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


    站在高橋家迎客的大廳上,高橋敦臣很想拿尺量量到底一個人的臉皮能有多厚?至少眼前這個男子讓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讓男子覺得羞愧的事?先是失蹤一個多月,中途還跟他上床過一迴,然後告訴他自己是殺人兇手,遺留無數夜的惡夢給他之後,現在又笑嘻嘻的站在他麵前,宛如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嗨,雲雪最近過得好嗎?我迴來了!」


    將禮物遞給傅雲雪,耿樊晨又再次恢複成『平凡』的表情,陽光明媚、耀眼非常,那夜高橋敦臣所見到的黑暗,似乎隻是他的錯覺。


    「耿樊晨!」高橋敦臣惡意喊著耿樊晨的真名,就是想看看這個人的反應。


    「有,啊!對了,雲雪我跟你說哦,我改名叫耿樊晨了,不過你還是可以叫我平凡,我沒關係的。」爽快的應聲,耿樊晨一點遲疑也沒有就又笑道:「上次在台灣我跟高橋敦臣碰過一麵呢!就在高橋敦臣跑出去鬼混的時候,下次雲雪你可要好好管住他的腿,別讓他老往不三不四的地方跑哦!怎麽,他沒跟你提起見過我嗎?他真是可惡!我明明還拜托他問候你的!」


    鬼扯,你哪有!


    被氣得一時語塞,高橋敦臣隻能鼓著氣望著眼前這個睜眼說瞎話的家夥。


    他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過!


    「沒事的,你平安就好,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會很小心的保管,台灣之旅還算開心嗎?你好像有點瘦了!」傅雲雪甜甜的笑著,接過耿樊晨特地買來送她的禮物,然後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似乎又成熟一點點的男子。


    隻是一個多月沒見,他又瘦了,雖然雙眼更有神,但過於堅毅的輪廓反而讓人心疼!


    他瘦了?


    聽到傅雲雪的話,高橋敦臣這才認真打量起耿樊晨。


    的確跟印象中的感覺有些不同,隻是不隻瘦了,他還高了?那晚我怎麽沒有發現他高了?不過那晚的混亂,誰又能發現誰變了……


    「沒有吧,我還重了呢!可能是我長高了一點,所以你覺得我瘦了,對了,聽說你跟高橋敦臣一起到台灣渡蜜月,怎麽樣,還好玩嗎?」


    「我跟敦臣是過去找你而已,我們並不是渡蜜月啊!在台灣我們每天都在想辦法找你,隻可惜我最後還是沒找著你就迴來了,我還沒在台灣玩過呢!下次你能陪我再去玩一趟嗎?」鄭重的解釋著,傅雲雪敏銳地發現耿樊晨在聽到她的解釋時,眉頭不但沒有舒展開,反而緊緊皺在一起,似乎她的解釋對耿樊晨而言並非好事。


    「下次有空我們三個人一起再去吧,我才剛迴來,可憐錢包都扁了。」


    嬉笑著,耿樊晨並沒有正麵迴應傅雲雪的邀約,在發現高橋敦臣跟傅雲雪的進展似乎並不如他想象時,腦袋正迅速轉動,試圖找到一個突破點,好讓這兩個人的感情能突飛猛進。


    「哼,我都說你自作多情了,這個神經粗得像電纜的家夥根本不會喜歡上你!」


    「你閉嘴!」


    傅雲雪低聲喝止著高橋敦臣,現在的她已經顧不上高橋敦臣的身份,她隻希望事情別真如她所想的,耿樊晨根本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他自始至終隻是為了撮合她跟高橋敦臣才會陪在她身邊。


    一迴神就聽到傅雲雪難得大發雌威,而高橋敦臣居然乖乖聽話毫不駁迴,讓耿樊晨心裏不由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說不定隻是大家不好意思明說,我得想辦法將他們湊成一對,然後盡快脫身才是,一個任務忙大半年還沒結果,真是丟臉!


    被傅雲雪難得的斥責嚇得一時說不出話的高橋敦臣,一轉頭就看到耿樊晨喜上眉梢的神情。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耿樊晨肯定想歪了什麽!


