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眼皮的眼眼珠轉動,很快在人群當中鎖定眼鏡。


    眼鏡早在齊顧叫到他時就已經白了臉,現在見張梅竟然真地盯上他,氣得直接大罵起來,「你們有病啊……」


    「那你說怎麽辦?本來就是你害死了她,要不是因為你,她怎麽會下去?」白瑤瑤哭著大罵,她不想死。


    就這片刻時間,張梅幾乎已經跑到和齊顧、白瑤瑤並行的位置,離最前麵的遊龍也已經隻剩下十多米距離。


    003.


    眼鏡一頭的汗水,他眼珠瘋狂轉動,死亡的恐懼讓他腦子像是快要炸掉,「別跑了!」


    「什麽?」


    「別跑了,停下。」眼鏡大吼。


    「你有病啊,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就好——」


    「她好像是跟著我們跑的。」眼鏡追上說著腳下步伐卻沒停。


    「什麽跟著我們跑?」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隻是跟在後麵,但我們越跑她跟得越緊,你們不覺得熟悉嗎?」眼鏡道。


    「你是說……」


    「我數到三,大家一起停下。」眼鏡大吼。


    無人迴應,因為眾人都不想冒這個險。


    「就算她不停,要殺也會先殺我。」眼鏡豁出去,他實在跑不動。


    他這話有說服力,早已經跑得肺都快炸了的幾人對視一眼後,點了頭。


    「一。」眼鏡迴頭看了眼幾乎已經和齊顧平行的張梅。


    「二。」


    「三!」


    所有人同時停下。


    那瞬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極點,但好在就在他們停下的那一瞬之間,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張梅也停了下來。


    就如同眼鏡所說,她好像隻能跟在他們背後跑。


    眼鏡氣喘籲籲,他一顆心都快因為極速跳動而炸開。


    其他人亦是如此,個個都是一頭的汗水,臉也因為疾跑而通紅。


    「……現在怎麽辦?」白瑤瑤看著就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張梅,害怕得忍不住退了一步。


    她才一動,張梅立刻往前跨出一步,離眾人更近,幾乎走進幾人中間。


    「你是白癡嗎,都跟你說了別動!」眼鏡咒罵。


    白瑤瑤被兇,完全沒有平日的囂張,隻一邊大喘氣一邊抹眼淚。她臉上的妝早已花了,眼淚加上汗水讓她狼狽不堪。


    齊顧情況比她還糟,她已經連站立都難,劇烈的運動再加上緊張讓她直接彎下腰去吐了起來。


    嘔吐物的味道,汗味,濃鬱的血腥,以及樹林中枝葉腐爛的腐味,所有一切衝擊得幾人腦子嗡嗡作響。


    「接下去呢?」高芸顫抖著問,她根本不敢去看張梅。


    「接……下去……呢……」一道沙啞的女聲在寂靜中響起,張梅開了口,她學著高芸說話。


    高芸瞳孔瑟縮,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她……」白瑤瑤嚇到。


    「……她……」


    「唔……」齊顧趕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張梅緩緩轉動腦袋看向齊顧,她張嘴,「……齊……齊顧……」


    張梅身上粘稠的血液往地上滴落,腥臭無比。


    齊顧徹底破防,她一臉恐懼地倒退兩步,要遠離張梅。


    齊顧一退,張梅立刻跨前兩步。


    「都跟你說了不要動,你有沒有腦子了?!你想死就自己去死……」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張梅,眼鏡歇斯底裏。


    逐漸緩過勁來的遊龍看看張梅又看看眼鏡,手腳都哆嗦著的他眼中有憤怒浮現,那份憤怒隨著眼鏡的不斷歇斯底裏,逐漸轉為狠絕。


    遊龍本跑在所有人前麵,現在所有人都迴頭看向後麵的張梅,他也就變成了最後麵的一個。


    他越過眼鏡,看向眼鏡前方的高芸、白瑤瑤和齊顧。


    高芸和白瑤瑤兩人身體猛地一顫,幾乎是立刻就明白過來,齊顧一直低著頭嘔吐,根本沒注意到三人的眼神。


    遊龍咬牙,他看向就站在他前麵的眼鏡,他抬手,想要推過去。


    張梅的目標是眼鏡,隻要眼鏡還跟在他們的身邊,張梅就不會放過他們……


    他手在眼鏡背後抬起,卻久久無法落下。


    他這一把推過去,不就等於是他殺了眼鏡?


    白瑤瑤見遊龍這時候猶猶豫豫,眼中都是恨鐵不成鋼,她拚了命的給遊龍遞眼色,推,快推!


    高芸亦是如此,要不是因為她離眼鏡有點距離,她都恨不得自己動手了。


    是眼鏡害死了張梅,現在讓眼鏡給張梅陪命,這有什麽不對?


    看見兩人這表情,再看看眼珠子一直轉動著的張梅,遊龍深吸口氣。


    「隻要我們保持不動,她就拿我們沒辦法……」眼鏡歇斯底裏夠後,再次叮囑。


    他話才說完,背後就猛地傳來一道推力,他本能向前小跑。


    他大腦有瞬間的空白,他反應過來明白髮生了什麽時,張梅已經撲到他身上。


    「啊!」眼鏡感覺到身上黏糊糊凹凸不平的觸感,他驚恐地尖叫起來。


    他迴過身去試圖推開張梅,但張梅的力氣卻前所未有的大。


    張梅抓住他的手,低頭一口咬了上去。


    眼鏡吃痛,叫得越發悽慘,「啊……」


    張梅那一口直接把眼鏡手臂上的皮整個掀了起來,血不要命似的開始往外湧。


    這還是其次,有了豁口,張梅的手指立刻順著眼鏡的傷口往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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