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肢是這件屋舍的主弦律,鮮血也隻能算是配色,而最讓人不寒而栗得是有具完整屍體沒有皮,肉紅的發黑,半凝固的血漿殘留再肌肉上,讓人一眼看去像是番茄醬。


    味道有些腥,宋境看著眼前一幕,臉色黑沉的難看,易安也算是見識過各種血腥場麵,但這場麵第一眼著實有些衝擊人眼球。


    隻有劉護衛還算鎮定,想來當過兵,從屍山血海中滾過的人,對於此等場景也隻是有些迴味,剝皮的屍體也不過如此,與京觀相比還是差了一籌不止。


    宋境捂著口鼻仔細的觀察眼前的場景,劉護衛則是沒動,易安知道再鬧出響聲時,神念掃到了這位劉護衛速度極快的達到了現場,所以肯定是先行查看過。


    宋境看了幾息說道:“劉叔,你怎麽看?”


    劉護衛看了看易安,似乎有些猶豫,宋境知曉其意思便解釋道:“劉叔,遇安不是外人,有什麽說什麽。”


    劉護衛一臉嚴肅的說道:“是!依我看來,此等場景,人為的可能性很小,右邊、左邊、桌上。”


    說著,一邊用手指出來。


    “這些肢體上有幾處相同的痕跡,看其樣子像是被野獸利爪所為,但~”


    說到這裏,劉護衛停頓了幾息,似乎還有些猶豫,宋境看到他猶豫的樣子有些勉強的笑著說道:“劉叔不用隱藏,我也不是沒有見識,這次趕考我和遇安遭遇過妖魔。”


    妖魔二字一說出口,劉護衛嚴肅的臉終於有了其他表情,冷酷的眼睛開始有些驚訝,急促的擔心問道:“那少爺可是有?


    “沒有,你看我們兩不是安全的迴來了嗎?妖魔應是被路過的仙人除掉了。”


    “那就好,那就好,慶幸少爺沒有出事,不然愧對......!”


    劉護衛聽到宋境說沒事,臉色竟然開始有些辛色,然後稍縱即逝,立馬收住嘴,迴到嚴肅的麵容沉聲說道:“少爺,易公子,這幾處殘肢包括手臂、大腿、以及臀部,皆被利爪抓碎,傷口呈撕裂狀,斷骨卻平滑無比,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麽野獸能造成如此傷害,就算是積年大蟲,都不能這麽幹淨利落,想來隻有少爺所說的妖魔所為。”


    宋境“哦~!”了一聲,似乎思索著剛剛劉護衛所說的話。


    然後再向劉護衛問道:“劉叔年輕時可是見過妖魔?”


    這句話勾起了劉護衛心底裏最不願意迴憶的場景,宋境與易安也沒有打擾,隻待幾息時間,劉護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哎!”


    隨後看向宋境與易安兩人緬懷的說道:“那時國體還算穩定,我在邊陲做營長,本來不會與你爹相識,但奈何匪患極多,還被叛黨聚成了勢,你爹領了剿匪的職,鬧匪處又離我們邊防較近,威脅到了邊防,而你爹與將軍本就是好友,我營便被將軍提了出來,幫助你爹剿匪。”


    劉護衛緩緩的拍了拍衣袖,繼續說道:“輔助你爹剿匪是一個好差事,有油頭,我與部下娃子們很高興,所以本來兩天的路程縮短為一天,趕到時你爹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我本來也是要聽令的,但所屬不一,所以也隻是在旁自行待命,而我們過來主要任務也是保障你爹安全。”


    說到這裏,劉護衛停了片刻,似乎再組織語言,也似乎再迴想當時場景,不過並沒有讓易安與宋境兩人久等接著說道:“攻擊下達,廝殺響起,死了很多人,我等軍人看著廝殺心裏癢癢,又看著你爹護衛也是周全,便不再待命,而是繞過正麵廝殺,從險峻的後山直搗匪寨,結果這等匪寨以人養獸,我們打開地下牢房全是白骨,而最深處一隻被鎖著的野獸早已成妖。”


    劉護衛不自覺取下腰間的煙杆,從煙袋取出一團煙絲填充進煙頭裏,隨著火折子的點燃,劉護衛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煙霧吐出,平複了劉護衛心緒。


    “抱歉哈,少爺,易公子,我就好這一口。”


    宋境揮了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說道:“沒事,劉叔,你接著說。”


    劉護衛:“狼吃肉,狽吃腦,吃了無數人,你爹發現情況不對,帶著人趕到時,我營隻剩我一個,妖魔身體極為堅韌,刀箭隻能傷起皮毛,造不成致命傷,而此等妖魔吃人成性早已有了智慧,極其狡猾,讓我們吃了大虧,後來付出了很多人的性命才找到了它們的弱點,它們的弱點便是狼頭上的狽,狽身體比狼脆弱,從晚上圍殺到第二天中午,死了幾百人,傷了幾百人,終於把這畜生殺死,屍體也趕緊燒了,又燒到了晚上才成灰飛。”


    “經過這次事,我也被將軍開除了軍籍,幸虧得你父親收留,便再他旁邊做了護衛,直至你爹......,可惜了我那些娃子!”


