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生望著雷萬春,悠悠道:“師兄,這世間哪有永恆的強大?若真是如此,對於那些弱小的人豈不是不公平的很?”


    “強者不亡,弱者何生?這興許便是天道眼中的‘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可是,我大唐百姓是無辜的呀,”雷萬春仍在苦苦哀求。


    白雲生歎了口氣道:“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少年孔明望著白雲生,皺了皺眉頭,問道:“小兄弟,我見你一諾千金,頗有古俠仁義之風,怎得言辭如此冷漠狠心?”


    白雲生心道:“哎,我何嚐不想如前世少年郎一般一展改天換地的大誌,但也得麵對現實呀。”


    於是稽首道:“晚輩隻是想有一份力做一份事情。如今晚輩武功低微,上有重病老父待醫,如今的心願便是能在武舉下取得功名,醫治好父親的病。”


    他嘴巴已經合上,內心還在繼續說著:“倘若晚輩武道有成,自然不敢違背了對老師的承諾,為天下寒門撐起一片天地。


    甚至更強一些,去改寫華夏的曆史,讓文弱的宋代不要出現;甚至踏上天道之路?”


    少年孔明皺起的眉宇舒展開來,哈哈大笑。


    白雲生暗暗奇怪:“難道孔明先生聽到了我心中的話?”


    少年孔明揮揮衣袖,哈哈笑道:“兩位小兄弟,亮也要走了,亮受了無數位麵的香火,本尊早已經位列神位,如今迴去,正好熱熱身子骨。


    有緣的話,我們還會見麵。”


    話音落下,人影已經不見。


    白雲生眨了眨眼睛,確認孔明已經不見,這才拉住雷萬春,道:“師兄,你還好吧?”


    雷萬春還未從先前的震撼中走出來,好一會兒,才沮喪道:“天降大亂,我卻無能為力,當真可恨。”


    白雲生心想:“師兄性格耿直,不要傻乎乎去向聖人進諫,那可糟了。”


    於是朝雷萬春道:“師兄,今日之事乃是天機。這天機不可泄露,否則你師弟我可會遭到天譴的。”


    雷萬春重重點頭道:“師弟放心,師兄明白。”


    白雲生笑道:“師兄,今日天機閣之行,我們兩人收獲不小,老師知道定然歡喜的很,我們快點出去告訴老師才好。”


    “對,老師若是知道,定然歡快得不得了。”


    雷萬春被白雲生成功的轉移了話題,拍手道:“待得我們兩人中了武秀才,武舉人,武進士,老師也當步步高升,從候選老師直接升為丙級功法老師才行。”


    “丙級功法老師,師兄也太小瞧了老師的誌向?”白雲生笑嗬嗬接話。


    “老師這等天才,隻有甲等才配得上老師睿智!”


    白雲生和雷萬春一路上笑著,滿懷憧憬得想著老師歡心喜悅的場景,走出了天機閣的大門。


    天機閣外,老師無名臉上掛滿了笑容,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一般,沒有詢問,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白雲生和雷萬春上前行禮。


    無名卻揮了揮手,沉聲道:“你們快去瞧瞧徐老師,他一直在道閣外等著,氣色很不好,老師方才勸他進屋,他死活也不同意,說要等你們兩個出來才行。”


    白雲生心裏疙瘩一聲,暗唿不好:


    “糟了,孔明先生曾說天貓是老師畢生修為所化,如此一來,老師豈不是成了廢人?”


    他心中焦急起來,加快了腳步,與雷萬春往道閣外跑去。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門口,見他們的徐老師正站在門口等著,


    一個人孤零零的等著,


    他的臉色蒼白得很,汗珠不停得滴落下來。


    雙眼望著道閣裏麵,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當兩道熟悉的身影飛奔而來之時,他的眼神轉為歡樂和滿足,


    他知道,他多年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


    “老師,”白雲生衝到了徐衛雲麵前,沒有行禮而是緊緊抓住老師的手,抓住老師冰涼卻又激動的手。


    這一刻,徐衛雲終於欣慰一笑,整個人卻倒了下去,倒在他弟子的懷裏。


    “無名老師,”白雲生心中大慌,朝道閣喊道。


    “罷了,雲生,”徐衛雲阻止了白雲生的叫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續道:


    “那天貓乃是為師精元魂魄所化,如今為師已經油盡燈枯,撐不了多久了。”


    “老師,不會的,不會的,無名老師厲害得很,一定有法子的,”白雲生搖頭如啷當鼓,大聲叫道。


    “我的天貓怎麽樣?….它成功了嗎?”徐衛雲抓住白雲生手臂,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他已經猜到了結果,但還是希望從自己學生的口中再聽一次。


    “成功了,成功了,老師,”


    白雲生指著一側精氣神煥然一新的雷萬春,叫道:“老師,你看雷師兄,他原來修為平平,但如今學了神功秘籍,修為已經大增,已經脫胎換骨。”


    “但你呢?雲生,為師怎麽沒有感覺到你體內的真元波動?”徐衛雲點了點頭,望著白雲生,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弟子得了天書,比雷師兄的還要厲害,但還沒有開始修煉。”白雲生自信滿滿得在老師的耳朵上低聲細語。


    “天書,…啊,”徐衛雲眼神中的不安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足、欣慰和驕傲:


    “上蒼庇佑,我徐衛雲能收到雲生這個弟子,這一生值了。”


    “待弟子武道有成,定要為老師正名,老師應該是天下最好的老師,是我大唐的甲等老師。”白玉生胸口熱乎乎的,昂然叫道。


    “不,算了,其實也沒什麽好正名的?”徐衛雲搖了搖頭,沉思一會兒,笑道:“老天爺待我很好,書院也沒有待我不好,何須什麽正名?”


    “為什麽?老師?”白雲生疑惑問道。


    徐衛雲臉上淡淡一笑,望了望道閣,笑道:“我徐衛雲本來隻是一個寒門上品子弟,資質平平,機緣巧合下,踏入天機閣‘天殘地缺’中得了一本先人的殘卷‘天行之貓’,讓我一飛衝天,竟然拿了武舉人的資格。”


    “後來又蒙老院長賞識,破例讓我做了武院的功法老師,說起來,我徐衛雲應當感激武院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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