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劉冬生進縣城,獨留劉木石在農家小院自生自滅。


    開年三月,劉冬生娶知縣三嫁女,花轎因人太重,需要十二位家丁相抬,到達劉府門前,花轎木梁折斷,十二位家丁打斷手腳,驅逐出知縣府。


    六月,劉木石田間勞作,日漸消瘦,縣主薄退休,劉冬生補位,初登位,立三功,縣城隱藏匪患清之,人頭二三十。


    次年一月,劉冬生娶一妾,劉府熱鬧非凡,劉木石田間勞作,蛇咬,傷之,救治太晚,瘸一腿,生活堪憂。


    時過三年,劉冬生得二子三女,劉府熱鬧,私下暗藏波瀾。


    時過五年,劉冬生升縣丞,初登縣丞三月後,縣轄四鎮匪患皆清之,人頭一百零八位,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劉府在得一妾!


    時過八年,劉冬生正妻,知縣女兒落水身亡,劉冬生悲痛萬分,知縣暗自傷神,攜二妾四子迴村,葬於祖墳。


    四月,劉冬生葬下妻子,支開妻兒仆從,見劉木石。


    劉木石躺在床上,弱冠之年已如不惑,劉冬生花甲之年與之相當。


    劉木石起身跪拜縣丞,劉冬生無言,轉身離去。


    十五年,知縣思女心切,劉冬生小心嗬護,時常親自煎藥喂服之,月餘,得病,於寒冬臘月撒手閉眼,死前緊抓劉冬生手臂,次日知縣之言傳遍縣城,


    隻有一句:“好好為民做主!”


    次年,知府下葬,劉冬生心情悲切,泣不成聲,配三月白綾,發血誓:“方為民先!”即登縣令位,


    八月,劉木石進山采藥,於猛獸嘴下斷一手,幸得獵戶救之,保命!獵戶與之為友。


    時過二十年,劉府越發昌盛,威嚴勢重,如烈火烹油。


    劉冬生杖圍之年,喜靜,多次迴村,修繕祖墳。


    二十一年,大雪伴人禍!雪災至,亂世起,劉府被查,私通叛軍,滿門抄斬!


    六月,眾推牆倒,劉府破滅,官差押劉府老小,迴村。


    小院早已物是人非,隻剩一間屋子矗立,其他如院牆早已被掩入泥裏。


    劉冬生與二妾四子跪於院中,劉木石站於對麵,眼神平靜。


    官兵:“快說,這是不是你兒子!”


    劉冬生踉蹌抬頭,瘸腳,斷手,黝黑幹瘦,眼中麻木,看他如死人。


    “嗬!他是我……!”


    劉冬生剛要說出口,眉心處再次傳來微光,周圍人看不見,隻得他知道。


    麵容來迴掙紮,好似極為痛苦,臉色潮紅劉冬生怒吼:


    “你不要再幹涉我!”


    官兵以為劉冬生罵他,抬起就是一腳,劉冬生栽倒在地,額頭觸底後,嘴裏嘶吼道:


    “他隻是我撿到的仆人,不是我兒子!”


    麵容被地遮擋,看不清神色,官兵轉頭問向二妾,


    “你老實迴答,這人是不是他兒子,知府要求我必須滿門抄斬,要是放跑了一人,我就要從我家裏補一人,你如果實話實說,我可以考慮放你家一馬!”


    二妾早已無平日雍容,看著前方劉木石,早已被嚇得六祝無神,大聲哭泣道: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隻是他看其可憐撿來守墳的。”


    二妾說完,官兵看向四子,四子皆搖頭,大子還有些氣魄,並未露出不堪之色,眼中看向劉木石,微微一閃,


    隨後說道:


    “我父親隻有我們四子,別無其他。”


    官兵眼中沉思片刻,身後另一官兵帶著一位獵戶而來,三人繞道一旁低語。


    劉木石似乎站的累了,坐在屋裏門檻之上,眼睛望向遠邊,無一絲情緒。


    許久,三人走到選中,官兵重新押著劉冬生一家離去,


    劉冬生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淚水,臨走時,眼中含有慈祥之意。


    劉冬生一家被帶走後,獵戶走到劉木石身邊,輕輕低語道:


    “祖墳之中,黃金百兩,白銀千兩,你我各取一半,從今以後,不再相見。”


    獵戶說完,轉身離開,獨留劉木石呆呆的坐在門檻之上,望著遠邊似大鵬的白雲。


    夜深,劉木石起身緩緩向村外走去。


    某年,縣城之內,一處巷子,一個乞丐窩在牆角,大雪紛飛,乞丐身上衣物單薄,身體虛弱,在雪夜中瑟瑟發抖。


    乞丐眼睛看著天空大雪,一動不動,唿吸越來越虛弱,眼睛卻越來越明亮,手指發抖,早已瘸掉的腳踝開始隱隱作痛。


    乞丐正是劉木石,此時已是將死之兆。


    劉木石艱難的伸出舌頭在嘴唇處舔了一片雪花,嘴裏虛弱的喃喃道:


    “這雪真甜。”


    一襲青衫出現在他身前,一如既往的模糊不清,


    劉木石對來人沒有絲毫驚訝,嘴角扯著笑容道:


    “這是夢對吧!”


    青衫無言,隻得靜靜的看著他,


    劉木石沒有在意,繼續說道:


    “我是我,還是我爹!”


    “你即是你爹,也是你。”


    劉木石:“嗬嗬!咳~咳!”


    嘴角溢出鮮血,青衫搖頭,與劉木石相做於牆角。


    “他曾十二次差點醒來,也救了你十二次,祖墳留銀,獵戶相救,阻妻兒殺你,最後保你不死等等之事,他為你對抗我之安排,是個好父親!”


    聽到這些話劉木石眼神之中出現一抹悸動,隨後又是攤嘴一笑,好似這些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緒。


    “用你之性格,按在你爹身上,轉換一下,可懂了?”


    “咳~咳!”


    一口鮮血吐出,劉木石眼神開始模糊,耳邊傳來青衫低語,眼中淚光閃爍,緩緩閉上了雙眼。


    乞丐死於巷角,人心複蘇於寒冬。


    劉木石聽清了最後一語,


    “你爹給你拿藥,勞疾複發,亡於床前!”


    “吱吱!吱吱!”


    舊蟬死去,新蟬脫鞘,劉木石於田間醒來,黃梁一夢,眼中帶著疲憊。


    睜眼,眼淚流出,顧不得腳踝疼痛,瘋狂向家中跑去。


    一柱香後,劉木石見劉冬生躺於床榻之上,無半點唿吸,心中哀哀欲絕,淚水如注,


    遂跪於床前,無聲痛哭。


    一天一夜,劉木石額頭已染血,眼中悲拗,呆滯如石。


    三日後,劉木石臉色暗淡無光,癱倒在地,氣息虛弱,昏迷不醒,


    一聲歎息傳來,


    “哎!”


    易安出現在屋內,一道魂魄跪在地上,乞求之。


    “可憐天下父母心!”


    手指尖彈出一道法力,打在劉木石身上,隨後魂魄消散,


    易安看了一眼,抬腳出門,在抬腳已到雲鵬之上,微微招手,雲鵬如風,直上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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