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起身,款款說著,“各位大夫人,我皇甫婉兒隻是一介新婦,今日能與諸位前輩同坐桌上,已是彷徨不安,張姑娘所加之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想解釋,不過第一樁罪,因涉及夫君,我不吐不快。”


    說到這她頓了下,她身邊的蘇夫人隨即開口,“今日隻是應柴大夫人所約,特意請海娘子前來賞花論茶,想不到才開始就讓你受委屈了,你有話盡管說。”


    柴大夫人作為主人,自然也得打圓場,“正是,海娘子有話但說無妨,無中生有的事,我等還是分得清的。”


    婉兒這才繼續說著,“海侯在出征前的一次平叛時,曾在叛匪手中救我性命,隨後我們互生情愫,相約相守一生,隻是迴臨安後,他馬不停蹄的率常德營出征金朝國都,期後因未及時向家父言明,所以又發生了魏家求親一事,為信守承諾,無奈之下,我曾離家避婚,好在有官家及夫君的部曲庇護,也算是有驚無險,後來又蒙官家奐求太上皇賜婚,這才順利等到夫君班師迴朝之日,也算是我的不擇手段嗎。”


    站在蘇大娘子身後的蘇巧兮笑道,“海娘子,這可是一段現實版的傳奇佳話嗬,有些不好的謠言,估計就是這個時候傳出來的吧。”


    婉兒望著張素貞平淡的說著,“張姑娘,夫君與令祖乃同僚,為免同僚之間生隙,恕我不答應擊鞠的約戰,請自便吧。”


    張素貞被她輕描淡寫的化解,語氣間還以長輩自居,雖恨得咬牙切齒,被祖母死死的盯著,卻也無可奈何。


    “傳言不可信,”有人在說話,更多的人在交頭接耳。


    “海侯有點石成金之能,杜家想利用親情憑空獲利,出言威脅利誘時,反惹海侯生怒,本有手好牌自己打爛了而已,”也有知情者故意在交頭接耳時加大聲音。


    瞬間張大夫人已是尷尬不已,起身拉著孫女,拂袖離去。


    清風堂內堂,錦娘帶著依人和杜鵑在給張雲天請安,他訓示著,“以後休得一大早就來請安,大嫂又不是婆婆,要給你立什麽規矩,弄得她睡不著覺,反會挑你的事。”


    錦娘低眉順眼的說著,“大哥,嫂嫂叫我幫你做雙靴子,等下請您讓沐雲找雙鞋給我量下尺寸。”


    張雲天點頭,又從茶幾上拿著兩錠黃金,足有二十兩,另一盤白銀,示意依人和杜鵑端著。


    “你發現了地下室,為侯府立了功,這是大嫂賜給你的賞金,另外她給你的月例是每月百貫錢財,若有大的支出時,還可以事先向她說明緣由,另行支付給你。”


    一百貫可不是小數目,錦娘頓時受寵若驚,連聲推辭,“小妹一個姑娘家,每月哪花得了百貫錢財。”


    他頓時樂了,“花不完不會留著做嫁妝麽,再說堂堂侯府姑娘,身上豈能沒錢財,快帶迴去收起來,祖母明日迴皇甫家了,隨我去陪她一起用餐吧。”


    “是,”錦娘帶著兩個侍女轉身離去。


    數日後,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在大娘子的堅持下,威北侯府駛出一支車隊,迎著涼風細雨向著桐鄉方向出發了。


    在顛簸的馬車中,張雲天舒適的躺坐在靠背上,而婉兒卻是把他肩膀當枕頭,昏昏沉沉的倚靠著他。


    在車隊前方,在馬背上身著雨笠煙蓑的張偉和行魚正在有說有笑。


    “行魚,桐鄉是個一望無邊的魚米之鄉,有很多特產,要不要俺帶你去逛逛,”張偉用特有的粗嗓門說著,吸引了隨行幾個親兵的注意力了。


    “張隊,不如到目的地後,兄弟們輪流當值吧,”有個牛得寶的親兵叫著句。


    “小兔崽子,俺與行魚小兄弟說話,你多什麽嘴,再說怎麽輪值,還用你小子來教麽,”張偉低喝著。


    牛得寶咧嘴嘻嘻笑著,也不再說話。


    外麵的吵鬧聲,頓時驚醒了睡夢中的婉兒,望著張雲天不好意思的輕語著,“老公,不好意思,睡著了。”


    “石門鎮楚振舒,木匠,今年六旬,身體尚可,其妻,吳氏身體欠佳,目前病臥床塌,楚俊雄,長子,木匠,性格木訥懼內,娶妻江氏,楚俊文,二子,務農,性格遊手好閑,娶妻文氏,幺女,楚白芙,嫁大麻鎮吳家長子吳飛鴻為妻,你看先去石門鎮還是先去大麻鎮。”


    婉兒懶洋洋的迴複著,“當然是先去大麻鎮找小姨母,然後請她陪我們去找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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