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間病房裏,希雅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病房裏的燈光有些昏暗,給整個房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她不知道在另一頭,她最深愛的人正在與命運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抗爭。


    周圍的人看著她那有些脆弱的樣子,誰也不忍心把這個殘酷的消息告訴她,仿佛隻要不說,就能讓她暫時躲避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


    關於裴語遲迴京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整個娛樂圈和媒體圈都像是炸開了鍋。


    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在社交媒體和茶餘飯後間流傳開來,每一個版本都帶著自己的色彩和想象。


    吃瓜群眾像打了雞血一般,四處搜羅著所謂的 “獨家消息”。


    “聽說了嗎?裴語遲傷得很重,腿都爛得不成樣子了,現在轉到京城的醫院,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截肢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有地說,裴語遲不僅腿傷嚴重,還因為在爆炸中吸入了過多的有害氣體,導致肺部也受到了損傷,病情複雜多變,治療難度極大。


    更有甚者聲稱,裴語遲已經失去了意識,正在京城的一家頂級醫院裏靠唿吸機維持生命,截肢隻是時間問題,而他可能再也無法迴到那個光鮮亮麗的舞台上。


    “多好一個主持人啊,之前主持的那幾個節目我期期不落,這下看來要告別熒屏了,唉,可惜了。” 一位大媽搖頭歎息著,眼中滿是惋惜。


    各種標題黨文章鋪天蓋地。“驚爆!裴語遲麵臨截肢……”配圖要麽是裴語遲之前意氣風發在舞台上的照片,要麽是打著馬賽克、看起來血腥模糊、號稱是他受傷腿部的 “現場圖”,評論區裏網友們吵得不可開交。


    “我不信,裴語遲肯定會沒事兒的,動用了最好的醫療資源,他一直這麽溫暖,老天一定會眷顧他。”


    粉絲們紛紛留言,字裏行間滿是焦急與祈禱。


    還有的人則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在醫院中的痛苦掙紮,甚至有“知情人士”透露他已經開始考慮退隱幕後,專心養傷。


    ……


    京城第一醫院重症監護室內,消毒水的氣味與深夜的寂靜交織。


    監護儀的示警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主任!體溫又升到41度了!”值班護士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


    張主任快步走到病床前,掀開覆蓋在裴語遲右腿的紗布。原本消退的感染區域不僅再次紅腫,更出現了一片詭異的紫黑色。


    “這不可能……”張主任喃喃自語,“按理說新的抗生素應該已經開始起效了。”


    就在這時,監護儀突然發出一連串急促的警報聲。


    “血壓驟降!心率不穩!”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


    “立即準備腎上腺素!”張主任大聲命令,“通知icu,隨時準備搶救!”


    醫護人員們迅速行動起來,推著各種儀器進進出出。在這片混亂中,年輕的胡醫生卻站在角落,死死盯著手中的化驗單。


    “等等!”他突然喊道,“主任,你看這個數據!”


    張主任接過化驗單,眉頭越皺越緊:“這不對勁……這種感染模式,簡直就像……”


    “就像它在學習,”胡醫生接過話,“每次我們用新的藥物,它就會產生新的抗性,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病房裏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監護儀的警報聲在迴蕩。


    “除非……”胡醫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主任,我想到一個瘋狂的主意。”


    他快速在平板上調出一組數據:“如果這種化學物質真的能‘學習’,那麽我們為什麽不反其道而行?”


    “你是說……”張主任若有所思。


    “讓它過度學習,直到崩潰!”胡醫生的聲音裏帶著興奮,“就像計算機病毒的過載原理。”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這無疑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裴語遲的生命。


    “時間不多了,”張主任看了眼手表,“如果72小時內控製不住感染……”


    話音未落,監護儀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報,刺破了病房內的沉寂。裴語遲的體溫如同失控的火山,瘋狂攀升,已接近42度。


    “你們看這裏,”感染科的張主任指著最新的化驗單,眉頭緊鎖,聲音中透出一絲不安,“這種化學物質的感染模式,我在三十年從醫生涯中都沒有遇到過。它似乎會隨著人體的免疫反應不斷變化,常規抗生素完全無法抑製。”


    骨科的李教授將x光片舉到燈箱前,指著大腿部位那片模糊的陰影,語氣沉重:“感染區域在持續擴大。如果72小時內控製不住……”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沉重,“恐怕真的要考慮截肢了。”


    病床上的裴語遲緊閉著雙眼,額頭上的汗珠如雨般滲出。他的右腿被特製的醫用支架固定,露出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痛苦。


    就在這時,胡醫生突然開口:“我們可以嚐試基因測序,”他快速翻開手中的病曆,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通過測序找出患者對這種化學物質的特異性反應機製,也許能找到突破口。”


    病房裏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監護儀持續的滴答聲。主任摘下眼鏡,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思索片刻:“這個方案風險很大,而且耗時……”


    “但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胡醫生堅持道,目光堅定,“至少比直接截肢要好。”


    “立即準備冰毯!”主任快速翻看著監測數據,語氣中透出一絲緊迫,“血氧也在下降,必須馬上調整方案!”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胡醫生堅定地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裴語遲突然微弱地睜開眼睛:“讓我……試試……”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他昏迷三天來第一次清醒。


    “希雅還在等我……”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我答應過要陪她到最後……”


    新的治療方案很快開始實施。醫護人員們日夜輪班,密切監控著各項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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