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隨著走道裏輕微的聲響,跟隨在薩勒月身後的侍從已經退後。穿過一條條走廊,繞了好幾圈,薩勒月才終於來到大門前,他按動門鈴,恰巧漸變紅玻璃門此時打開,與艾倫打了個照麵。


    “你終於來了。”艾倫目光轉到他身後,“他是誰?”


    “聘請的保鏢——阿達,你也可以這麽叫他。”薩勒月把行李箱推進去,雌蟲跟在身後,目光打量他,神情明顯帶著詫異。


    “他不能跟著你,我信不過他。”艾倫隻是輕飄飄掃視了一眼,“讓他住旁邊那棟樓的客房。”


    “可以。”薩勒月推著行李箱進門,一邊轉頭吩咐,“你在這裏的幾天聽他們的,守規矩點,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雌蟲點頭。玻璃門隨即關上,他站在門外,門口兩隻雌蟲冷冷瞧他,頓時汗毛都豎起來。


    薩勒月找個沙發坐下,行李箱隨即放在一旁,才剛拿起水杯走到飲水機旁身後就傳來艾倫冰冷的字眼,“先放東西。再穿過兩條走廊,就到你房間了,我住你隔壁。”


    “……你家真大。”薩勒月吐糟,“路又繞又長。”


    “我不喜歡住小房子。”艾倫的手指在麵板上滑動,輪椅隨著方向走,薩勒月生無可戀跟在身後,足足走了3分鍾才到自己的臥室門口,一邊聽著艾倫介紹。


    “這邊是客廳,那邊是我的健身房和遊泳池。我隔壁是鞋帽間,然後是廚房,花房,我的辦公室,琴房,餐廳……對麵是安伯的臥室。休息室有兩間,上麵有名稱。”


    薩勒月不由感歎,“想起我們當初在荒星的日子,這麽一對比,你傍上大款了。”


    艾倫略微思索,正色說,“這算什麽,還沒有我自己在主星的小別墅好,我在主星擁有一座全球最大的城堡。”


    對比之下,薩勒月就顯得淒慘多了,果然朋友是不能比的。


    艾倫這個時候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你過得不好嗎?”


    “怎麽可能,我隻是房子比你小。”薩勒月推開臥室,雙眸微睜,詫異房間裏東西的齊全,行李箱隨手推開,他打開衣櫃,裏麵擺滿了新款的服裝,底下是各種新款的鞋子。


    “我記得你的尺碼和喜好。”艾倫推到他身旁,笑容更加耀眼,“驚喜嗎?”


    薩勒月轉身拍他肩膀,由衷感激:“你才是我的寶貝。”


    艾倫垂頭,笑容滿麵可掬:“這話不能讓伴侶聽到。”


    薩勒月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把行李箱打開,蹲下開始拿貼身的內褲掛進衣櫃。


    “別著急收拾,時間還早。”艾倫說:“我的玩具房不遠,你陪我玩一會兒。”


    薩勒月驚歎,“你這麽大了,還擁有自己的玩具房,他把你當幼崽啊?”


    “別管這麽多,聽我指令!出發。”


    “好好好!”薩勒月起身,雙手搭上去,推著輪椅出發,“讓我看看你的玩具房。”


    路途不遠,臥室門一打開,薩勒月就快速往前衝,姿勢頗像超市搶購,“艸!慢點,那邊,右轉……”


    “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還玩泡泡機。”薩勒月隨手抓過粉色泡泡機,一按裏麵就吐出一串串七彩的泡泡,然後把吹風機打開,全部都向艾倫飛過去。


    此刻艾倫已經穿上襪子踩在毛毯上拚圖,抬起頭大驚,“你搞偷襲!”說完這句,他立刻按開一旁的吹風機,然後也從地方拿出玩具,隻不過類似泡泡機的玩具吐出的是彩色小石頭,一下一就衝了過去。


    “艸!好歹毒的心腸!”薩勒月的泡泡被紛紛打散,部分被吹了迴來,其中還有幾粒打中了自己,才發現隻不過是沒有殺傷力的棉球。眼看形勢不利,薩勒月轉身躲在一個大狗熊背後,一手倚靠在玩具上,另外一隻手則是拿起地麵軟塌塌的乳膠小皮球紛紛扔了過去。


    “既然這樣,我也不客氣了。”


    “誰要你客氣,反正你肯定打不過我。”


    “艸!我和你拚了!”