    原來高橋敦臣賭著氣沒有辯駁傅雲雪就是要造成假象。


    我就是要耿樊晨的任務一輩子也完成不了!


    「你來我們家該不會就是為了送個禮物吧?找我們有什麽事?」懶洋洋的搭上話,高橋敦臣覺得有趣極了,三個人三種心態,而且每一種都是相反的。


    幸好我已經跳脫出來了,一想到那一夜夜的惡夢,我就覺得當時耿樊晨沒答應和我交往的確是一件好事情!


    「也沒什麽大事情,隻是上門讓你請我一頓罷了!別忘了,現在的我可是你的大債主哦!」揚揚手上高橋敦臣所簽下的欠條,耿樊晨笑得很恣意,「在台灣花費太多了,迴來自然要找人分擔!」


    「你的臉皮,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稱讚才好!」


    高橋敦臣至此甘拜下風,明明知道他這個是假象,明明覺得他這樣快樂應該是個假象,但是他這樣笑著,好像一切真的都很風淡雲輕,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耿樊晨的陰暗,從不會曝露在陽光底下,生活在陽光底下的隻有平凡,平凡的活著、平凡的笑著。


    「怎麽?你該不會想賴帳吧?」耿樊晨見高橋敦臣臉色陰晴不定,不由大驚小怪的叫道,引來傅雲雪的注意。


    「雲雪,你看看這人多吝嗇,朋友有難也不幫幫忙?」上前對著傅雲雪投訴,耿樊晨一臉的委屈讓傅雲雪不由自主地放開了笑顏。


    「如果他不請你,那我請你吧!好嗎?」


    「誰說我不請的,走,我們就去吃飯!」頂不住耿樊晨那故作可憐的一臉哀歎,高橋敦臣抓過外套就率先走出門。


    也不過就是一頓飯,我才不會像耿樊晨所說的那樣吝嗇!


    飯吃多不成問題,酒喝多了可就會誤事。


    自然,被灌得酩酊大醉的高橋敦臣是不會想到酒裏有問題的,隻是對於自己的酒量何時降到這麽低的水平抱有一絲絲疑惑罷了。


    被耿樊晨撐著走進家門時,高橋敦臣仍舊高唱著完全聽不出是什麽調子的歌曲,將他音癡的弱點曝露無遺,耿樊晨一邊苦笑,一邊將這個喝醉酒之後重了一倍的男子從半扶到拖拉定進房間,然後報仇似的將他摔在地上。


    「真是累死我了!早知道就將藥量減少一點,別讓你這麽醉。」正在檢討自己的策略,一直跟在後頭的傅雲雪已經踏進房內,一見,耿樊晨立刻斂起聲音,露出惑人的微笑,「雲雪,你還好吧?」


    瞄瞄宣稱覺得冷而借走自己外套的傅雲雪,耿樊晨左看右看都覺得她現在是越來越美麗,應該能吸引住高橋敦臣的目光才對。


    高橋敦臣可千萬不能因為我們那短短的一次出軌變成同性戀啊!不然我可對不住這位正值青春美貌的小姐!


    「我還行,敦臣喝得這麽醉,你也陪著他喝了不少,你沒問題嗎?需要在這裏住一夜嗎?」


    「不用了,我還得迴家處理一些事情,他醉成這樣,半夜應該不太好過,你不如留下來照顧他吧,這樣可以在他心目中加分哦!」


    「平凡,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要怎麽占據高橋少爺的心嗎?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就像還沒來得及揮棒就被三振出局一樣,傅雲雪說不出她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是我太過天真,還是他太過善良?為什麽要等我一頭栽下去以後才發現,原來愛情仍舊是一個泡影,沒有人能觸碰得到……


    「你覺得我不好嗎?」


    「好!當然好,以前是差一點,不過經過這麽久以來的耳濡目染,現在的你絕對是溫柔大方、有主見、不懦弱的美人,我最喜歡就是這樣的美人了!」


    「那為什麽……」


    「所以高橋敦臣肯定會喜歡上你的!你的幸福不是全依托在他的身上嗎?雖然我不讚成一個人的幸福要寄托在別人身上,不過既然是你的願望,我還是很樂意實現的!」


    微弱的問話被耿樊晨輕快而爽朗的聲調完全掩蓋過去,看著似乎真的覺得自己的願望就是以前那樣以高橋敦臣為天的生活,傅雲雪無法再裝出笑容了。


    是我以前的太過癡傻造成他的誤解,還是他根本不想接受我,才會一再重調我的歸宿是在敦臣身上?


