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怡以前和陳耀華是青梅竹馬的夥伴,兩人就像冤家那樣的從幼兒園吵到中學。偏偏這個世界就是講緣分兩個字,中學期間,兩人又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


    但要說他們的淵源,則要從彼此的父母輩說起。江雪怡和陳耀華的父親在他們還未出生時就已認識。從那個時候起,他們說好要各自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於是,陳耀華的父親考上了醫學學院,江雪怡的父親則開始專攻法律。


    然後經過了幾十年的努力,也確實在各自在這個領域中小有成就。陳父當上了某知名醫院的主任,而江父親是一名法官。


    可以說,兩人是門當戶對。


    但和那些叛逆少年一樣,他們並不想被父母操控人生。就開始彼此產生了種厭惡的情緒,兩人往往見了麵就少不了吵架。


    趙輝曾聽陳耀華說,兩人以前就常常放學一起迴家。當然,這裏的一起迴家可不是什麽關係好的象征,而是一路吵到彼此家的分叉口。


    但趙輝知道,陳耀華和江雪怡的關係不是一朝一夕能闡明的,往往這種吵架就像人們所說的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一樣,越吵他們的關係就越近一步。有時,當一個人失去另外一個吵架的異性時,還會很不習慣。


    事實果然如趙輝猜想的那樣,初三的時候江雪怡和陳耀華的關係就明顯改善,雖然他們還是時常拌嘴。但有一次,當得知江雪怡生病時,陳耀華還顯出很緊張的樣子。這點沒有逃出趙輝的雙眼。就是這一次,陳耀華還主動給江雪怡帶作業,給她講解這幾天的上課內容。


    以後,江雪怡便加入了陳耀華和趙輝的隊伍中。但趙輝總覺得,是他介入了陳、江的關係中。所以漸漸的,他都獨自一人迴家了。


    “你這幾天怎麽了啊,在躲我和江雪怡嗎?”陳耀華某次把趙輝拉到了角落裏問道。


    “沒有。”


    “真沒有嗎?”


    “真沒有。”


    “那江雪怡怎麽嬉哈地和我說,你在躲著我們呢。”陳耀華把手指放在嘴唇邊冥想著。


    原來是江雪怡說的,女人還真是敏感!趙輝當時是這麽覺得的。


    “不管怎麽樣,趙輝,以後我們三人就是很好的朋友了哦,今天放學一起迴家吧。”


    趙輝無奈地點頭答應,但他夾在陳耀華和江雪怡兩人中間,著實有點不自在。但不自在就不自在吧,趙輝想著中學也就隻剩下了一年。到時,他們就要各奔東西了。


    不過,趙輝怎麽也不會想到,初三上半學期的某天,江雪怡居然自殺了。


    “確實,已經五年了。”趙輝從迴想當中走出,對著陳耀華那落寞地背影說。他記得當時還曾給江雪怡招過魂,問她為何撒手西去,但得到的答案卻隻是活在世界上也沒什麽意思。


    陳耀華轉過身來,臉上掛著難以言喻的痛苦。“為何她要這樣呢?”


    “不知道。”


    “嗬嗬。”陳耀華抿著嘴巴,按了下閉著的右眼皮。到底是因為有沙子侵入,還是因為傷心,趙輝不得而知。


    “她當時有什麽痛苦為何不對我說,為什麽不讓我來和她一起承擔?”


    趙輝悶不作響地站在原地,沒說任何話。


    “初三的時候,我知道那群人是很過分。”陳耀華捏緊著拳頭,手背上的靜脈都已清晰顯現。但沒過多久,卻轉而溫柔地說了一句,“但也沒必要選擇死啊,我是真心喜歡她的。”


    趙輝依舊沉默不語。


    陳耀華朝他笑了笑,但這笑容明顯是擠出來的,“趙輝,不知道什麽原因,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了中學時代的事情,有的心裏話也隻想和你說。”


    “怎麽說江雪怡也是個女的,在那個年齡段,男女之間都有些該保密的東西。”


