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勒月走過去時,安格斯正遠處朝他看來,他笑容溫和,薩勒月在他身上看到了5分羅德裏克的影子。果然是親緣,羅德裏克應該在主星特別低調,不然應該被帶了迴去才對。


    薩勒月見他微笑,也忍不住笑,“最近怎麽樣?有線索了嗎?”


    安格斯垂眸,“我手裏的照片,應該是下荒星前被摸走了,不過我記得他的樣子。”


    “你說他叫卡爾,是不是?”


    “是。”


    “你找他,究竟是要做什麽?”


    “我會殺了他!”


    薩勒月斟酌一下,才說,“深仇大恨還是利益所趨?”


    “自然是仇恨。”安格斯臀部移位,向他靠近一些,“你怎麽打聽這個?是有了線索嗎?”


    “我覺得他可能改名了。”


    “和沒說,沒什麽區別。”


    薩勒月手撐著下巴,眼神透露著認真,“那麽,你來荒星,隻是為了尋仇嗎?”


    安格斯究竟知不知道,塔斯·波特也在荒星?他知不知道,雷曼家族在這裏挖寶石?


    安格斯神色自若,眼神從他身上一一掃過,“自然。那麽,薩月又是怎麽來到荒星的呢?”


    薩勒月:“我上次不是說了嗎?”


    “一件事的來龍去脈總有前因後果,你隻說果,未說因。你所說的故事,還缺了上一半。”安格斯直直盯著他,“薩月,是真的薩月嗎?還是其他的誰?”


    薩勒月皺眉,“那麽,安格斯又是真的安格斯嗎?還是其他的誰?”


    安格斯挑著眉,貼近他,“你不早就知道我是誰嗎?我又不是你,刻意隱瞞身份。你總不能,一直裝作不知道吧?”


    “安格斯·波特。”薩勒月毫無被拆穿的尷尬,隻是微笑。


    “那你呢?真名?”


    “李航。”


    安格斯聽到這裏,略微一愣,看向薩月,那神情不像作假,“還是就叫你薩月。”


    李航,這名字怪異得倒不像與他一個種族。


    薩勒月覺得方才一瞬間像是著了魔,他既是說了假名又是說了真名。他早已經不是地球的那個努力也不能晉升的打工人,而是一隻蟲族的雄性。這些日子的顛沛流離,讓他險些忘了,自己不過是在異世寄托的靈魂罷了。


    “你怎麽迴事?”見他走神,安格斯心下疑惑,“難道這名字你沒告訴其他蟲?”


    薩勒月搖頭,真是討厭聰明蟲啊!安格斯,可一點也不單純。


    “你不高興?為什麽?”


    因為你猜對了。


    薩勒月決定死鴨子嘴硬,“我沒有不高興,我隻是在想,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離開荒星。”


    “你很著急嗎?為什麽?”


    其實該著急的不是他,而是艾倫和安歇爾,艾倫身體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這些日子總是無緣無故昏睡、頭痛、發熱,荒星沒有藥品,安歇爾的異能再厲害,也無法讓艾倫痊愈,他隻能每日不斷的治療,可是這樣日複一日,精神力消耗肯定極大,安歇爾遲早撐不住,他們也隻能幫忙隱瞞不能艾倫知道,否則他就不能心安理得接受治療了。加西亞說過,安歇爾以前每天治療幾隻蟲的都沒問題,可是一般都是外傷,很顯然,艾倫這種是傷了內裏身體本身的,每一迴治愈都非常損耗精神力,並且治愈效果不佳。


    他們曾追問艾倫以前是否受過重傷,艾倫沉默不語,倒是安歇爾紅了眼眶。


    “我們其中一隻亞雌需要治療,荒星沒有藥品和醫生。”


    “可我打聽過,不是有一隻治愈係異能的雌蟲嗎?不能找他治療嗎?”


    “沒有用,他的治愈係異能隻能治愈外傷。”薩勒月靠近他,鼻尖湊近鼻尖,“安格斯,你究竟有沒有離開荒星的法子?或者,能不能向外傳遞消息?”


    安格斯沒說話,眼神裏還生有一絲冷意,不過轉瞬即逝,被他隱藏得極好,薩勒月抬起臀部後退一步坐下,離他遠些。


    安格斯微笑,“抱歉,我方才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表情有點不好看。”


    “嘟……嘟”


    薩勒月一愣,眼神忍不住往下看。安格斯褲包裏居然有震動聲,這是光腦裏麵收到重要消息的震動,安格斯神色沒什麽變化,他伸進褲包裏拿出光腦,然後點擊頁麵關閉,“不好意思,我的鬧鍾響了,我今晚有點事。”


    蟲族的光腦都差不多,功能和手機一樣,方便攜帶,隻有一公分左右大小,厚度不到0.3毫米,類似於一個芯片,用自己的指紋就可以打開,然後它會把頁麵投射到眼前,頁麵距離和大小都可以控製,隻要點擊頁麵就可以正常使用了。關鍵是,這玩意非常先進,曬曬太陽就能充電,而且可以貼在皮膚和衣服上,根本不會輕易掉落,但是又能輕易取下。


    看著遠去的安格斯,薩勒月忍不住跑幾步過去,“請等一等,安格斯。”


    安格斯停下腳步,側眸看他,“薩月,有些晚了,你應該休息了。”


    薩勒月停步,愣住了。這一刻,安格斯給蟲的感覺太陌生了。或許,應該說,這才是真正的安格斯。


    安格斯有光腦,隻要到垃圾場那裏,他就可以聯網,或者荒星深處,應該都可以,他分明可以聯係到外界,隻是不願意幫他罷了。


    薩勒月眼睜睜看著安格斯飛走,心卻跌到了穀底,像是幹涸的沙漠遇到海洋,海洋卻與它擦肩而過。


    薩勒月見四周沒蟲,還是決定趕快跑迴去,這個時候理智尚在,獨自一蟲在外,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薩勒月有些失神落魄的迴到家門時,艾倫正躺在安歇爾胸膛看月亮。他心下莫名生了火氣,看月亮,每迴都是看月亮,省錢又省力,難道安歇爾真的想不到其他浪漫的事嗎?


    艾倫見他迴來,立馬起身,“你怎麽迴事?怎麽感覺有點憔悴?”


    薩勒月尷尬一笑,“天氣有點冷,今天出去穿少了些。”


    以往總是高估自己,以為一切皆在把握中,今日才發現,命運無常,非人力能掌控,也不要輕易將希望寄托於他人手中。當然,這個世界已經無‘人’。他應該,忘掉李航的過去,成為新的薩勒月,從頭再來。


    艾倫沒問,薩勒月直接推開門進了屋子。安歇爾起身,盯著薩勒月的方向,“他今夜,迴來得早了些。”


    艾倫思索,“好像也是。”


    他右手食指去戳安歇爾胸膛,“你記性還挺不錯的。”


    安歇爾心中警鈴大作,“沒有的事,我從來不關注他。”


    艾倫哈哈大笑,“我隻是隨便一說,你怎麽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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