    “來啊!”


    兩隻蟲玩心大起,抓過身邊一切都扔玩具扔過去,然後再躲避,在歡聲笑語裏把房間整改成一地狼藉。


    薩勒月和艾倫疲憊的癱在地麵上,兩蟲的外套也被堆在狼藉裏,薩勒月上半身的襯衫皺巴巴的,而艾倫的t桖也髒兮兮的。


    兩隻蟲頭頂著頭,身下是毯子,都累得喘了口氣,“看不出來,你身體素質還不錯呢。”


    艾倫:“那是當然,我可是每天都鍛煉。”


    薩勒月:“我也是每個星期都鍛煉,有的時候忙,就沒有時間。”


    “你在忙什麽?”


    “上班啊。你不是平時也會設計剪裁做衣服嗎?”


    “我那是自由的,自己就是老板,上二休三。你呢?你上什麽班?還是台球助教嗎?”


    “還增加了一個,雄性安撫員。”


    “啊?那也太危險了。安格斯已經養不起你了嗎?”


    “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


    “哦。”艾倫活動脖頸,“反正我覺得有倚靠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認同你的說法。”薩勒月頭頂撞了撞對方的頭顱,“但是誰都不會一輩子不離開你的,這是我這麽多年的經驗。”


    “說得好,以後別花我的錢了。”


    “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有點裝。”


    “加西亞他們過得好嗎?”


    “經常吵架,但是和好速度很快。哦,你呢?”


    “沒吵架過,都是他讓著我。隻要他一生氣,狠狠掐自己擠出兩滴淚就擺平了。沒辦法,誰讓他喜歡我呢。”說到最後一句,艾倫的語氣頗為驕傲。


    “羨慕!”薩勒月隨手拿過屁股底下的書本,它把自己咯得生疼,“你平時還看書啊?”


    《浪漫與雪》映入眼簾,薩勒月翻開一下子就彈到了又折疊那一頁,隻見書上赫然幾行入目:


    《加州的春天》


    大雨衝刷了高台,


    仍舊是無病呻吟。


    才是春天,


    就祈禱一場風雪暫停。


    ·


    是權謀與戰爭剩下的殘骸,


    屍骨堆砌出一個玫瑰莊園。


    從來是抬眸的轉折或思索,


    怒斬成潑天血海。


    ·


    亙古不變,


    非是我不肯來新的國度,


    有去無迴


    ——向來是每個季節的重複。


    《加州的春天》這首詩寫的非常直白,諷刺的是上位者和權勢爭鬥,這首詩誕生於戰爭時期。


    “偶爾看書,不過你手裏這本是安伯的,我不喜歡這種,寫得很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蟲看。”艾倫翻身,“不過有那麽一句,我還是挺喜歡的。”


    “哪一句?”


    “隻要河流還在流動,隻要太陽仍在照耀,我對愛的渴望就不會停止。”


    “我也喜歡這一句。”薩勒月深為認同,“世界上應該沒有誰不渴望得到愛。”


    “嗯。”艾倫隨手拿起泡泡機,翻手一按,歎氣,“沒了。”


    薩勒月從伸手搶過泡泡機,“一會兒我去灌新的。”


    “嗯。”艾倫眯著眼睛,“我有點困。”


    “我還好……你聽到腳步聲了嗎?”


    “嗯。”艾倫閉目。


    薩勒月起身,“他們朝這邊走過來了,我去開門。”


    “好的,謝謝。”


    薩勒月走到洗漱台上整理形象,再從地上類似垃圾堆的雜物裏撿出外套披上,對著鏡子再洗了臉,倒騰了一番,踩點走過去。咚咚的敲門聲一響,他便打開門,迎麵而來的是安伯·斯圖亞,距離上次見麵,他和藹的微笑比他還裝。


    安伯往前一走,他身後的雌蟲也在此時抬起頭,微笑與薩勒月對上視線,


    “好久不見啊,薩勒月殿下。”


    是及剌。


    他怎麽會在這裏?


    薩勒月一瞬間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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