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麽……”樂音心下一愣,本能地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動容地說:“怎麽會不值得呢?”


    “光仙子,你沒有自己的個性,所以才不會明白,那漫長的歲月當中,支撐著我們為之付出一切的美好願景……”


    “音公主,還請慎言!”聽到這話,白光瑩眼神一凜,不滿地開口:“我並非沒有個性,隻是除了艾珍以外的每一個喚醒者,都抹去了我的自我!”


    “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會比自由更重要。”


    “我想做我自己,無論是在實際意義上,還是在別人的眼裏。”白光瑩深唿了一口氣,堅定地說:“在艾珍給予我自由意誌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


    “所以,請你尊重我。”


    “……我。”麵對白光瑩壓抑著情緒的目光,樂音一時語塞,有些沉默地低下了頭,愧疚地開口:“抱歉,是音妄言了。”


    “音並非有意,隻是……一時有些感傷。”


    “感傷?”眾人皆是一愣。


    “嗯。”樂音垂下眸子,有些懷念地撫摸著手中的妙音笛,歎息道:“就連音也不知,該從哪裏說起比較好了。”


    “時代更替,冰川變動,一路走來,我經曆的、見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甚至都有些記不清了……”


    “或許已無人再記得,在遠古時期,人類和仙子之間的那份美好與和平了吧。”樂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人類和仙子?”一旁的金離瞳挑了挑眉,將雙手在胸膛前交叉,不解地問道:“仙子生活在葉羅麗仙境,而人類則生活在人類世界,兩者不應該是相互平行,互不幹擾的存在嗎?”


    “有什麽樣的關聯,能讓你們願意拿出生命來封印十階,還這麽無怨無悔的?”


    不管從哪方麵看,好像都說不太通吧?!


    “金王子,這點,你可就說錯了。”樂音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仙子和人類,還有自然萬物,都是生活在一個世界裏的,沒有什麽仙境和人類世界之分。”


    “仙子聆聽自然的聲音,自然賦予仙子力量,也賦予人類生存的需求。”


    “隻是後來,人類因為私欲,不願意再與自然共勉,開始了極度的排外,再加上鋼筋水泥的佇立,才導致了仙境漸漸從人類世界脫離。”樂音耐心地解釋道。


    “是嗎?”金離瞳皺了皺眉,有些咋舌:“我倒是一點關於這方麵的記憶都沒有……”


    “切,就你那腦子,能記住些什麽呀?”美情兔擺了擺手,嫌棄地說:“別再嚷嚷了,人家還要繼續聽音兒姐姐講故事呢。”


    “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死兔子,你!”金離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下意識握緊雙拳,咬牙道:“喂,你別太過分了啊!”


    真以為拿著艾珍的名號,他就不敢動它了嗎?!


    最強戰神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噗,你們的感情可真好。”見到此情此景,樂音眉眼微鬆,溫柔地說:“音其實也沒有什麽故事可講,隻是履行自己的職責,拚盡全力而已。”


    “凡位列十階者,必擁有毀滅之力。”


    “那是來自深淵的力量,是萬物生靈的絕望。”樂音捂住心口,輕聲感歎:“過強的力量並不利於平衡,你們對於遠古了解不深,才會不清楚幕天閣的危險性。”


    “作為災難的象征,十階法相中的每一位,基本都毀滅過一次文明,他們造成的孽障,哪怕萬年過去,也依然無法得到洗刷。”


    “生命痛苦的哀嚎聲日夜不絕,不僅僅影響著世界的循環變化,也摧殘著善良的仙子們的意誌。”


    “隨著矛盾的積攢,最後,我們終於下定決心,邀請人類一起……”


    “噔、噔、噔!”


    不等樂音把話說完,一道淩亂虛弱的腳步聲便突然響起,打斷了眾人未盡的思緒。


    “嗯?又有誰過來了?”美情兔的眉頭輕皺,鬱悶地將頭朝後轉了過去,想要看看這一次來的是什麽人。


    沒辦法,畢竟唯二有實力跟上來的白光瑩和金離瞳都已經在這站著了,來者是敵是友根本無從判斷。


    如果來的是十階,那一場大戰怕是逃不了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眾人的眼神皆是一凝,本能地做出防禦的姿態,防備著迷霧之中可能竄出的攻擊和危險。


    直到……


    “主人,你慢一點,這裏實在是太暗了,小心摔倒。”


    清脆而又溫順的女聲自霧霾的深處傳來,與之相對的,兩道並肩而立的身影也從中緩緩踏出,走到了眾人的眼前。


    而他們的身份,也在此刻徹底揭曉。


    那就是……


    “封銀沙?黑香菱?”認出了兩人的白光瑩陡然一驚,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怎麽也跟過來了?”


    好家夥,這兩個家夥究竟是怎麽迴事,明明自身這麽弱小,卻敢如此膽大包天地離開月球暗麵唯一稱得上安全的音闕小築,跟在他們後麵踏足禁忌之地。


    不怕死的嗎?!


    “咳、咳,總算是……找到你們了……”麵對眾人審視的目光,封銀沙難受地咳了兩下,強裝平靜地說:“我……我和香菱也想為封印十階出一份力,保護人類世界,扞衛家園。”


    “可以,讓我們加入你們嗎?”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


    這一刻,無論一直笑以待人的樂音,還是對如今的人類知根知底的白光瑩等人,神色都變得有些一言難盡的起來。


    因為……


    “總感覺你是在逗我們玩。”金離瞳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掃了兩人一眼,嘲諷道:“真是的,瞧瞧這什麽組合,一個因為葉羅麗契約被分散了力量的小仙子,還有一個本體虛弱得不能再虛弱的人類。”


    “你們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覺得自己能幫上忙的?”


    “我們……”黑香菱咬唇,內心很是屈辱,卻又想不到該如何反駁。


    “好了,香菱,後退,我來。”封銀沙深唿了一口氣,攔在黑香菱身前,對上金離瞳咄咄逼人的目光,堅定地說:“金王子,你不必開口譏笑,我和香菱並不是弱者,一定是能夠幫上你們的忙的。”


    “我們可以靠自己穿過禁忌之地的迷霧,走到你們的麵前,就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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