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郭師禹將藏在身後的酒壇和兩個酒杯拿出來,直接坐在甲板上,倒滿兩杯酒,望著張雲天醉眼朦朧的說道,“來嗬,兄弟,陪我喝幾杯。”


    然後他陸陸續續的說著話,“我這人嗬,出自一個小官宦之家,自小就喜歡舞槍弄棒,沒什麽抱負,隻因姐姐成了王妃,這才把我帶出來,可是姐姐生了四個孩子之後,卻落了病根,不治而亡,現在四個孩子雖然成了我大宋的皇子和公主,可姐姐卻沒享過一天的福嗬。”


    郭師禹的杯子已空,眼圈已是微紅,張雲天為他倒滿酒,卻沒有接腔。


    “之前,看在孩子的生母已亡,和我這個舅公又親近,所以我才一心想著跟老大學些本事,再跟著你建些功業,想著為這幾個外甥及外甥女日後能遮風擋雨,可如今我功成名就,好歹也是一方殿帥了,可這些小崽子對我卻是疏遠了,我那可憐的姐姐,也無人再記得了,”郭師禹已是痛哭出聲了。


    張雲天拍著他的肩膀,勸慰著,“自古帝王最無情,你也別怪他們,你們是血親,他們隻是將這份親情藏在內心深處而已,日後你成為王公肯定不在話下的,放心吧。”


    “可我需要的不是王公爵位,我需要的是親情嗬,”郭師禹低吼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太感性了,今後得學會將感情藏起來,泰山壓頂也麵不改色,用餐後,讓煙波姑娘為你彈兩曲,醒醒酒吧,”張雲天拿著酒壇,轉身進了餐廳。


    夜晚,蘇堤邊的的畫舫已是燈火通明,堤上是遊人如織,車水馬龍,人間天堂的才藝表演廳,響起了旋律悠揚,婉轉動人的唯美琵琶彈奏聲,這是魁首陸煙波彈奏的陽春白雪,表現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在寒冷的冬天思念遠方的戀人。


    張雲天正陶醉在樂曲時,突然間,他臉色大變,高大的身軀暴然而起,低喝一句,“何方高人造訪。”


    “哈哈,本以為藏得夠好了,誰知還是被你發現了,”三樓船尾傳來一陣似曾熟悉的笑聲,隨後艙門走來一個高大的黑袍青年,赫然是八戒。


    他進來就東張西望一番,然後誇張的說著句,“不愧是侯爺,懷抱美人,一邊品嚐美酒佳肴,一邊欣賞曲藝,真是快活勝過神仙啊。”


    “兄長這是千裏迢迢的跑來挖苦我的嗎,”張雲天問著句。


    八戒望著懷抱琵琶的陸煙波,雙眼冒光,他嬉笑一句,“小娘子,彈一曲肅殺的曲子唄,俺和你家海祥瑞侯爺親自為你舞劍助興。”


    “兄長想打架,小弟自當奉陪,隻是這畫舫精致,裝修不凡,毀了太可惜,若有興致,就在湖麵上來個夜戰西湖吧,”他毫不示弱。


    郭師禹霍然而起,他的醉意已去了七八分,此時已是雙目圓睜,雙拳緊握,快步衝向八戒,口中暴喝,“何方妖孽,竟敢挑戰海侯,先吃我一拳。”


    張雲天毫不猶豫的扯著他,苦笑道,“老郭,此人交給我,你就護著眾人吧。”


    八戒冷哂著,“你們一起上也無妨。”


    說罷,隻見他的身體化成一道殘影,已站在湖麵上,而張雲天緊隨其身後,寸步不離。


    兩個能禦空而行的絕世高手,在湖麵踏波而行,自然不在話下,隻是太過驚世駭俗,就連郭師禹也是張嘴結舌,驚憾不已。


    八戒手中已多了一柄在夜色中寒光閃閃的長劍,他吐著句,“此劍是前輩高人所贈,名曰誅魔,乃神兵利器。”


    說罷,他手中長劍一抖,瞬間空氣中隱隱約約傳出龍吟虎嘯之聲,他們腳下微漾的湖水變得波浪滔滔了。


    張雲天的雙眼微眯,右手緊執百虎屠金槍,槍頭往上一撥,戰意已是攀天。


    幾乎是同時,兩團黑影已是淩空而起,在空中又是槍來劍往,瞬間,撞擊聲,空氣炸裂聲,滔滔不絕,平靜的湖水被槍劍的餘波劃過,時不時帶起數丈的波濤,頗為壯觀,很快就引來無數夜遊西湖的遊客,及在千餘畫舫中的尋歡客圍觀。


    八戒的長劍宛若遊龍,張雲天的長槍仿佛覓食的猛虎,在夜色的西湖上空演練著一場龍虎之爭,帶得周邊的空氣激蕩,滾滾而去的威壓由近及遠。


    “哈哈,俺老豬十方出擊,再十麵埋伏,外加千百蝦兵蟹將,讓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八戒吆喝道。


    他的長劍一變,寒光已從四麵八方罩向張雲天,同時他左手拋出大把豆子,空中又閃出成百上千的黑衣甲士,無差別的衝向張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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