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杏柳居,易安並不是來這裏吃飯,而是繞到酒樓的後邊幾百米的碼頭旁邊。


    永安鎮有一條溪流貫穿鎮子,而雖然叫溪流,實則比一些小河還要大,隻是說水速並不快,水質清澈,所以大家都稱為溪流。


    碼頭則是溪流在這一段較為寬敞,而平時的一些鎮外的貨物會從這裏停靠,碼頭並不大,隨意幾塊木頭架起,也算是碼頭了,其間貨物大多都是銷往沿途小村、小鎮,基本沒有大型貨物,畢竟這溪流不深,以大船的體型與吃水量根本不可能進入這條溪流,所以大多都是小船,拉些人,拉一些較輕的貨物。


    易安也不是來看碼頭的,而是來找城隍的,永安鎮的城隍廟就坐落在碼頭的旁邊,臨水而建,不是很大,平時都是一些靠水而生的船家、力夫小商人會祭拜的較多,鎮子其他人隻要不是特殊節日或遭遇特殊事情都不會常來這裏祭拜祈福。


    當然也不是城隍本廟,隻是一個很小的分廟,易安來到這裏也是上次與周城隍見麵,告訴他有什麽事情可以來這裏找他,他能感應到,也能很快趕來,陰間的道路似乎飄起來比較快。


    隨手向廟門邊賣香的阿婆買了三支香,拿著香直接進入了廟中,這個時間點人比較少,畢竟都快到了日上三竿。


    廟宇卻是不大,就隻有一間屋子,其上城隍像用的當地黃泥雕塑而成,一丈來高,城隍左右則是文武判官,高度則矮上一尺。


    易安看著有周城隍本人八分相似的神像,點燃香燭,插到香灰快溢滿的香台中,靜靜等候。


    永安鎮的城隍廟沒有廟祝,清掃維護都是碼頭的人主動自發行動,香台中的煙灰會被有心人收集,製成香囊,或符袋等,再賣予鎮子中人。


    不管是放家裏,帶自己身上,或出遠門等等都能有一定效果,當然在易安看來效果大多微乎不計,這或許會跟城隍位尊與關注度有關,、


    就拿現在這裏的香灰來說,並沒有什麽神異,但也不妨礙香灰火爆,就算他人知道沒有什麽用,可能也不會說些什麽,畢竟很大多人求得隻是心安而已。


    一盞茶的時間未過,城隍神像散發出神力波動,隨後淡淡閃爍中,一個神魂虛影從神像中走出,落到地麵後,慢慢凝實直至與真人一般無二。


    來人正是周旭,蜀地城隍。


    易安早已在旁等候,見周城隍現身,搶先笑著招唿道:“好久不見了,周城隍。”


    “原來是易先生啊,我在來的路上就在想是不是先生您,看來不出我所料。”


    城隍也是笑嗬嗬的迴應。


    易安卻是拱手說道:“此次找城隍確實是有些唐突了。”


    “哪裏哪裏!就算易先生不來找我,我也要來拜訪,上次老刁跟我說了,易先生又幫了我們陰司一個忙,這情我可記著,本想在前些日來拜訪先生,結果先生家裏的桃樹說您不再家,所以便想著等先生迴來之後在表達對您的感謝,結果倒是讓先生反了過來,這是我的不周。”


    城隍趕緊拱手迴禮道,態度很誠懇,讓易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此地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易安便邀請道:“周城隍不必如此,先不說這些,要不去老地方坐坐?”


    周旭這才想到此時還在廟中,便點點頭道:“可以,可以。”


    說罷,兩人沿著碼頭來到了第一次見麵的杏柳居,此時的杏柳居正是熱鬧的時候,一樓大廳人聲鼎沸。


    易安二人便直上二樓,要了一個僻靜的位置,隨意點了兩杯茶,相對而坐,易安此時運起法力把他們這一桌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也順便幹擾了聲音,就算有心人偷聽,傳進其耳朵的聲音都會極為模糊,隻知道在說話,有聲音,但是分辨不清說的什麽。


    易安的動作沒有瞞著周城隍,而周城隍也知道今日易安主動來訪,必是有要緊的事,所以並沒有驚訝。


    各自呡了一口茶,還是易安先開口道:“周城隍今日我來拜訪,主要是為無生教一事。”


    “無生教?”周城隍這就有些詫異了。


    見城隍疑惑,易安便把被無生教徒跟蹤然後邀請的事情粗略得講了一遍,城隍得知後,沒有問易安答應了沒有,而是直接問道:“易先生可被無生教纏上了?”


