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到最高,隨後又往下跌,一天就是兜兜轉轉,


    離永安鎮大概八十幾裏路,官道旁,易安再次停在了路邊,


    不是他想停下,而是這驢子自己停下,


    易安以前還挺疑惑,驢子在家裏拉磨時為啥要蒙住它的雙眼,


    現在易安知道了,這貨就是懶,不蒙住它的眼睛,它一會兒要分心,一會兒要撒尿,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停下休息片刻。


    八十幾裏路,硬是從正午走到了現在的傍晚。


    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方法不管用了,但是經過他的觀察發現,還是很有用的,


    自從用了他的方法,這倔驢充分發揮了它的脾氣,


    眼睛都沒怎麽離開過葫蘆,舌頭緩過來了,又會伸出去,生怕那滴靈泉滴落到地上,


    撒尿,休息的時眼睛都沒離開過,直直的盯著,隻有餓了吃草時會看一眼草,但就隻看一眼,看完了,馬上又重新盯著,嘴裏撅著草,似乎吃的還挺起勁。


    看了看,在趴在一旁眼睛盯著他的葫蘆的倔驢,易安捂了捂腦袋,


    他就是貪圖便宜才買下了它,要是不貪小便宜,買一個駑馬,或者哪怕是一隻騾子,可能都比這倔驢強,


    恐怕現今早就到了紅土鎮,美滋滋的吃上熱騰騰的飯菜,坐在客棧房間裏,靜下心來好好的讀讀書,寫寫字了。


    隨意的依靠在官道旁一棵樹下,抬手一勾,葫蘆綠光一閃,易安手中頓時多了一張麵餅,


    麵餅上還冒出熱氣,這正是易安前幾日買的新鮮烙餅,為了這次遠遊易安是考慮的極為周詳,


    麵餅還是其一,還有鄧老丈做好的麵,整碗的被收進了葫蘆內,其他的小吃蜜餞也是挺多,


    最重要的是又釀了許多桃仙釀,隻是還未完全發酵,需要再等些時日才能喝,


    雖然還沒釀造好,但不意味著易安就沒酒喝,他在五雨散人那裏可是撈了不少的好酒,


    什麽醇厚的玉陽醉,與他的桃仙釀口感相似的冰髓燒,還有比較粗曠辣烈的礦金香等等,好幾種酒,


    這些酒足夠喝到桃仙釀完完全全的成型。


    想到這裏,易安美滋滋的用手撕下一小塊麵餅,送入口中,


    還沒吃到,旁邊的那頭倔驢,屁顛屁顛的轉過頭來,一臉期待著的盯著易安,


    易安愣了愣,看著它盯著自己手上的麵餅,隨後笑著把手中那小塊丟到它麵前,


    倔驢趕緊張著它那五十多碼的大嘴,一口把餅吃了,


    咀嚼了一陣,眼中滿含失望之色,再次挪了挪身子,又變成了屁股對著易安,眼睛重新盯著頭上。


    易安頓時踢了踢驢屁股,嘴裏罵道:


    “你真是個撈貨!想要那滴水,老子就是不給你!”


    易安罵了罵,繼續吃上了手中麵餅,麥子香味從口腔中綻放,剛才的不愉快都被掩蓋。


    一張臉大的麵餅,易安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順手嘬了嘬手上的碎屑,


    一陣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易安抬頭望去,隻見官道上揚起一捧捧塵煙,那奔馳的駿馬,上坐著英姿颯爽的身影,


    易安腦海中浮現出熟悉的畫麵,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江湖嗎?


    易安臉上露出興趣,看著越來越近的馬匹,嘴角露出笑容,這遊曆的開頭就如此的讓人心動,


    靜靜的欣賞著,好似看電影一般,而又處於身臨其境之中,又是一番滋味。


    官道上奔馳的馬隊越來越近,易安這才看見整個隊伍的布置。


    前端六匹高大的駿馬打頭,中間有四匹更高更壯的馬匹護衛著兩輛馬車,其後又是六匹好馬斷後,


    整整十幾六匹馬拱衛著中間的兩輛馬車,十六匹馬上坐著的是一個個身穿厚重黑色甲甹之人。


    每個都是高大異常,眼神淩厲,看其樣子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可能還是士兵中精銳,甚至是精銳中的精銳。


    前端馬匹披上了鎧甲,士兵腰間挎刀,背後綁著長槍,


    中間的匹馬上同樣披甲,士兵腰間除了挎刀外,每人背後還抗著一張一人高的黑色盾牌,


    身後的士兵坐下則沒有披甲,腰間也是挎了刀,不過每人還帶有一張大弓,身後背的是一個箭筒,


    一隻隻散發寒光的箭頭在筒裏,隨著馬匹移動互相碰撞,發出聲音。


    而中間的馬車較大,雙匹好馬拉著如小屋子般的車廂,車廂精美華麗,期間鑲有龍鳳等圖案,奢華亮眼。


    隊伍速度好似也發現了易安,在遠處幾十丈的距離緩緩的放慢了速度,


    易安迴過頭,繼續拿出書看了起來,不在理會後方,主要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而後方隊伍緩緩的向易安靠近,隊伍前方的士兵一臉警惕的盯著依靠在道路旁的認真看書的易安。


    身後的所有士兵則是沒有向前看,中間士兵盯著道路兩旁的樹林,


    身後士兵則是分成兩隊,一隊挨著馬車更近,一隊則望向身後,整個隊伍都在警惕著周圍隨時可能發生的突變。


    馬蹄從大步跑,到小碎步跑,離易安越近,越慢,在靠近十幾丈後,隊伍馬蹄已經開始整齊的散步向前走了。


    終於在離易安更進時,發現隻有易安一人,一驢,周圍也未發生異常,


    前端的一位士兵,揚了揚手手中的黑旗,整個隊伍蕭殺的氛圍變得鬆散,


    可鬆散也是表麵上偽裝,他們逃不過易安的感知,一個個看似鬆散下來,實則更為警惕,


    單手摸刀的把柄從未鬆過,身後士兵的眼睛看似隨意,其實一直在觀望周圍。


    但這些易安也不在意,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看書,沒有抬頭看向越來越近的隊伍。


    隊伍越來越近,直至來到易安同處,高大的駿馬喘著厚重的氣息,能看到馬腹部的皮膚上流出像鮮血的汗液,


    其上士兵則是居高臨下的盯著隨意依坐在道路旁的易安,眼睛中帶有冷漠,


    好似易安要在這時有所動作,手中的大刀瞬間就能抽出,把易安當場劈成兩半一樣。


    易安感受到了士兵的視線,抬起頭看了看從他身前路過的隊伍,眼神帶有一絲好奇,身體卻無任何動作。


    易安簡單的抬頭,馬上的士兵並未做出動作,隻是一直盯著他,


    眾多眼神對視中,易安卻不怕,還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從自己身旁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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