    耿樊晨,你可知道,你真的是善良又殘忍!


    送走了耿樊晨,傅雲雪拉拉身上仍舊穿著的毛衣,這是她特意不還給耿樊晨的,就算耿樊晨為此而感冒,她一樣不會還,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寶物,就算耿樊晨殘忍的不給她任何綺念,但她仍舊希望被有耿樊晨氣息的東西所包圍,因為那種感覺就像耿樊晨仍樂意守護在她身邊一樣。


    迴到高橋敦臣的臥室,傅雲雪擰了一條熱毛巾蓋在他臉上,又拉來棉被想蓋住他的身子,早上還嫌悶熱的天氣,每到晚上總是滲透寒意,她可不希望明早起來發現高橋敦臣因為耿樊晨的飯局而招來病魔,也招來高橋管事者的注意。


    棉被慢慢地蓋在高橋敦臣的身上,傅雲雪凝望著那張俊美臉孔,有了半刻的失神。


    是因為有四分之一的混血關係吧,敦臣的長相、身高都透著日本人難得一見的俊帥,以前就是美少年的他,曾經是我喪失雙親之後唯一的支柱,心心念念的想盼,為什麽到現在卻如此輕易就被放棄了呢?


    明明長相不如他、家世不如他,就隻有滿嘴甜言的耿樊晨,為什麽就是硬生生擠掉了敦臣原有的位置,占據在我的心頭呢?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傅雲雪試圖理清心中雜念,卻在不知不覺中滿腦都填滿了耿樊晨。


    從相識以來,不斷展露出不同風貌的耿樊晨,因為他,我能堅強的站起來麵對任何指責和斥罵,隻因為相信他不會傷害我,便盲目的認定他喜歡自己,這樣的傻瓜,似乎真的是無可救藥!就連他殘忍的將我與敦臣配成一對,我還是滿眼、滿眼的他!


    掉落的淚水來不及擦拭,一滴一滴滴落在高橋敦臣的手上,傷心得無法顧及身遭情況的傅雲雪沒有發現,隨著她眼淚的掉落,原該熟睡的高橋敦臣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隻是那裏麵的茫然失距也代表著主人的不曾清醒。


    「……耿樊晨,你在哭?」


    清洌的空氣中飄散著一絲似曾相識的氣味,清清淡淡,卻引起內心深處已開始深埋的一絲情緒,莫名的焦躁在瞬間蓋過可怕的黑暗,讓高橋敦臣伸手盲目地尋找著那個似乎在等著他救贖的人;手上的濕意越來越重,用力拉下正在啜泣的人兒,緊緊抱在懷裏,高橋敦臣將頭埋進那讓人心癢的氣息之中,不甚清明的思緒早已打結。


    「別哭了,你在打顫是因為冷嗎?來,我來溫暖你,你就不會冷了……」


    懷中的軀體聽到這話時僵硬了一下,可高橋敦臣並不在意,「你又在鬧脾氣了是不是?上次也是這樣,要疼你還要先防備你的抵抗,上次明明是你先引誘我的,現在還裝什麽?隻要待在我這裏,沒人敢動你,就算你是殺人兇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話早已讓懷中的人更加僵化,高橋敦臣掀開懷中人的衣服,依照那晚的步驟一一吻上,在這寒冷的天裏,兩具溫熱的身軀纏繞在一塊,熱力點燃空氣,讓人情不自禁的往下挖掘更多……


