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我爹得了重病,時日無多,藥石難醫,求求您救救我爹!”


    風嫣然跪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鮮血滿麵。


    突然的一幕,讓所有人看了過來,連張長懷都停下了腳步,


    但易安在風嫣然跪下時,側身躲過,沒有理會,依舊牽著驢子往火堆走,未看一眼。


    鮮血從麵部流下,侵擾衣衫,風嫣然依舊沒停,


    “求仙人救救我爹,小女願當牛做馬,侍奉仙人!”


    “砰砰砰!”


    連磕三下,一下比一下重,疼的身體顫抖不已。


    易安依舊未停,慢慢走向火堆,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而張長懷看著跪在地上的風嫣然,眼中露出不忍,嘴角微微蠕動,但看到易安已經坐下,便也咽了迴去。


    風嫣然身後年輕護衛頭立馬走上前,想把她拉起來,


    “風爭!”


    風嫣然眼神充滿堅定,嘴裏向著護衛喊道,


    隨後推開其手,雙膝跪地,頭依舊埋在地下,不肯起身,


    那位叫風爭的護衛愣在當場,隨後轉身憤怒的看著易安,握住刀柄的手顫抖,手指關節緊的發白。


    易安不理會,悠閑的把雙手放在火焰旁烤了起來,轉頭輕聲對著張長懷溫和道:


    “長懷小哥,你睡吧,今晚我來守夜。”


    張長懷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對麵的風嫣然,又迴過視線,看著溫和的易安,


    一時之間,一股奇異的心緒充滿心間,嘴巴動了幾下,又戛然而止,隻得吐出一句:


    “易仙人,我不困。”


    易安嘴裏笑了笑,迴道:


    “我不是仙人,你叫我易安,或者按以前叫我易書生吧。”


    張長懷點點頭,後好似又想到了什麽趕緊搖搖頭,迴道:


    “我叫您易先生吧。”


    易安見這小子這時倒生疏了起來,也沒有強求,隻得點頭道:


    “好。”


    至此好似聊天終止,易安烤火取暖,張長懷讓張翠清腦袋枕在自己腿上,自己則看著飄忽的火焰發呆。


    而對麵商隊依舊蜷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風嫣然倔強的跪在地上,挺直身體,眼中倔強的看著易安。


    身旁風爭護衛眼中憤怒漸漸消失,緊握住刀柄的手,緩緩鬆開,


    “哐啷!”


    長刀插在地上,雙腿緩緩彎曲,向著易安方向跪了下去。


    這一舉動把發呆的張長懷驚醒,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嘴裏便再也忍不住,


    “易……。”


    “長懷我看會兒書。”


    張長懷剛吐出一個字,便被易安打斷,易安對他笑了笑,手中便出現一本書籍,


    隨後背部向憨驢身上靠攏,專注的看起書來,


    張長懷嘴巴張了又張,隻得喪氣無奈的看著對麵兩人,似是表示歉意。


    而對麵兩人依舊沒有動作,跪在那邊,眼中滿是堅定。


    就這樣,一晚過去,陽光透過黑暗,照亮了驛站。


    “咳咳!”


    兩聲咳嗽響起,正在打瞌睡的張長懷立即驚醒,


    “師父,您醒了!”


    張長懷臉色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趕緊扶起張翠清,


    而張翠清則是朦朧的揉揉腦袋,隨後又看向周圍,嘴裏念叨著:


    “長懷我睡了多久?”


    張長懷迴道:


    “師父,就一夜。”


    張翠清坐起身來,深深唿吸了三次,每次吸氣三十息,吐氣三十息,吐出三道渾濁之氣。


    三次唿吸後,張翠清頓時清明,見商隊十來個漢子,蜷縮著躲在角落,又見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二人露出疑惑。


    張長懷則趕緊低頭附耳說了片刻,張翠清點點頭,


    隨後看了一圈,趕緊向張長懷問道:


    “易公……,易先生呢?”


    張長懷迴道:


    “易先生說出去轉轉,等你醒來,便迴來。”


    說完,易安便從驛站門口進來,見張翠清醒了,笑著說道:


    “張道長,可無恙?”


    張翠清立馬起身,拱手彎腰,但他發現自己不管怎麽用力,都彎不下去。


    “不礙事,以前怎麽樣,以後怎麽樣。”


    易安笑著說道,邊說邊走,張翠清想了想,隻得迴道:


    “聽易先生的。”


    易安點頭眼神中露出滿意,隨後走到蠢驢旁邊,揪著它耳朵,把它拉了起來。


    “你這憨驢,幾年不見,竟然這般憊懶。”


    驢子咧著嘴,露出舌頭向著易安撒嬌,嘴裏叫喊道:


    “啊—呃!啊—呃!”


    易安嫌棄依舊,打了它兩下腦袋,叫它閉上了嘴巴。


    此時身後傳來張翠清的聲音,


    “易先生,天已亮,可是要繼續趕路。”


    易安轉身迴道:


    “好,今日走的快些,應該可以趕到鬆林縣。”


    張翠清點點頭,張長懷也收拾好了被褥,此時已經背上了背簍。


    易安拍拍驢子,對其說道:


    “你接下來跟著我,還是自己走?”


    “呃~!”


    驢子點頭,


    易安笑了笑,轉頭說道:


    “好,走吧。”


    易安率先動身,張翠清看了一眼跪下的二人,沒有言語,跟著出了驛站,


    而最後的張長懷腳步有些扭捏,一步一迴頭,看向跪著的二人,眼中露出憐憫之色,


    “長懷,趕緊出來。”


    張翠清走了好幾步,見自己徒兒落在後麵,趕緊催促道。


    張長懷眼中不忍之色越發濃鬱,但又無可奈何,隻得咬著牙,轉頭大步向前方二人追去。


    “師父,易先生,等等我。”


    三人腳步越來越遠,跪坐在地上疲憊不堪的護衛風爭手指發白,牙齒被咬的哧哧作響,


    嘴角一絲鮮血流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而一旁的風嫣然鮮血凝成血痂,遮擋了大半張臉,衣衫,地上沾染的鮮血也都凝固,


    呆呆的雙眼陷入死寂,麻木的看著易安旁已燃盡的火堆。


    “啪!”


    一個東西從破爛的房頂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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