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近前給楊妡戴上帷帽,整理好麵紗,那張紅唇便被掩藏在薄紗之下,影影綽綽地誘惑著他。


    過了永安橋,人頓時擁擠起來,魏珞如臨大敵般避開兩旁行人,不讓楊妡被別人碰著,心裏不免慶幸,還好沒讓她下來,否則原本腳上沒傷,不小心被擠到或者被踩到說不定就帶了傷。


    隔著麵紗,魏珞瞧不清楊妡的麵目,隻隱約看出個輪廓,何處是眉那裏是嘴,而楊妡卻把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嗬護備至,若說他根本不在乎她,她才不信?


    可平常幹嘛裝出一副避若蛇蠍冷冷清清的樣子,這樣耍著她,好玩嗎?


    楊妡心生惱意,隔著麵紗張嘴咬到他的手臂上。


    魏珞吃痛,「嘶」一聲,將楊妡放到地上,問道:「你幹嘛?」


    「我餓!」楊妡悶悶地迴答,定睛一看,發現已經到了羊房胡同,前麵不遠,兩個護院正跟車夫在說笑。


    很顯然,魏珞是想要她自己走過去。


    楊妡站在原地不動彈。


    魏珞問道:「怎麽了?」


    「腿疼,」楊妡簡短地迴答。


    魏珞譏諷,「別裝了,你根本沒事兒。」


    「手也疼,」楊妡伸手,柔嫩的掌心被石階蹭出道道劃痕,有幾處甚至微微見了血。


    魏珞略略掃幾眼,麵無表情地走向吳慶。


    楊妡無奈地歎口氣,她明白自己身體的狀況,腿腳都好好的,沒崴也沒斷,可身上的疼也是真真切切的,尤其是兩隻膝蓋下麵,正磕在台階上,疼得鑽心,跟磕斷也沒什麽兩樣。


    可魏珞擺明了不要搭理她,她隻得扶住紅蓮的手,一步步往那邊挪。


    好在,吳慶已駕車往這邊趕,楊妡沒走幾步就來到車前,踩著車凳上了馬車。


    寬闊的車廂裏隻她們主仆兩人。


    兩個護院跟來了一個,與魏珞一左一右護在馬車兩旁。


    既然沒人管著,楊妡就開始放肆,悄悄地掀了車簾往外瞧,瞧得就是魏珞那邊。


    看似偷偷摸摸怯怯生生的,手指捏著車簾,好像一有動靜就馬上放下簾子,可事實上楊妡就是要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地看。


    人都是有直覺的,若被人盯久了,肯定會感受得到,而習武之人的直覺尤為敏感。


    楊妡不信,魏珞會一直假裝不知道。


    果然,沒多久,魏珞耳旁開始泛起淡淡的粉色,猛地迴頭,惱怒地瞪了楊妡一眼。


    楊妡笑笑,得意地撇撇嘴,慢慢垂下車簾。


    北海就在太池液旁邊,吳慶趕車沿著長安街走,不過兩刻鍾就迴到楊府。


    吳慶搬下車凳,紅蓮先下車,再迴身將楊妡扶了下來。


    魏珞根本沒下馬,神色淡然地抬頭望天。


    楊妡想一想,挪著碎步走到馬前,仰著頭,挑釁地問:「你敢不敢把我抱進府?」


    紅蓮在她身側,聽到此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魏珞也有些呆,俯瞰她數息,淡淡地迴答:「別指望!」馬鞭輕揚,在空中甩個漂亮的鞭花,策馬離去。


    「這個渾人!」楊妡低罵一聲,慢慢進了角門。行至偏僻之處,對紅蓮道:「我是一定要嫁給三表哥的,不為別的,隻因為他幾次三番地救我,若沒有他,我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今天的事情,你隻做沒看見沒聽到,我有我的打算。」


    紅蓮順從地點點頭。


    她以前聽桂嬤嬤講過戲本子,裏麵都是說英雄救了小姐,小姐為了報恩以身相許,兩人共結連理。


    魏三少爺救過姑娘,姑娘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隻是親事都由長輩做主,姑娘在大街上說那種話實在與身份不符。


    可既然姑娘這樣交待了,她也隻得答應。


    兩人前腳迴了晴空閣,張氏後腳就得知消息,急匆匆地挺著大肚子趕了過去。


    她已經四個多月,有些顯懷了。以前穿得笨重看不出來,這幾日天氣漸熱,她換上單衣,肚子便遮不住了。


    楊遠橋似乎也看出來了,雖不曾開口問,可夜裏歇息時,總有意無意地將手搭在她腹部,輕輕地撫摸著。


    看到張氏,楊妡心虛地垂了頭,低聲解釋,「不小心踩到裙角,摔倒了。」


    「傷哪兒了,請府醫沒有?」張氏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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