    呆滯後的微弱反抗,在神誌不清的人心裏隻是遊戲的一環,輕易而舉地製住懷中人的雙手,濃濃酒味的唇蜿蜒而下,再一次在酒醉中尋找歡愉……


    放縱過後,能夠承擔責任的人總是很少。


    望著這次真真切切在床上與自己發生關係的女孩,不,現在該稱為女人的傅雲雪,高橋敦臣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想不清楚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我隻知道耿樊晨不斷的灌我喝酒、喝酒……


    「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我肯定不是自願跟你上床的,你說,是不是你跟耿樊晨合夥將我灌醉,好……」


    還沒將自己腦袋中的陰謀論說完,高橋敦臣就已經看到傅雲雪裹著床單下床去收拾衣服,接著進入更衣室,對於他的發言,她甚至連聽一下的意願也沒有,讓他不由更怒了。


    這算什麽!我被設計了,現在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嗎?


    「你這算什麽意思?如果不是你跟耿樊晨合謀,你現在會這樣冷靜嗎?你倒是給我哼一聲啊!」


    對於外麵的怒罵,傅雲雪一律采取不應對的措施,整理好衣裝的她重新步出更衣室,站在高橋敦臣麵前。


    「耿樊晨有沒有詭計我不清楚,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是你,將我拖上床的,需要證據嗎?我可以給你看!」拉高衣袖,露出被緊握過後殘留的痕跡,傅雲雪咬緊牙關,「我不稀罕跟你結婚,我也不再稀罕高橋家的任何東西,你大可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起。」


    看著深深的五道指痕,高橋敦臣無言了,望著傅雲雪刻意挺直的站姿,他更加覺得羞愧,突然發現,他在傅雲雪麵前居然抬不起頭來。


    「我隻要求你一件事!」柔柔的嗓音似乎經曆了千迴百轉後才道出這一句話,傅雲雪沒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隻是安靜的轉過身,安靜地說出自己的要求,「請你,動用一切能力將我父母臨死前所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物,或是留下的東西找出來,我需要找迴屬於我的一切,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賴在高橋家,就幫我這個忙吧!」


    「你想離開?在跟我發生關係以後?你有沒有想過……」


    「放心!即使以後出現任何問題,那也是我自己下的決定,我會承擔一切後果!」


    斬釘截鐵的話語似乎代表了傅雲雪孤注一擲的決心,高橋敦臣想不明白傅雲雪到底下了什麽決定,又有著怎麽樣的決心,隻是……


    既然這是傅雲雪唯一的請求,而我又做了對不住她的事情,幫她一迴,又有何妨?


    「行,我立刻派人去辦,一個星期後你會看到詳細的報告!」


    「所以今天你站在我這裏,是想動用你擁有的權利嗎?」


    夏夜翼聽完傅雲雪的陳述後,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


    能想到由父母這一條線索找上門索要自己的權利,傅雲雪並不如耿樊晨所說的那樣懦弱啊!或許該說,戀愛總是能讓軟弱的人變堅強、讓堅強的人變軟弱吧!


    「沒錯,我要知道我父母當初請你們辦的事情是不是讓我幸福?」


    傅雲雪並不笨,特別在打擊過大後腦袋真空時,線索總是能串聯起來,由耿樊晨的出現到高橋敦臣漏出的蛛絲馬跡,雖然拚不出一個完整的拚圖,但傅雲雪還是找到了關鍵。


    「沒錯,你的幸福,就是耿樊晨的任務!耿樊晨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小姐你是否有需要再理解一下呢?輕易將自己的終生托付出去,這是一個不智的行為。」


    夏夜翼可沒想到她引以為傲的接班人,居然在第一件單獨任務上就弄出這麽一個大問題來,任務的目標居然愛上執行任務的人,又偏偏她跟耿樊晨都很清楚,傅雲雪沒辦法在耿樊晨身上得到幸福。


