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祖母額頭隻是低燒,並無大礙,這才嬌笑一句,“祖母,婉兒現在可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小小風寒怕什麽。”


    老夫人身邊的商嬤嬤笑道,“七姑娘這才進門,老夫人的病好了大半,比喝什麽藥都要靈。”


    婉兒聞言,笑得更濃,“哪是自然,我可是有福的人了,祖母沾了點,自家是災病全無。”


    老夫人也是笑罵,“你這隻小花貓,還知道活著迴來嗬。”


    婉兒站在床邊,轉了個圈圈,“祖母,我不但活著,還完整無缺呢。”


    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病痛還真的去了大半。


    婉兒轉圈時,赫然發現父親站在床頭,大娘子站在床尾,頓時嚇得整理下衣裙,分別向兩人揖禮請安。


    皇甫端木見到祖孫兩人的感情如魚水,心中有些寬慰,溫言問著句,“快說說,你們在信州是怎麽遇到叛匪的,我皇甫家損失幾何,家丁們可有傷亡。”


    老夫人拍拍臥床的邊緣,“小花貓,坐在祖母邊上,慢慢的說。”


    婉兒依言坐在床邊,滔滔不絕的說起著在鉛山河的經曆,說到驚險處,人人都帶著擔憂之色。


    待她說完,老夫人竟然不知不覺的坐在床上,她摟著自己的孫女,拍著她的背,後怕不已,“好,我的小花貓有九條命,命不該絕,你是說匪首得知你是朝廷官宦之女,親自帶人抓你,緊要關頭,是官軍主將救了你,你的身份應該是自己人泄露的吧。”


    “我查了,是四個女使為了脫身,主動告訴賊人的。”


    老夫人冷哼一聲,望著在床頭負手而立的兒子,“主辱奴死,這種人死罪可免,活罪可不能輕饒。”


    皇甫端木躬身迴話,“母親放心,兒子定會安排。


    隨後又問著婉兒,“對了,丫頭,你是說,家中財物幾乎沒損失,你可知道救你的主將姓甚名誰,為父日後有機會,定當登門拜謝。”


    “父親,他就是常德營的主將張雲天。”


    皇甫端木頓時哈哈大笑,“剛剛為父隨著眾同僚,在普安郡王的帶領下,對這位凱旋歸來的少年將軍,舉行十裏相迎的活動,早知道,當時為父當場就道謝了。”


    常德軍營,此時是熱鬧異常,大勝而歸的勇士們接到了通知,今日有慶功宴,不醉不休。


    常德營的創建者趙瑗,難捺心中的激動,像喝了雞血,一改往日的儒雅,話語格外多,進了主帳後,就吩咐五虎將,“你們五人代表本王及雲天,陪著勇士們吃好,喝好。”


    隨後拉著張雲天一起策馬出了軍營,這次見麵,兩人還未單獨說過話。


    出了軍營後,兩人騎坐在緩緩而行的馬背上,相視一笑,趙瑗問著句,“雲天,覺得為兄像不像個好戰之人。”


    “不是像不像,而是好戰已刻在兄長的骨子裏了。”


    “你呢,”他又問著句。


    “戰事一起,流血千裏,我不懼戰,更不畏戰,但不好戰。”


    隨後他又補充一句,“軍隊是為統治者服務的,發動戰爭必須有其目的,做到師出有名,能幫助統治者更好的統治天下。”


    “說得好,為兄急於想著收複光複大宋國土,為靖康之恥複仇,倒是著相了。”


    他接著問句,“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張雲天自然知道他是指深入金賊腹地之事,“準備三日之後出發,此次目的是騷擾金賊老巢,造成他們的恐慌,但遲早他們會發現我們的身份,隻要金賊一亂,就會對我朝施壓,到時,朝廷上的主戰派,主降派,及主和派將粉墨登場,形勢變得錯綜複雜,望兄長能及時把握機會,混水摸魚,獲取最大的好處,這就是此行的目的。”


    趙瑗沉重的說著,“此次常德營雖然創造了五百破五千叛賊的經典戰例,但叛賊隻是綿羊,而金賊卻是虎狼,為兄隻求上天能讓五百勇士全都能活著迴來。”


    “戰爭總是有傷亡的,但能活著迴來的兄弟,都已是百戰精兵,日後將是大宋軍中之棟梁。”


    說完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在馬背上側腰遞給他,說著句,“權力戰爭,從來就不會缺少陰暗的手段,我帶走了郡王府大半精英,兄長若有危險時,可以將這封信交給行魚,沈山河答應了貼身保護你,直到我歸來時。”


    趙瑗將書信收好之後,說著句,“好,我們加快速度吧。”


    他疑惑的問著句,“去哪。”


    “自然是進宮,皇上要召見彭澤動亂的平叛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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