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要記住,數術是一切科學的基礎,隻有沒發展出應用的數術理論,沒有無用的數術理論!”


    “無論你們以後從事哪個領域的研究,數術都是必不可少的基礎和工具!”


    講台上一名戴著老花鏡、須發皆白的老師慷慨激昂的講述著。


    隨著他拇指按在遙控器上,投影儀上頓時出現了年齡比學生還大幾歲的幻燈片課件。


    講台下,許多學生卻無心聽講,頻頻看向了後排座位的陌生少年。


    “他是誰啊?從來沒見過,不是咱係的吧?”


    “好像是來旁聽的。”


    “旁聽?哪個係的?”


    “不清楚,沒人認識。”


    “你看他,撐著眼睛逼著自己不睡,一看就是聽不懂,數術哪是那麽好學的?”


    “別說了,等會兒知識點跳過了還得請教其他同學。”


    他們所討論的正是帶著小白來上課的鹹宇。


    此時他隻覺得昏昏欲睡,老師的聲音宛如世界上最具效果的催眠曲,連課外書都抵不過睡魔的誘惑。


    “啪啪。”


    他拍了拍臉頰,不顧其他人掃過來的目光,強打精神。


    不能睡過去,睡過去就沒有精神力獎勵了。他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終於,悠揚的下課鈴聲響起,鹹宇如蒙大赦,猛地站起身來。


    無數視線落下,竊竊私語聲響起,那老師隻是看了鹹宇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平淡道:“下課。”


    說著他收拾起教案正要離開。


    “老師,等一等。”


    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徐達疑惑轉頭,見是鹹宇臉上的欣慰收斂,皺起了眉頭。


    “這位同學有什麽事情嗎?”


    眼前人他早就注意到了,上課一個勁打哈欠,也不見記筆記,撐著額頭搖頭晃腦的,實在不像是一個認真學習的學生該有的樣子。


    “老師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鹹宇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徐達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上課不認真聽講,下課來問問題?他心下冷笑。


    他不介意有學生來問問題,相反十分提倡,對於那些努力有想法的學生,更是恨不得與之徹夜討論。


    可眼前這孩子一點都不占,想必就是一個做做表麵功夫,裝作努力,自我感動的家夥吧。


    這種家夥在他漫長的教學生涯中見過不止一個,問得都是一些早在課堂上講過無數遍的低級問題。


    心裏這麽想,他還是按捺住了性子,“什麽問題?”先看看再說,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今天非罵醒他不可。


    鹹宇哪裏看不出來眼前老師的不滿,隻得暗暗叫苦。


    跑到人家課堂上不聽講就罷了,還跑過來問問題,這不是騎臉嗎?


    他硬著頭皮將早就整理在紙上的問題遞給了徐老師,同時補充說明道:


    “老師,我平時也看了一些數術書籍,有些問題想不明白,比如這道題,我試著用另一種方法推導,得出來的結論老是大相徑庭……”


    隨著鹹宇問出一個個問題,徐達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嚴格算起來這些問題不算是很高深的難題,涵蓋的範圍雖然廣但都比較淺。


    但對於一名大一的不是數術係的學生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數術係,大多數人學到的有關數術的知識都很淺,對他們來說學數術也隻是為了修學分而已。


    他可以看出來對方的思考過程,更難能可貴的是每一個問題並不都是空穴來風,哪怕是思路錯了也都是認真進行過思考的。


    想到此徐達板著的臉迅速融化,看向鹹宇的眼神透出欣賞。


    “這位同學你的問題很有趣,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這樣吧,來我辦公室,我慢慢給你講解。”


    “呃……”鹹宇一呆,慢慢講?


    他真怕自己等會兒聽著聽著睡著了。


    眼見徐達興衝衝的率先轉身,鹹宇歎了口氣隻好跟了上去。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其他同學的注意,原本幸災樂禍打算看熱鬧的眾人,見是這種結局,驚愕的看向彼此。


    “徐老居然沒發飆,我上次問問題差點被罵的狗血淋頭。”


    “廢話,你那叫問題嗎?但凡長了眼睛看一看同學筆記都問不出那問題。”


    “很少看到徐老這麽開心啊,看來新同學有點東西。”


    “聽說他是旁聽的不是數術係,我當時就坐在他附近,整整一節課他是一點沒聽,一直在看小說。”


    “靠,別是來踢館的吧?顯擺自己聰明?”


    同學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鹹宇已經跟著徐老來到了辦公室。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變成了翻譯器,徐老說,小白問,他轉述。


    良久,小白終於沒有問題了,鹹宇隻感覺自己就像脫網而出的魚,終於不用受折磨了。


    就在他抓起筆記本打算告辭逃離的時候,卻被徐達幹枯的手一把抓住手腕。


    “同學,現在像你這麽熱愛數術且有天賦的孩子不多了,你是哪個係的?有沒有興趣轉到數術係來?”


    “???”鹹宇一臉懵逼。


    “這份熱忱之心難能可貴,隻要悉心培養,你一定會成為棟梁的。”


    徐達充分表現了什麽叫愛才心切。


    他覺得鹹宇一定不會拒絕,數術不會騙人,沒有點熱愛是不可能有耐心獨自鑽研到這種程度的!


    “那個……徐老師我不是這裏的學生,下學期我才會入學,去預科學習。”


    “什麽?你還是高中生?”徐達眼神放光,看向鹹宇的眼神仿佛在看價值連城的靈材。


    “哪所學校的?憑你的實力可以參加數術競賽,取得全國名次就可以申請保送,還讀什麽預科,那不是浪費一年時間嗎?直接進入數術係深造不好嗎?”


    不好,我會死。


    鹹宇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意識到三言兩語是不可能打消對方的念頭了。


    “老師,其實之前的問題我隻是替人問的。”


    他決定坦白,反正低調是為了避免別人亂傳,以徐老師資深教授的地位,應該不會做出亂嚼舌根以訛傳訛的事情。


    “不可能,數術不會騙人,幫別人問絕對問不出那些問題,說不出那些解題思路。”


    徐達不信,鹹宇見狀歎了口氣,召喚出了小白,心道:“小白,你自己跟他說吧。”


    徐達剛開始看到鹹宇突然召喚契約獸下意識做出了防禦姿態,可還沒等他問對方這是什麽意思,就見小白體外浮現出兩條手臂,在鍵盤上翻飛。


    “徐老師,你好,我叫小白,謝謝您解惑。您的教導給了我靈感,第三道問題,能不能這樣解……”


    看著一本正經與他探討數學問題的小白,徐達表情呆滯。


    這一刻,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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