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隻是因為這件事,那麽艾倫應該不是一蹶不振心如死灰的,直到他看到自己檢查報告上麵顯示:他從s級下降到了b+,短期視覺味覺嗅覺失靈,需要長期服用藥物治療至少10年……


    艾倫一下子自信就沒了,他從高貴的s級王蟲怎麽能變成普通的高級雄蟲呢?主星的那些雄性肯定會嘲笑他,還有以前那些因為等級比他低又不得不諂媚的同性 豈不是以後要騎到他的頭上來?


    因為此事,委婉的退婚者無數,流言蜚語被壓了又壓,還是傳出不少閑言碎語,艾倫深受打擊,低迷了一段日子,誰也不見,最後選擇到了一個落後星域,在一個小鎮居住,然後開了一家24小時自助信息素試劑小賣部。信息素生意,可是整個星際最好做的生意,他甚至臉都不用露,就可以坐等數錢。


    隻是他再也不是主星那顆令蟲難以企及的明月,而是一顆淹沒在海洋裏的貝殼。艾倫·威廉姆斯會在這個充滿鮮花的小鎮裏,隻是艾倫。


    令艾倫意外的是,安伯分明被派去鎮守05290星,離這裏也算遙遠,卻每日乘坐星艦過來看他,風雨無阻,日複一日。


    小鎮裏陽光明媚,艾倫無聊是總會看看書,剛開始他總會在十二樓窗口聽風聲、看雲朵,後麵慢慢開始,不知道是誰注意到了他,每日清晨都會爬到窗口給他送一朵玫瑰花和情詩,他就關了窗看看書,學做一下美食,再自學服裝設計。


    情書與玫瑰,從不間斷,日複一日,剛開始的的艾倫對這樣事情視而不見,隨手便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後來的某天早晨,他再次開窗,想看看對門攀岩在房梁的紫藤在風雨裏搖曳的模樣,這才看見,那封被石頭壓在窗口的情詩和玫瑰。


    所幸窗口是隻有一半可關可開設計的,否則那隻蟲的心思也就毫無作用了。艾倫這樣想。


    精致的玫瑰花卡片上寫滿那隻蟲的歡喜與愛戀,艾倫隻瞥了一眼便扔了,隻是看到結尾落款的a字母時,眼睛裏閃過迷茫。是安伯嗎?哦,應該不是, 他完全不會做這樣的事,他可不是浪漫的雌蟲。那麽,a是什麽意思呢?


    誰都總是這樣的心理,有了好奇,便忍不住翻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艾倫終究被情詩所打動,他忍不住拿起鋼筆在情詩裏麵留下了自己的主腦號。三年的堅持不懈,換來了長達了兩年的網戀旅途。最終在某天小雨朦朧的清晨,蘭斯手捧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門口蟲衝他微笑,


    “你好啊。親愛的的艾倫殿下,我是蘭斯·帕特裏克。”


    故事的發展到此,也算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蘭斯·帕特裏克又是雌父比較滿意的雌蟲,他們很快成婚,隻是安伯卻非常生氣,尋他大鬧。


    “你個傻逼玩意!我以為你看不上我會看上什麽樣的優秀雌蟲,結果是那家夥!你瞎了眼!”他罵罵咧咧說完這兩句,坐在悶頭坐在椅子上,艾倫察覺到他哭了,“艾倫·威廉姆斯,我記住你了……”


    艾倫想上前安慰他,又察覺身上精致的禮服,又是和蘭斯的婚禮,不該這樣對不起蘭斯,便隻能說了句,“抱歉,安伯·斯圖亞。”


    他說完這句,也就匆匆離去。


    艾倫深受雄父特斯汀的影響,他覺得該像雄父一樣堅持一雌一雄,也就開始交罰金,特斯汀知道這件事,罵罵咧咧說了他許久才被弗爾特的一個吻壓下脾氣。


    安伯卻並沒有放棄,他依舊熱情的找借口去家裏看他,艾倫也不太好意思拒絕,曾經對他這麽好,自然也不能鬧得太難看。當然,那是剛開始,後來的某個深夜,安伯直接闖進他房間裏意圖不軌,他當時嚇出了冷汗,從沒見過這麽兇的安伯,一時間,又驚又怒又惱。


    “你能想過對一隻傷害你的雌蟲負責,那怎麽不能對我負責呢?”


