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台上仙兒姑娘從小廝那裏接過琵琶,款款的鞠躬,一舉一動皆引人注視。


    “各位貴客,接下來仙兒為大家表演。”


    聲音如鄰家少女,清脆中帶有一絲天真,天真中又帶有一絲媚意,聲音穿透力極強,直擊眾人腦袋,有把持不住者,臉色已帶有潮紅。


    沒有過多的贅言,琵琶聲響起,同時身姿隨著音樂開始舞動,眾人早已沉浸其中,。


    那琵琶彈得真如詩般,


    ’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乍一聽似那黃鶯出穀,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


    再一聽去,卻又如那潺潺流水,風拂楊柳,低迴輕柔而又嫵媚多情;細細再聽,隻覺天闊雲舒,海平浪靜,令人心胸開闊欲罷不能。’


    樓船中不管賓客還是侍從小廝,乃至同性女子,皆是如癡如醉,眼帶迷離,不自控者,身體隨著音樂擺動,完全被支配,沉迷其中。


    此時包間內,不管是宋境還是小婉皆是眼中迷離,隻有易安保持著清醒,一如既往的喝著小酒,撚著菜,淡淡的看向台下的妖精表演,想看看這位妖精準備做什麽?


    隨著表演來到高潮,樓船內漸漸彌漫出霧氣,好似江中霧氣飄散進來,越來越濃厚,讓圓台上的身影越發朦朧,隻有琵琶聲一如既往的催人心弦。


    易安隨手揮了揮,從窗口湧進的霧氣便如泡沫般消散,隨後又是接著看戲,越發厚重的霧氣並沒有影響到易安的視線,透過重重迷霧,清晰的看見台中彈琵琶的妖精,手指甲變成了綠色尖銳的獸甲,而每撥動一根琵琶弦,便有一股淡紅色的法力閃爍。


    琵琶聲帶有某種魅惑,讓樓船的所有人癡迷其中,思維變得遲鈍緩慢,昏昏欲睡。


    而霧氣也不簡單,被霧氣籠罩的人,昏睡的更快,每個人的耳鼻喉三竅中皆有淡白色的精力緩緩溢出,融入到這霧氣中,被霧氣卷向樓船外。


    先前被易安揮散的霧氣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此間包間,而是再次聚集起來,比先前更加濃厚,向易安所處窗口漫來。


    易安皺了皺眉頭,輕輕放下手中酒杯,緩緩的歎了一聲說道:“哎!這又是何必呢?怎麽出來一趟這麽不安生,走哪都有你們著些妖魔鬼怪,難道是柯南附體了?”


    說完,單手又是一揮,隻見那漫過來比雲還要厚實的霧氣頓時倒卷而下,在大廳形成漩渦,所過之處,燈光皆滅,燈籠蠟燭燭台以及樓下的物品皆卷入其中。


    一頓“劈哩嘩啦!”的聲音在樓船響起,霧氣旋渦越來越快,整船的飄散的霧氣全部吸進了漩渦。


    隨後易安再次抬手一引,漩渦帶著霧氣以及樓中物品撞破了樓船的大門,轟出了樓船,霧氣旋渦出了船便消散,燈柱蠟台以及一些東西散落江中,濺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敢壞我好事!”聲音帶有一些瘋狂的嘶啞。


    一隻碩大的狐狸出現在圓台上,尖嘴獠牙,身體修長,身後有三條巨大的尾巴,全身毛發炸立,眼睛帶有怨毒,齜牙咧嘴的瞪著樓上的易安。


    易安笑了笑迴道:“不湊巧,你也打攪了我的雅興。”


    說完,易安運起法力,起身從從窗口一躍而下,身姿如紙張般輕盈,緩緩飄落至一樓大廳。


    妖狐見狀,又是一聲尖銳的怒吼,四肢尖銳指甲深嵌木製圓台中,四肢同時發力撲向易安而來。


    而易安心頭也是微微一驚,頓時有些後悔從樓上跳下來,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趕緊運起法力隔空控製身旁的木桌砸向妖狐,在快速往身後急退。


    木桌直接砸向妖狐的頭部,“劈哩嘩啦”頓時散架,如雞蛋碰上石頭般,沒有對狐妖造成任何傷害,但妖狐身形微微受阻,為易安爭取到了微末的時間。


    在木桌散開時易安已快退至門口,而妖狐再次向易安撲來,獸爪張開,指甲發出金屬般的寒光,易安毫不懷疑這要是被抓到,割肉斷骨都是最輕的,狐妖速度極快,一眨眼之間以至易安三尺內。


    散發寒光的獸爪在近在眼前,刮的易安臉皮生疼,“鐺鐺!”兩聲金屬相撞的聲響起,狐妖側身而過,易安後翻轉身,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刀,刀刃倒卷,刀麵上留有深深的爪印。


    易安屏住唿吸,單手持刀對峙狐妖,而對麵的狐妖眼中卻是絲絲嘲諷,似乎覺得易安不過隻是銀槍蠟頭,不堪一擊。


    對峙時間不可能長久,狐妖後腿再次發力,易安心頭一稟,急忙提氣應對,一團紅色從眼前飄過,“鐺~乓!”金屬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易安手中的刀斷成了三截,妖狐眼中嘲諷更甚,易安看著手中斷掉的刀心底緩緩歎口氣,畢竟隻是凡鐵,擋不住這妖爪的攻擊;刀已斷,易安果斷丟掉,手一揮門口另一名早已倒下的護衛身旁的刀已飛至手中。