    「我沒想過在他身上我能得到什麽,我隻想陪在他身邊!」


    「這是盲目的衝動,並不符合實際。」


    「我的幸福隻會出現在耿樊晨在我身邊的時候,這樣的話,你還會拒絕我的要求嗎?我要待在耿、樊、晨身邊,即使他是殺人犯我也不介意!」


    傅雲雪拋出一顆重型炸彈,就為了這些內幕消息,她可以忍受自己的貞操結束在自己已經不愛的男人身上,如果不是因為高橋敦臣酒後失言不斷吐出他與耿樊晨之間的秘密,她不會這樣輕易原諒高橋敦臣,甚至主動對那個喝醉酒的男孩投懷送抱,她需要一個能讓自己獲得幸福的籌碼。


    沒有想到一個單純的女孩的嘴裏會吐出這樣驚悚的言語,夏夜翼原本輕鬆的眼光轉為深沉,然後慢慢移向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的耿樊晨,「你覺得拿這樣幼稚的威脅就能嚇唬我們,讓我們答應你嗎?」


    「我沒有想嚇唬你們,相反,我是在請求你,我需要我的幸福!」


    傅雲雪並不知道耿樊晨就站在身後,她絞緊雙手,真誠地向眼前這個美豔的女子說出自己的請求。


    就讓我盲目一次吧!我相信耿樊展會好好對待我,即使沒有愛,他也不會丟棄我,隻要我是他的任務,我就有足夠的權利待在我心愛的男人身邊!


    「你很聰明,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聰明得多!」


    「我並不聰明,相反,就是因為我太笨,所以才隻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傅雲雪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我隻是一個可以為愛什麽也不顧的愚蠢女人。」


    「既然這樣,那好吧,我以首領濼梵的名義下達命令,由今天開始,耿樊晨,不管你到哪都必須有傅小姐陪伴在身邊,直到她厭煩、找到另外的幸福為止!傅小姐,這下你滿意了嗎?」


    命令是說得清清楚楚,傅雲雪感激的朝著女子一掬,「謝謝你!以後,我會好好陪在他身邊的!」


    「謝我不必,如果耿樊晨不樂意,我也不會下這樣的命令!」夏夜翼指指門口,綻放出欣喜的笑意,「傅小姐,你知道嗎?其實你跟耿樊晨的母親有點像,特別是在為愛奉獻、不顧一切的這一點上麵!耿樊晨,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胡鬧!」


    耿樊晨大步走進,開始顯得高挑的身材俯視與他對望的傅雲雪,不用身體接觸,隻是由那眼中的堅定,耿樊晨便知道傅雲雪並不是在玩鬧,她是認真的,認真的將幸福放在他身上。


    「你會後悔的,高橋家不會樂意知道你的決定!」


    「我自己的幸福應該由我決定,如果因為我的決定會讓高橋家對你們不利,那麽,請抹殺掉我的存在,我願意隻做你的影子!」


    「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而且,我沒有將你當成戀愛對象!」


    「我也並不是什麽好女孩,就算得不到你的愛情,我也不會將我身邊的位置讓出,我打定主意,這輩子一定要跟你糾纏到底!」


    聽出耿樊晨話語裏的退讓與歎息,傅雲雪高興的擦幹眼淚。


    一個女人的幸福很簡單,隻要待在心上人能將她映入眼裏的地方,至於心……隻要持續下去,即使是鐵杵也是能磨成繡花針!


    當高橋敦臣發現他再也無法看到耿樊晨或是傅雲雪時,那已是他將傅雲雪要的資料遞給她之後的第一百個日夜。


    當他被大伯抓去問話時,他才知道,原來傅雲雪已經跟他解除婚約,自此各不相幹,而當他撥打電話給將傅雲雪當作任務的耿樊晨時……他才發現,原來要找一個人竟是如此閑難,僅僅是手機停機,他就無法聯絡上對方,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所聯係。


    曾經他以為,即使傅雲雪會跟耿樊晨成為一對,那也是在他眼中所及的範圍內;曾經他以為,或許傅雲雪找不到耿樊晨,之後還是會繼續纏著自己跟她結婚;曾經他以為,隻要他還欠著耿樊晨的債務,耿樊晨就永遠不會自他眼中消失;曾經他以為,他還有機會跟耿樊晨說,即使他曾經介意過耿樊晨是殺人兇手,但他已經練就寬廣的胸襟去包容他,隻要他別再這樣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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