    艾倫幾番掙紮,連衣服都被扯破,雙手被他用手銬銬在床頭,見他冷著臉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瞬間臉頰上了顏色,氣的唇角發抖,“你要是圖一時歡好,我雖然不會告你,但也不會對你負責。”


    蟲星法律有規定,強迫雄性違法,而且是流放的重罪,但若是婚後雌蟲強迫雄性,也就算不得違法,特殊情況例外。艾倫猜他是賭自己會心軟,所以一定會娶他做雌侍。


    安伯沒說話,冷著眸子看他。


    艾倫一時間又氣又惱,“安伯,我們認識這麽久,你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難道你真要做我的雌侍嗎?依你的能力,你嫁給誰不都是雌君嗎?怎麽能這樣委屈自己?!”


    安伯挑起他的下顎看他,濕了眼眶,“誰都知道我和你這樣的過去,誰都知道我這樣喜歡你,誰還會要一個在感情裏聲名狼藉的被拋棄者?就算我僥幸得到一隻雄蟲的青睞,可他不是艾倫·威廉姆斯。殿下,我真沒辦法了,我若不能嫁給你,我就要被家族舍棄,我以後的婚事和前途也是舉步維艱。”


    艾倫一愣,這一刻察覺到安伯竟然陷入了如此境地,他愧疚得不發一言。


    “罷了,是我一敗塗地,技不如蟲,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安伯低著頭,解開他的手銬,目光裏柔情似水,艾倫一時愣怔,卻被他湊過來親了臉頰,他伸手想推,卻看見那雙悲傷的眼睛時——止住了動作。


    他們相交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連艾倫自己都很意外,他心跳噗通噗通跳著,靜靜的看著安伯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他神色已經恢複以往的冷淡卻又語調溫柔,


    “殿下,今夜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希望,艾倫·威廉姆斯可以忘記這件事。”


    艾倫還在發愣,卻仍然點頭。不久後的某日,他才從報紙裏看到,安伯帶領第九軍私兵反叛。


    他看著報紙,一時不知憂從何來。


    冬季的晚上下著大雪,艾倫收到安伯約自己在郊外偏僻的某個咖啡館見麵,考慮到他如今敏感的身份,他獨自開著飛行器出門赴約。


    艾倫雖然不知道見麵有什麽事,卻又沒打算拒絕。他隨意係了一個咖啡色的針織圍巾,穿著一件保暖的加絨大衣匆匆出門。剛下飛行器還感覺到了冷,忘記帶手套的他在寒風搓手吹了幾口氣,這才看見前麵有個小賣部在賣保暖手套,順手買了兩雙,然後急忙給自己戴上一雙。


    天氣特別冷,艾倫透過落地窗,看見安伯隨意的穿著休閑服,坐在最外側的窗口邊上,他翹著二郎腿,隨意拿起紅酒喝了一口,吐出一口寒氣,艾倫在外看得清楚。


    艾倫心下一動,轉身就跑迴剛才的小賣部買了一件大衣和圍巾,這才提著東西走了進去。


    艾倫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拿了菜單隨意點了幾個菜,服務員卻愣愣看了看他,直到安伯點頭才走開。


    艾倫見他沒說話,也沉默著。艾倫覺得自己有點奇怪,按理說他應該像主星的那些蟲一樣痛罵叛軍,他心裏卻像問:最近怎麽樣?叛軍那邊好混嗎?那邊會比軍部讓你更有前途嗎?


    艾倫看了看他單薄的穿著,還是把東西遞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這是安伯的第一句話,東西他沒有接。


    暖色燈光下,他神色莫名,艾倫察覺不出他的喜怒,覺得氣氛十分怪異,隻是把手揣進包裏,“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這下子對麵的雌蟲表情終於有些鬆動,說不出是哭還是笑,有些沙啞的語調裏麵卻有顫音:


    “我讓你來,你就來了,我讓你娶我,你卻不肯答應……”


    艾倫一時心頭恍惚,想起那夜那個纏綿悱惻的吻,直到後腦勺抵住了一把槍,他才明白過來。


    艾倫·威廉姆斯,威廉姆斯家族的唯一的繼承者,就這麽落到了叛軍手裏。


    他看著安伯若無其事的穿上大衣外套再圍上圍巾,直到戴上手套時,依舊是那副看不懂神色的表情。艾倫覺得,仿佛這樣便是理所當然,隻是心裏微微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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