    易安搖了搖頭笑道:“暫時沒有,不過也算是卷了進來,我又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你也知道我剛下山不久,對於無生教底細則知之甚少,你們陰司似乎對其有過接觸,所以這不想著城隍為我解惑嗎?如果有什麽難言隱晦之處,城隍可不必強說。”


    周旭恍然,原來易安是想問無生教之事,臉上露出許許思索,然後迴道:“易先生要問,我肯定不敢隱瞞,且這無生教的情況不是什麽隱秘之事,與先生透露也沒有什麽。”


    易安平靜的點點頭迴道:“那就好,還望城隍細說。”


    周旭臉上帶有思索,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再迴想一些信息,易安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候城隍開口。


    沒有讓易安久等,幾息過後,城隍收迴神色,緩緩的開口說道:“無生教,易先生現在知曉的就是擅於攝鬼控屍的歪門邪道。”


    “嗯。”易安點頭稱道。


    周城隍繼續說道:“要說無生教的來曆那可有些久遠,其實無生教原來不叫無聲教,而叫白蓮教。”


    “哦~?”易安示意城隍接著說。


    城隍又接著說道:“無生教的前身白蓮教,最早出現上一個朝代,也就是魏朝之前,那個朝代就是我生前的朝代,大離。


    白蓮教最早出現再大離後期,那時大離的情況與現今很像,都處於王朝氣運衰敗期,而白蓮教是大離滅亡的一個重要原因,不然大離就算處於衰敗期,其深厚的底蘊也能再延續國祚一兩百年,隻是可惜......。”


    說道大離,周城隍麵色帶有可惜,又有唏噓,易安知道這是勾起了周城隍的迴憶,不過易安也沒有出口打斷。


    唏噓沒有持續多久,周旭再次開口道:“無生教供奉的無聲老母與白蓮教是同一個人,也就是此人顛覆了大離的統治,終結了大離氣運。


    此人自號無生老母,誕生於白蓮,但其真實來曆不可信,此人修邪法,籠絡一批邪修,魔修,坐下妖魔鬼怪皆有,勢利十分混雜,前期還算隱蔽,但烏合之眾多了,也就被修行界的各大勢力關注,本來準備趁著還沒完全成熟,各大勢力聯合準備進行剿滅,但不知是否走漏了風聲,讓其核心人員倒是逃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而再出現便是大離所在的凡俗,入侵凡俗創了個白蓮教,蠱惑凡間百姓眾生,讓其造反,名為造反,實則幹些燒殺搶掠,以凡人修邪法之事,搞得當時大離大半地方烏煙瘴氣,生靈塗炭。”


    說道這裏時,易安發現周城隍麵色出現溫怒,似乎極其痛恨白蓮教,這不由的讓易安聯想到可能白蓮教極大的波及到了生前的周旭,不然死了幾百年還能如此恨意。


    隨後城隍聲音再次響起來,


    “而雪上加霜的是大離內部也出現了極大的問題,致命的問題,大離當時的皇帝歸天,舊皇離去本來就讓時局動蕩,氣運更加衰弱,新皇剛接手這等爛攤子,根本就沒有能力哪怕一刻的阻止王朝墜入深淵,也就在這等虛弱的局勢下,王朝內部進了一位妖物。


    此妖本體是一隻千年大蜈蚣,幻化成佛家高僧,設了一場陰謀,展露許些神異,救了被刺殺的新皇,從而得到信任,被新皇封為大離國師,嗬!。”


    城隍臉色再次出現憤怒,眼中還帶有七分恨鐵不成鋼,三分失望,情緒似乎起了極大的 波動。


    易安也是掐準時機,為了不讓城隍情緒過激,開口打斷道:“這種局勢,神仙難救,皇帝看到妖物的不凡,應是想著抓找了救命稻草,就算是妖物,也要活馬當死馬醫。”


    聽完易安的話,幾百年的時間,城隍又何不明白,再此等局勢之下,哪怕他是當時的皇帝可能極大概率也會選擇鋌而走險。


    知道自己情緒過大,易安再開導自己,城隍也迴過神來慢慢的平靜下來,繼續接著說道:“皇帝不知有時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人,麻繩專挑細處斷,這千年蜈蚣與那無生老母本就相識,早已合謀,把凡間當作牧場,這就是一場早已注定的滅亡。


    “千年蜈蚣,不知再哪裏尋得一些龍脈碎片並且與之煉化了,就差臨門一腳脫變成龍,而又不知在哪裏找的禁法,打算繼續煉化凡間王朝氣運,最終完成化龍,再說那無生老母,此人藏得極深,直至最後才發現攪動凡間風雲,掀起動蕩,就是為了那大離鎮壓氣運之物,運鼎。


    真是好大一場陰謀,無聲老母與千年蜈蚣把凡間做豬圈,肆意掠殺凡人,奪取凡人王朝氣運,其行為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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