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大會的規則很簡單。


    進行一輪輪的比賽,而其中的勝出者可以進入下一輪比拚。在一層層對決中選出最強者,與評委席裏的一位劍聖決鬥。


    勝者即享榮華富貴。


    比賽分為兩個賽道。一邊是真正的“劍客”,要麽背負著家族的厚望,要麽代表著自己——或是某個信念,隻為曇花一現,以劍驚豔眾人,為自己謀來名利。


    而另一個賽道,則是些名不見傳的普通劍士,用些花拳繡腿的三腳貓功夫比試——而勝出者則能成為評委席中四位劍聖其中之一的親傳弟子。


    月並沒有什麽壓力。贏也好,輸也罷,他隻不過來走個過場。


    隻不過這一次有所不同。


    他代表了“鈴木家族”。


    評委席上那個說自己“取代了鈴木家族”的家夥也不是什麽好人。月記得他。先前在鈴木家族的幫傭。


    出賣了鈴木家族,最後取得榮華富貴。


    月想親自把他踢落神壇。


    下一場比賽並沒有月的名額。他乖乖等在休息室裏,搓了把臉。


    麵前就是鏡子。月的每一根睫毛,每一個毛孔都在鏡子裏映射得清清楚楚。


    繪青和杏子今天也在,他突然有點想以最好的狀態來應對這一切,以最颯爽的英姿來證明自己。


    有點像小男生的表現欲。月能意識到。


    場內的歡唿聲和叫喊聲——以及主持的聲音時不時穿透月的耳膜。


    也許下一場遇到的會是這場比賽的黑馬?也許會遇到一個十分難纏的對手?也許...


    月又搓了搓自己的臉。


    “哎呀,隻有最後排了。還好這裏看得比較清楚。”南秋拉著青夏落座。


    “我,我也要來...嗎?”春治弱弱的問。


    “反正也沒啥事嘛對不對,一起來湊湊熱鬧!都他媽哥們!”南秋拍了拍春治的肩。


    這幾日春治已經被家裏趕出來了。他們家不需要他這樣的廢物。


    他目前自己租著一個小小的出租房,窩在角落裏與老鼠蟑螂入睡。


    要不是南秋問過,他還不知道春治目前住哪呢。


    “哇吼!!”南秋舉起手歡唿。


    “你在叫什麽?”青夏抱著臂問。


    “不知道!大家都在喊,我也喊兩聲!”南秋迴複。


    春治尷尬的撓撓頭。


    “來嘛來嘛好兄弟!一起放鬆放鬆,什麽都不叫事兒!”南秋摟著春治的肩,“以後咱就是哥們了哈!”


    身邊的人有些自說自話。春治並不討厭。他竟然想到了之前的攘夷誌士們。


    青夏抱著臂,“嘁”了一聲。


    “接下來上場的,是鈴木家族的——鈴木月大人!”


    主持的聲音與歡唿聲此起彼伏,聽得春治頭暈。


    “月上場了誒!”繪青激動的拉住杏子的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認識的人出現在這種場合。


    “好啦好啦,知道啦!”杏子也一樣激動,她站起身來大喊,“月!!給咱老鈴木家爭口氣!!”


    身旁的人有的以奇怪的眼神看向杏子,有的跟著叫喊,有的沒有一點動靜,不動聲色的看著擂台上的比賽。


    “年輕真好。”艾米麗感歎。


    擂台上走出的月撫摸著佩刀,隻是睥睨著對手的上場。


    “看來鈴木月大人很輕鬆哇!但這一場,月大人的對手可也不是什麽善茬!”


    主持介紹著,隻見到擂台上的兩人於場地中央互相鞠了個躬。


    兩人隔開一段距離,同時拔劍相向。


    對手先發製人,一個箭步衝上前揮刀,而月則隻是微微挪步躲開,握著劍的手一揮,寒芒崩裂,再一看,刀鋒已然抵在對手的頸後。


    先是一段沉默,緊接著爆發出歡唿。


    “鈴木月大人獲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主持一驚一乍的大喊。


    歡唿聲頓時此起彼伏。


    “哼,我們家月肯定能贏的,看都不用看!”杏子抱著臂說。


    有點先斬後奏的意思哈!繪青偷偷想。


    “那麽接下來是....”


    繪青已經聽不清主持接下來的話了,一輪又一輪的歡唿,一聲又一聲的起哄,最後隻剩下零零碎碎的討論聲在喧嘩。


    月坐著,還是原來那個休息室。


    接下來會是誰?


    接下來還能有誰?


    “月大人,下一場比賽的事宜...”


    一個身穿工作服的人走近。


    “嗯,怎麽了?”月揉了揉太陽穴。


    他昨晚沒睡好。或者說,他每晚都沒睡好。


    “您的對手主動棄權了。接下來的比賽 您隻需要上台就可以贏。”


    “哦,好。”月點點頭。


    很正常,不是麽。


    對手是鈴木月。沒有人會僭越著挑戰他。因為他是鈴木月。


    “你知道後果。你必須贏。”教皇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個“小黑”的臉。


    “你要殺死鈴木月。然後取得勝利。”教皇繼續說。


    “小黑”點點頭。他穿著那身白色的長袍,跟那日去會見鬆尾時一樣。


    “教團不養閑人。”教皇說著,轉身離開休息室。


    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小黑確認教皇已經遠去,才歎了口氣。


    他是有任務的。他要殺了鈴木月。


    殺了那個巡防隊的副隊長,那個恩賜者,那個鈴木月。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九道繪青開始打哈欠,她一麵聽著艾米麗夫人的評價一麵困乏著發呆。


    “還是鈴木月有意思。除他之外,似乎沒什麽有趣的選手了。”艾米麗夫人感歎。


    觀眾們鬱鬱寡歡,隻等著下一個選手的出現。


    似乎一切都變成了無聊的戲劇。包括月的登場。人們隻等著下一個選手發出現,機械似的拍手歡唿。劍道大會變成了表演賽。


    “下一位選手是....”


    主持繼續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黑’?奇怪的名字!希望他能帶來不一樣的觀感體驗!”


    上場的選手穿著一襲白袍,臉龐被隱藏在白色兜帽下。


    手裏的劍恍惚間變換著長短,軟硬,那些不被理解的形狀不斷扭曲著,宣告著起主人的登場。


    “這位選手來自於教團...”


    繪青有點暈乎乎的,隻追風捕影著主持口中關鍵性的話語。


    那個叫做“黑”的選手隻是上台,甩了甩手——手中的劍卻仿佛失了魂——繪青敢保證,她沒有看錯——那把劍卷了起來,仿佛沒有硬度。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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