    狐妖眼中嘲諷色更甚,兇厲不減,尖銳又嘶啞得聲音響起:“凡鐵擋不住我,你快死了。”


    說罷,狐妖張口吐出一團綠色煙霧,煙霧聚攏成綠色,極快速度甭向易安。


    易安左手抬手一抹,身前形成一個如水般透明得薄罩,綠色煙霧衝擊在薄罩上,不到一息,薄罩消散,綠色煙霧也不再呈聚攏裝,而是彌漫開來。


    在綠色煙霧彌漫開時,易安早已屏住唿吸,不讓煙霧被吸入體內,而煙霧中一抹狐影閃過,易安眼睛一凝,右手抬手一檔,又是“鐺鐺!”一聲傳來,力道極重,讓易安手中得劍險些脫落。


    這還沒完,迷霧中另一隻散發著寒光得爪子直向易安得腰部襲來,易安右手得劍來不及迴擋,妖狐眼中閃出寒光,勢在必得。


    “來了,等的就是你這一下!”易安眼中堅定,左手呈劍指狀,麵對近在咫尺得爪子,早已蓄勢待發得左手劍指,後發先至點了上去。


    迷霧中,散發金屬光澤得利爪,陰險中帶有勢大力沉,潔白如玉得指尖散發微光,尖銳鋒利,攝人心魄。


    “噗嗤!”


    易安兩指發脹,而妖狐獸爪延至肩膀處鮮血如注,顯然直接被易安得法力把妖狐的獸臂全部貫穿。


    “呦~嘶!”隨之而來的是妖狐慘叫。


    妖狐也是果斷見自己被擺了一道,馬上退至煙霧中,隨後便不見了蹤影。


    易安見此馬上左手一揮,驅散了周圍的煙霧,但已不見了妖狐的蹤影,隻有船甲上的一絲絲血跡證明妖狐已逃離。


    易安不敢去追,因為不知道妖狐是使用否調虎離山之計,還有就是易安體內的法力所剩無幾,要是再有一個妖魔易安怕隻有趕緊帶著宋境跑路。


    妖狐已逃,看著滿是狼藉的船樓,易安則是頭疼,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因為不遠處已有十幾條小船向這邊靠攏,應該是剛剛的打鬥聲驚到了春柳坊的人。


    看著馬上到達的其他人,易安趕緊一個閃身進入了船樓,迴到包間,易安看著還是暈暈沉沉的宋境與小婉,沒有去叫醒他們,而是坐迴原來的位置,喝了一口酒,也裝作昏沉的樣子倒在桌子上。


    半盞茶的時間,船樓裏開始嘈雜起來,隨之便是從外趕來的人,開始逐個叫醒船樓裏昏沉的客人,易安與宋境也是被趕來的人叫醒。


    被叫醒的人皆是茫然無措,過了一會兒,有些人便隱約記起了一些模糊的畫麵,臉色大變,唿喊著有妖怪,隨著一些人唿喊,更多的人記了起來,整個船樓從嘈雜變成亂哄哄的菜市場般。


    ————————


    第二天上午,太陽高照,把積雪融的通透,易安從宋府一小院中醒來,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昨夜的事讓接連趕路難得休息的易安有些疲憊了,索性好好的睡一覺。


    昨夜有人報了官,有捕快前來,但涉及渝州達官貴人和讓人離奇的妖怪之事,所以並沒有張揚出去,而是草草了事,這無疑省了易安一大功夫,連詢問都沒有,直接讓客人散場,應是春柳坊想自行調查吧。


    易安也覺得倒黴,來這世界不過幾月,出門便碰到妖魔鬼怪,讓易安有些相信最近可能到了黴運。


    “遇安,遇安!”


    宋境人未至,聲音早已傳遍整個小院。


    易安笑著開了門,看著急匆匆的宋境問道:“止境,何事如此匆忙?”


    宋境跑到易安身前,吐了一口氣,腦袋湊近小聲的說道:“遇安,昨夜之事,是否與那日廟中一般?”


    易安笑著迴道:“止境,何以見得?”


    宋境繞有所思的說道:“遇見過那些事,再看昨夜便覺得蹊蹺,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易安也是假裝微微思索然後岔開道:“昨夜之事雖然蹊蹺,但我們沒有受到傷害,還是不要去好奇了,子不語亂力怪神。”


    宋境聽到易安絲毫不好奇,便也沒有繼續思索,而是道:”遇安說的也是,家母遣我隻乎遇安朝食。“


    “那正好,走吧。”易安迴道。


    又是一個家裏長短的早食,宋府並沒有什麽食不語之家規,反而喜歡邊吃邊聊,這樣才顯得其樂融融,宋境與易安也沒有提昨夜之事,皆說船樓一些新鮮事。


    飯後就是易安與宋境坐再另一大院石凳上,吃著瓜果果脯聊天,各自說著各自得見聞,新鮮事。


    這一談就是好幾個時辰,又到晚食,吃完便自個迴屋休息,或看書,兩人都心照不宣得沒有說要出去走走,宋境是想著好好陪陪夫人,或者靜下來讀一些書。


    而易安則是想著好好休息一下,順便繼續磨著‘青萍’得鏽跡,昨夜經曆一場爭鬥,讓易安對於法力得運用有些啟發,而也是經過那場戰鬥讓易安有些緊迫感,感歎法力太少了,以後但凡遇上厲害點得妖魔,恐怕難以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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