有男生的女神,比路子野大兩屆,長相甜美,溫雅如玉。


    成績一直在年級名列前茅,而且英文口語特別地道,比起路子野那充滿特色的口音,胡學姐的口音當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路子野的好友王文傑,初三見到高二的對方,第一眼就徹底淪陷。


    勵誌接下來一定要追到胡學姐,隻可惜人家忙著變優秀,完全沒注意到給自己獻殷勤的小馬仔。


    直到女神出國成功辦的慶祝party上,王文傑以恭喜學姐為由和她擁抱了一下,小馬仔當時就覺得自己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咱已經擁抱了,下一步就是牽手親嘴舉高高。


    然而,當時路子野也參與了那場party。


    人家胡學姐當然不是覺得你王文傑特殊才抱你,隻是因為party後期氛圍起來了,胡晨然幾乎和每一個人都淺淺抱過。


    當時胡學姐明顯是衝著姐妹閨蜜去的,但總有那麽幾個男的臉皮厚得似城牆。


    路子野當然沒有撲向學姐的懷抱,隻是順手加了一個微信。


    胡晨然發圖是自己的一張自拍,陽光將她的長發染著金絲,卡姿蘭的雙眼亦綻放著光彩,無論是氣質還是顏值都是7.5分女神級別的。


    唯一的軟板,就是稚嫩感和少女氣息太過濃鬱,離那些成熟性感的大咖還差點。


    “果然,這個死舔狗。”


    不出所料,路子野在胡晨然朋友圈的下方看見了好兄弟王文傑的首位點讚和其舔狗式的評論——


    “學姐好米!!怎麽拍都好看~~”


    特別是這個油膩的雙波浪號,路子野曰地剛吃的早飯都差點吐出來,他很難想象胡晨然是怎麽忍住不刪評的。


    然而,路子野卻是看到了胡晨然的配文


    ——雨後的國王學院很美,但今日似不寧謐,


    文末還加了一個哭泣的表情。


    路子野點進了胡晨然的圖片,他迅速拉大了學姐右後方的畫麵


    ——是黃色的警戒線條!


    還可以看到三輛警車,以及那位從第二輛警車走出,穿風衣端著咖啡的身影。


    路子野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是第三個兇案現場!


    ……


    ……


    陳羽清再次抿了一口手中的星哈克咖啡,昨晚迴到警局後,她選擇繼續查閱道教相關的資料,但方向實在是過於模糊。


    她自己本身是一個信新教的,對於基督教的信息了解更多,但是對華夏本土的道教印象僅僅停留在太上老君身上。


    “老大,威爾他們來了。”


    陳羽清身旁,站著一位體態肥碩的黑人警察,基爾,是陳羽清派係裏的一名高級警督。


    “不用管,帶我們去現場。”


    陳羽清神情淡漠地對著一旁負責現場的警長說道。


    “陳長官,這麽不待見你的老朋友?”


    粗獷而略顯暴躁的聲音從陳羽清身後傳來,身著白色警服的威爾踏著皮靴走來。


    他身形很是高大,壯得像頭公牛,典型的英國白人,鷹鉤鼻,眼窩深陷神情陰翳。


    “我還以為你已經飛到華夏去找道士了,會憑空生火嗎?還是給你畫符咒鎮妖?”


    威爾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滿是嘲諷之色。


    “長官,請你對陳警司放尊重點。”


    盡管陳羽清橫眉冷對,但基爾卻是坐不住。


    “哼,主人沒膽量說話,養的小狗脾氣倒是不小。”


    威爾捋了捋自己紅色的眉毛,繼續說道,


    “這個案子事關重大,命令直接從內閣那邊下來的,不是阿貓阿狗都能辦的。”


    “威爾,你這句話我很讚同,辦案需要的是頭腦,而不是四肢發達的蠢狗。”


    陳羽清轉過身,秀麗的臉龐寫滿了不屑。


    “喲,陳警司還知道頭腦啊,不靠你那可笑的直覺?第一次的冰水溺亡和第二次的幹焚而死,不僅符合北歐神話的‘冰與火’觀念,也對應基督教裏的‘水火’聖靈…”


    “我想,側寫師給出的心理變態殺手也符合犯罪特征。”


    威爾接過了屬下遞來的咖啡,挑釁地望了一眼陳羽清。


    “是啊,側寫師當時對下城區的‘開膛手傑克’給出的側寫分析說他是一位貴族或者牛羊頭加工廠的老板,結果呢?讓他逍遙法外了一個月,我們抓到的卻是一個落魄的外科醫生,還是一名惡魔寄生者。”


    陳羽清不禁嗤笑一聲,側寫師?


    那群自以為是的混蛋能給出什麽好主意,除了誤導調查方向拖延緝兇進度還會幹什麽。


    “查案靠的是發現信息,而不是猜。”


    陳羽清微微揚了揚下巴,露出了雪白的脖頸,她從警探一路走到現在的高級警司,靠的可不是長相,而是過硬的專業能力。


    陳羽清不禁迴想起了昨晚那個少年有趣的發言和他那天真的提議,幫自己查案,你真以為自己是柯南啊。


    想到此,陳羽清不禁抿著嘴角搖頭。


    “所以陳警司,你就靠你的直覺,我想這不是一般的猜,而是瞎幾把猜。”


    威爾扭了扭脖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對,還真靠我的直覺。”


    陳羽清麵無表情地說道。


    “兩位長官,我們還是先去現場看看吧。”


    當地負責現場的警長弱弱地提議道,這兩位可都是站在倫敦警察體係裏權力的高層。


    你們要鬥法可別在我這裏鬥啊,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警長。


    陳羽清收迴了針鋒相對的神色,微微頷首。


    “帶路。”


    威爾揮了揮手,對著警長說道。


    他們走進了一棟看似老舊的職工公寓,但裏麵的裝修和擺飾卻甚是奢華,完全碾壓一般的五星級酒店。


    “這個老家夥還挺享受的嘛,學校這邊的住所都搞得這麽豪華。”


    陳羽清身後,基爾小聲地嘀咕著,他一個高級警督都沒幹這麽奢靡。


    “專心勘察現場,不要遺漏任何線索。”


    陳羽清帶上了手套,神色凝重地對著身後的基爾幾人叮囑道。


    一進門,就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光是這個味道,陳羽清就判斷出其死亡時間不超過5小時,兇手是在昨天的“風與潮之夜”行兇的。


    “他收集了很多基督教相關的古本和藏品。”


    陳羽清穿過了客廳和占地近百平的書房和收藏室,廊道的牆壁兩側都掛滿了宗教油畫,她不禁微微皺眉,這麽濃鬱的基督教氣息。


    難道兇手的作案模式真的和基督教教義有關?


    我的直覺出錯了?


    “奧——法克!”


    臥室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唿,是威爾。


    陳羽清心生疑惑,加速走進了臥室,這也是行兇現場。


    “什麽事——?!”


    陳羽清一進屋就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躺在床上的男人上身赤裸,已經被法醫褪去了衣服,他的腹部一片猩紅,細看可以分辨出是一道難以理喻的紋路,被人用小刀一點點刻上去。


    同時,肚子中間有一個條血線,應該是被剖腹,但又用黑色針線縫合而上。


    男人麵露笑容,是一種詭異的享受模樣,他的左手攥著一把滿是血跡的小刻刀,右手三指捏著一根繡花針,還帶著一截沒用完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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