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天色已暗,夏荷點燈,冬梅取出茶具,三個人又悠閑的泡起了功夫茶。


    婉兒顯然在家受過熏陶,泡茶時,手法嫻熟,喝了幾輪之後,頓時睡意全無。


    明心閣,此時是燈火通明,趙昚正興致勃勃的望著書桌後牆的一幅文字,輕念出聲。


    沁園春 雪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大帝,略輸文采;漢武英帝,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唐明皇帝,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大氣磅礴的詞句,蒼勁有力的文字,看得趙昚已是心中熱血沸騰,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在奔馳。


    他不由開口喊著句,“海侯,你們過來。”


    正在前堂喝酒的幾個客人聞聲,放下酒杯,起身與張雲天一起來到書桌前,與他並立的人赫然是朝廷三巨頭,清瘦的兩個紫袍老者是陳康柏和史浩,高大的老者是張浚。


    他們三人隨著趙昚的目光望向牆壁上的詩詞,趙昚則是望著張雲天吩咐著。


    “把這首詩詞取下來,朕要送給太上皇。”


    “官家不可,這隻臣塗鴉抄襲的,”他連忙出聲阻止。


    “海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點評秦皇漢武唐宗,想造反不成,”史浩低喝。


    “秦皇漢武唐宗雖然尊貴,但功過是非,本就應該是後人點評的,此詩語氣雖過大,但也算中肯,再說此人文采大氣磅礴,能寫出這等佳作的人,胸襟之大,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陳康柏讚賞不已。


    趙昚揚了揚手中的宣紙,全是張雲天還未畫完的傑作,“這是海侯還未畫完的礦山草圖,圖紙上的每一個地方,都隱藏著巨大的財富,將這些財富挖掘出來,隻需一二年的時間,我大宋的財富直接可以翻番,正對應了江山如此多嬌,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秦皇漢武唐宗,是千餘年來能開疆辟土的英雄人物,經過短短幾句詩詞的熏染,看著都能感受到萬馬奔騰的景象,讓人熱血沸騰,我大宋還有靖康之恥,光複河山不忘國恥,是吾輩的職責嗬,”趙昚緩緩的說著。


    他再次將明月鎮尚未完工的圖紙抽出來,繼續說道,“這是明月鎮工業園的建造圖紙,這個工業園建成之後,可源源不斷的製造出我們的生活用品,建築材料等等,既可為大宋創造財富,又可提升大宋的國力,甚至能將大宋軍隊的戰力提高數倍,日後在大宋再複製數個這種工業園,超越唐宗的貞觀之治也是指日可待。”


    “小淳子,取下來,”趙昚吩咐著。


    隨後望著張雲天吩咐一句,“詩詞和圖紙我帶給太上皇,記住,你的婚假隻有三日。”


    張雲天頓時不依,“不是說好的九日麽,三日哪夠。”


    “最多五日,五日後你再蝸在侯府,朕讓賢太妃將你娘子扣在宮中,大不了請賢太妃認個幹女兒,”趙昚不懷好意的笑著。


    張雲天頓時被趙昚治得服服帖帖,隻得苦著臉謝恩,然後眼巴巴的望著內侍將他的圖紙和詩匾一掃而空。


    趙昚啟駕離開後,三個朝廷大員也紛紛告辭,張雲天親自將他們送上馬車後,才返迴明心閣,其他的客人有常德軍幾個兄弟們陪著,倒也不用他出麵了。


    帶著一身酒氣,在行魚的陪同下,匆匆的迴到了清風堂。


    婉兒三人聊得正歡,忽然看到張雲天帶著一身酒氣進了內堂,來不及再進臥室了,幹脆大大方方的迎上前,問著句,“客人都走了麽。”


    “你誰嗬,新娘子呢,我還沒洞房嗬,”他玩心大發,戲謔著。


    “侯爺醉了,怎麽辦嗬,”夏荷咕嚕著。


    張雲天跪坐在茶幾邊,自顧自的倒滿小杯茶,一飲而盡,讚著句,“好酒,入口,清香,入肚,蕩氣迴腸。”


    望著他裝腔作勢,婉兒不由噴嚏而笑,走在他身邊,屈膝揖禮,嬌聲說著,“侯爺,奴婢小婉,伺候您更衣。”


    張雲天一躍而起,攤開雙手,樂嗬嗬的笑道,“好嗬,小心點。”


    婉兒伸手在他腰下,狠狠的擰著一把,“你就裝吧,這點酒能讓你這個天下第一高手喝醉,而且連新娘子都不要了,那我睡隔壁去。”


    誰知她才轉身,身體卻被張雲天橫抱在空中,驚得她連忙用粉拳輕擂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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