    “雖然話是這麽講,可她這麽一走,知道我的痛苦嗎?”陳耀華微微低下頭。


    要是她知道呢?這句話像旋風那樣的盤旋在趙輝胸口。


    就在前不久,江雪怡突然找到了趙輝,還懇求趙輝做件事情。對於這位老同學的出現,趙輝很是意外。在詢問了什麽事後,趙輝感到有些驚異。


    江雪怡認為陳耀華有危險,作出這樣論斷的根據是她看到了陳耀華臉上的戾氣。似乎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在圍繞在他的周圍。所以江雪怡希望精通通靈術的趙輝前去看望下。


    人的麵部可以反應出健康狀況,例如常有人會對你說‘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通靈術在這方麵也同樣如此。通常當有鬼纏住某個人時,他的臉部就會呈現出不同症狀。


    趙輝沒有問‘你是怎麽看到陳耀華臉上有戾氣的’之類的問題,他本來也不想幫忙,不過念在他以前和陳耀華關係不錯,所以也就答應了。


    五年的時間讓青匯鎮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中學畢業後,趙輝就再也沒有和同學聯係過,陳耀華也是如此。記得中考以後,他就不再來過學校。再以後,他直接搬離了這裏。或許幾個同學也是如此吧。


    大約兩三年前,趙輝還從報紙上看到政府要發展青匯鎮的報道。裏麵的原住居民房屋都會被拆遷,從而安排到其他地方住。


    所以要找到以前一個同學並不容易。正當趙輝思考著這麽找到陳耀華時,微信群內彈出的一條訊息吸引住了他的眼球。那正是同學聚會的信息。於是,趙輝便決定去參加。


    他特意把江雪怡放到了可以隔絕外界一切聯係的禁錮盒內。這樣,她便能隔著盒子見上一見兒時的初戀了。同時,他還將自己的靈異能量注入了盒子表層。


    也就是說,在將盒子交給陳耀華的刹那,趙輝自身的能量已經灌溉到了陳耀華身上。它就像一注清腸藥那樣,排除了陳耀華身體內的所有戾氣。


    這樣,趙輝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陳耀華抬起頭,仰望起天空。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想也沒用了。”


    “或許吧。”陳耀華扭過頭看了看前方的十字路口,“你是要去左邊乘地鐵迴家吧。”在得到趙輝的肯定後,他便揮了揮手,“那我是朝右麵走,拜拜。”


    “拜拜。”


    陳耀華就這樣向右邊拐去。趙輝覺得,陳耀華每邁一步,都仿佛會在這平坦道路上留下幽深的腳印。


    在獨自行走在寂靜的馬路上時,趙輝還想到了中學時代的一件趣事。


    初二的時候,校園中文理科的鬥爭就已見雛形。因為江雪怡和陳耀華最初的冤家‘對立’關係,再加上他們本身在班裏都有著驕人的地位,所以就自然成了文理科鬥爭的領袖。


    鬥爭做得很正式,就像電視裏的競選美國總統那樣,各自拉著派係。宣傳也是以英語科代表江雪怡為首的文科派和以生物課代表陳耀華為首的理科派,他們想盡各個辦法來說明對方的科係上的弱點,也各自拉幫結派。


    語文課代表張瑞芳和政治課代表奚曉玲就加入了文科陣營,變成江雪怡的左右手,她們也幾乎集結了班中半數以上的女生來反對理科。


    而陳耀華也不甘示弱,馬上招集數理化課代表給予反擊。陳耀華的做法不單遭到班內許多男生的支持,連幾個偏理科的女生也都加入了進來。


    後來,當陳耀華和江雪怡關係日漸生情時,文理課的鬥爭似乎也到了盡頭。但實則卻不然,張瑞芳一直像個政治鬥爭裏的鷹派那樣,想盡一切地說明文科優於理科的。在江雪怡自殺後,張瑞芳想當然地成為了文科派的新首領,繼續與理科派做著鬥爭。


    當然,這些什麽鬥爭也隻是叛逆的小孩子,在枯燥的校園生活中尋求的一種刺激而已。基本上,在中學畢業後,鬥爭也就煙消雲散了。他們也太提及此事。


    同學聚會大家也不都是很和睦嗎?


    想著想著,趙輝已經迴到了家裏。在稍加洗漱後,就躺到了床上,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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