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別相信任何人,就算是曾經的你。」


    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語。


    江曉忽然笑道,「不過,看樣子你倒是沒變。」


    「我還真有些想變。」方天倏地躍至江曉身邊,道,「北冥,你知道現在天庭對你開出的懸賞是多少嗎?」


    「多少?」


    「一個天庭真君位。」


    言罷,


    江曉一愣。


    真君乃是準十三重境的道位,並且還要是斬殺了諸天萬界所有的大道之敵,做到這一點,難度不可謂不苛刻。


    而從某種意義上講,天庭的真君,基本也就預定了未來的神袛之位。


    「就算你真想迴去,我也不敢讓你迴去。」


    方天如此說道,「這份賞賜太大太大,我不敢保證另外六個弟兄,會不會變心。」


    「還是實力弱了啊...」


    江曉嘆了口氣。


    「是的。」方天拍了拍江曉的肩膀,點頭道,「我是真沒想到,北冥你怎麽想著重活出一世,居然捨棄了前世的仙尊之位。」


    方天心裏那個難受啊。


    本來以為是驚喜,總算是找迴了老大哥,結果卻是嬰兒時期的老大哥。


    看著麵前九重的玄衣青年,


    方天眼神複雜,以前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如今卻需要自己為其遮風擋雨,這不得不說有種莫名的感覺。


    「大哥老了,你可不能嫌棄大哥啊,否則太傷心了。」


    江曉看出方天的個性,立馬打定主意,得要抱上這條大腿。


    紫雲沒了,可這方天得要補上。


    「......」


    方天嘴角抽搐。


    得!


    這老大哥的隨機應變能力算是點滿了。


    下一刻,


    江曉話鋒一轉,「至於捨棄前世修為,這也不見得是個壞事。今生,我是雙道果位的禦靈師。」


    方天微微一愣。


    唰!唰!


    隻見,江曉抬手,兩股截然相反的道意升起,如同交織的道與理,玄光萬千。


    「極致道意...等等!居然真的還有一種從未感受過的道意!」


    方天難以置信地看向江曉,「這是什麽大道?好生特殊,似乎不亞於大哥你的極致大道!」


    這簡直太過驚世絕艷,


    饒是方天作為七大寇,眼界見識極廣,城府頗深,可還是被這一幕震驚住了。


    「嗬嗬,等以後再告訴你。」


    江曉對對方的反應頗為滿意,笑了笑,隨後收起道意。


    自然得要展露一二實力,全靠前世留下的情麵,這關係維持不了太久。還是得要讓對方看見未來的希望才行。


    「雙道果位禦靈師...不愧是大哥...」


    方天此刻稱唿的大哥二字,就是真情實意了,「這一世,若你可證道成神,諸天的格局說不定真會發生改變。」


    「先找個適合交流的地方吧。」


    江曉淡淡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有很多事,想要問問。」


    ......


    無邊山河中。


    一座熱鬧繁華的城池。


    熙熙攘攘,足有上萬人之多,大部分為普通人,皆是古裝。


    為什麽這裏的文明發展不起來呢?原因很簡單,統治階級,皇朝擁有絕對的力量,禦靈師。


    當然這和江曉無關,無非隻是對比自家的洞天宇宙,略有感慨罷了。


    此時此刻,


    江曉和方天在一座酒樓中,把酒言歡,暢談了數個時辰之久。


    窗外的月亮都升了起來,城池中,火樹銀花,萬家燈火不夜天,有種絢爛的風光,美不勝收,令人流連忘返。


    「天上人間事渺茫,桃花流水自年光。一朝夢散無尋處,月滿長空江寂寥。」


    江曉看著窗外景色,過往的經歷浮現,聯想如今,隻將酒意入詩情。


    仙尊之位,一朝淪空。向死而生,苦盡甘來,重歸諸天卻又跌落至微末凡塵。


    起伏跌宕的人生,渺茫的前景,天庭的神威...


    心緒不寧之下,


    江曉仰頭飲盡杯中之物,略微明白了些楊老頭以酒消愁的心情。


    「這裏是東夷天下。」


    方天並未喝太多,這是大寇該有的警惕,「每一座天下的疆域都無邊無際,若不靠傳送法陣,就算是十二重大能也難以橫穿。」


    「東夷天下很亂,非常亂。」


    「沒有頂級勢力龍頭,資源貧瘠,十二重大能也不多,乃是一處龍蛇混雜之地,適合如今的你潛修一段時間。」


    方天剛說完,


    江曉忽然放下酒盞,「紫雲是東夷天下的人?」


    「...嗯。」


    方天點點頭,聲音低沉了些,道,「在數千年前,東夷天下曾有過一個龍頭勢力,那便是紫家,掌握有七術,七大頂級神通,地位崇高無上。」


    「毀了?」


    「毀了。」


    一問一答。


    江曉沉默無言,修長的手指輕扣著木桌,忽的道,「那麽,紫雲復仇成功了嗎?」


    「成功了...」


    方天眼神又黯淡了些,「然後死了。」


    江曉想起了那個平日不善言辭,個性內斂的師弟,天聖宗的日子終究一去不復返。


    那條血與火鑄就的殺戮之道,始於復仇,止於復仇。


    「接下來就該是我們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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