    劉護衛說完,表情有些傷感,宋境趕緊安慰道:“劉叔,凡人麵對此妖魔本就無力,你與部下已經是精銳之師,麵對妖魔都沒有後退,都是勇士,他們死的英勇。”


    劉護衛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那些娃子隻能算是山上的野鬼了,朝廷不認可,撫恤都是你爹自己掏的腰包,我啊!要不是還你爹恩情,早已......。”


    宋境知道劉叔性子執拗,便鄭重的對其說道:“劉叔,當我入朝為官之後,會上奏朝廷給你們一個名分,他們是英勇之人,不該埋沒他鄉而再遭受罪名。”


    劉護衛看著宋境如此認真,眼睛裏閃著淚光對著宋境拱手鞠躬說道:“我謝謝少爺!”


    宋境趕緊上前扶起說道:“劉叔你這是折煞我了。”


    起身的劉護衛擦了擦眼角,整理了情緒,環顧眼前場景,沉聲說道:“少爺,剛剛所說這些殘肢像是野獸的利爪所謂,而床上這具被剝皮的完整屍體,小老兒卻看不出。”


    順著劉護衛的話,宋境與易安視線來到那具沒有皮隻有肉的屍體,劉護衛繼續說道:“此等剝皮手段,比我再京都天牢裏見過的“剝皮揎草”還要精湛,就算手藝最精湛的老刑,也都隻能從腦後開刀延至腳底,而能看見腦後傷及裏肉,但這具屍體無任何傷口,全身上下的肉完整無暇,實在看不出從來怎麽剝下,隻能是妖魔才有此手段。“


    劉護衛眼中帶有濃濃的疑惑,似乎好奇與他所見之妖魔手段精細不少,宋境也是湊近看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所以轉頭看向進來沒怎麽說話的易安問道:“遇安可以見過此等手段?”


    易安聽到劉護衛介紹時腦海裏便有了一些頭緒,宋境問了出來,就順勢說道:“剛剛劉護衛介紹的很細致,也給了我不少啟發,我就來說說我的想法吧。”


    易安指了指殘肢繼續說道:“這些殘肢的看法我與劉護衛一樣,是妖魔所為,應是獸類成妖,而這具被剝皮的家丁,也是妖魔所為,如我所想不差應是畫皮。”


    “畫皮?”


    “何為畫皮?”


    宋境與劉護衛疑惑問道。


    易安笑著解釋道:“我也是偶然打發時間,再一本古書上得知有這種奇聞,所謂畫皮,其實是一種邪法,皮中可以是妖魔,也可以是鬼怪,目的是剝皮充人,妖魔剝皮是為了不讓人發現異常,鬼怪剝皮是為了能不懼陽光,百日行走,當然目的都是不純,或害人,或行肮髒之事。”


    宋境與劉護衛恍然,然後宋境說道:“叫遇安來可算沒錯,上次的廟中妖魔也是遇安叫破,讓我們有了一線生機。”


    易安笑了笑繼續擺擺手道:“我也是比較喜歡看這些奇聞趣事,本來當作話本看,結果還真有妖魔,所幸不多,不然人間怕是早就亂了。”


    宋境摸了摸下顎說道:“王朝末年,必有妖孽,著王朝可能開始腐朽了吧。”


    隨後又擔心道:“劉叔,遇安,你們說著妖魔殺人是沒有目的的,還是說衝著我宋府而來?”


    易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妖魔行事不可揣測,可能是路過害人,可能是衝著宋府而來,也可能是家丁恰巧撞見。”


    劉護衛:“不管怎麽可能,現在宋府都岌岌可危,要不要先通知衙役,宋府與此地校尉有些交情,或能請校尉派兵保護?”


    宋境沉思片刻說道:“剛才遇安所說,剝皮是為了充人,那有沒有可能妖魔還在宋府?”


    “有可能。”易安點頭迴道。


    聽到易安的話,宋境眼色擔憂更甚,趕緊對著劉護衛說道:“麻煩劉叔派人告知衙役,這現場保護好,然後校尉那邊能請來最好,最重要的是多派人保護我娘與夫人和遇安。”


    劉護衛:“好!”


    說完三人出了大廳,看著院子裏的眾多家丁,宋境吩咐先集中安頓到另外一座院子裏,劉護衛派人通知官府,其他護衛則是挨個詢問家丁情況。


    接下來的事宋境不讓遇安參與,而是派人護送遇安先迴休息,遇安眉心已不再跳動,不安的感覺沒有再出現,在用神念寸寸掃過宋府也沒有發現妖魔氣息,宋府暫時安全,便也不再跟著宋境,而是隨著護衛迴到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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