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璧人,互相偷視,各自內心評分,很快就拿定主意,恢複神態自若了。


    “蘇姑娘,前麵有個六角亭,不如去亭中坐坐,”皇甫江率先打破沉默。


    六角帶瓦木亭很大,一麵臨水塘,一麵是靠在一個綠油油的草坪邊,兩人站在臨水塘邊的欄杆附近,蘇巧兮望著大明園的建築群,沒話找話的說著,“這裏的建築物遠看是連成一體的,近看才知道是單家獨戶,隻是由走廊連成一體而已,裝修奢華精細,應該是個才修繕不久的建築群吧。”


    “蘇姑娘觀察得真細致,侯府年底才修繕完工的,我都沒來幾迴呢,”皇甫江機械的迴複著。


    隨後又覺不妥,又補充一句,“我是個不喜言辭的人,不過相互熟悉了之後,還是有話說的。”


    蘇巧兮小臉微紅,嘴角勾著羞澀的笑臉,“理解,很多人都是這個性格,我的性格倒是活躍。”


    “對了,皇甫公子飽詩書,不知是否讀過一首沁園春雪的詩詞,”她問著句。


    “沒聽說過,不知是何人所作,竟然值得蘇姑娘推崇,說來聽聽,”皇甫江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你想聽的話,那我背給你聽吧。”


    然後她抑揚頓挫的朗誦著,“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


    “一代天驕,唐宗明皇,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此詩體現了作者胸襟豪邁,意境壯美,氣勢恢宏,感情奔放,不知蘇姑娘可否知道是何人所作,”皇甫江再次詢問。


    “我還正想問你呢,聽伯父所言,此詩未署名,是官家從侯府明心閣中取來的,而且是威北侯的手書,”蘇巧兮細聲細語的解釋著。


    皇甫江輕“嗬”一聲,“威北侯是個怪人,表麵看他是個粗魯武夫,熟悉他之後,才會發覺他似乎什麽都懂,特別精於格物,我還準備春闈之後,跟在他身邊,學些格物之學,今日不談他的事了,日後再說吧。”


    隨後他從懷中取出一支蘭花蝴蝶雙頭綠玉釵,漲紅著臉,口中喃喃的念著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蘇姑娘,請收下這支綠玉釵,願我們今生比翼雙飛,生死不渝。”


    蘇巧兮頓時小臉飛紅,緊張得手足無措,她沒有立即伸手去接綠玉釵,隻顧低頭望著自己的繡花鞋,呆立良久之後,才壯著膽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香囊,一手接過綠玉釵,一手遞給他香囊,羞澀的輕說句,“還望公子不負巧兮。”


    皇甫江接過香囊後,堅定的吐著句,“今日定情,必將生死不渝。”


    蘇巧兮取下頭上的玉簪,換上了綠玉釵,感覺與皇甫江相會的目的已成,時間待得太久,會惹人笑話自己的,不由尷尬的說著,“公子,來日方長,不如我們先迴去吧。”


    皇甫江也有此意,“蘇姑娘不妨和你伯母在侯府用過午餐再走,侯府當家娘子精心準備了美食,保證讓你吃了樂不思蜀的。”


    聽到有美食,蘇巧兮倒是踴躍,答應得非常爽快。


    可惜張雲天沒在府中,這相親的速度,一定會讓他驚掉大牙,比後世的一見鍾情都要快無數倍。


    清風閣的偏堂,三個女人一台戲,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聊得熱熱鬧鬧。


    跟著皇甫江的輩份叫,蘇大娘子是長輩,所以她是直稱婉兒姐妹的名字,姐妹倆叫她為阿姨。


    “婉兒,過幾日崇義公府嫡孫的抓周宴,你我兩人都收了請柬,屆時我們結伴同行吧,”蘇大娘子說著句。


    “好嗬,我一個新婦,正愁不認識幾個人呢,能與您同行,真是求之不得嗬,”婉兒在娘家隻是庶女,還真不認識幾個官眷,而且張雲天是朝廷新貴,同樣不認識幾人,所以交際圈簡直是從零開始。


    當皇甫江帶著蘇巧兮迴到偏堂時,已快到午時,蘇大娘子見到侄女迴來,雖然想知道相親的結果,但當著男方的家人,肯定是不能問的,便急著向婉兒辭行。


    “蘇阿姨,我精心準備了十八道美味,結果你們嚐都不嚐試下,我一番功夫豈不白費了。”


    盼兒也是笑道,“侯府的美食嗬,保證嚐了之後,絕對不想離開了。”


    蘇大娘子有些意動,隻是含笑望著侄女,她知道侄女雖然是個吃貨,但相親不滿意,也肯定不可能留下的。


    等待的結果是,蘇巧兮笑容可掬的說著,“伯母,即然海娘子一片盛情,我們也不能拂了她的一片好意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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