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師,您真會討長輩歡心。”


    “我難道不會討晚輩歡心嗎?”


    “哎喲,您就得意吧!”兩人開懷大笑,氣氛輕鬆愉快。


    可很快,裴語遲又沉默下來,今天的心情明顯不佳。


    “怎麽了,今天心情不好?”林莞爾關切地詢問。


    “嗯,希雅這段時間一直在吃你的醋。”他直接說出了實情,毫不避諱。


    “吃醋就吃醋唄,反正她看我就是不順眼,那天在醫院看你在搶救,差點吃了我。你難道就不能有異性朋友?”林莞爾毫不退縮。


    裴語遲聽了有些傷感,對希雅的這份真情流露頗為感動,但兩人之間曾經那種命中注定的羈絆,現在似乎已經難以挽迴。感情就是這樣無常無定,命運弄人。


    他眼神暗了暗,心中湧起一絲不舍,這也許就是他和希雅的宿命吧。


    他沉默了片刻,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惆悵,說道:“她男朋友昏迷不醒,還不該著急一下啊!我看你啊,倒不像異性朋友,像可以稱兄道弟的哥們兒。”


    林莞爾噘起嘴,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我才不要當你的哥們兒,當你的妹妹已經夠委屈的了!”


    裴語遲想起什麽事,表情立刻嚴肅起來,他皺眉關切地問道:“對了,那個張旭升對你愛而不得,他這個人性情看似陰鬱,我總覺得他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林莞爾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靜靜地聽著,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問他:“那我該怎麽辦啊?我跟我爸說了,可他說沒有證據不能輕易把他調走。”她眼神中透著擔憂。


    裴語遲沉吟片刻,臉上浮起一絲憂慮的神色,他看著林莞爾認真地說:“他不敢直接傷害你,那樣隻會斷送自己的仕途。但是你還是避免獨自出現在陌生環境中,多與家人朋友保持聯係。有備無患總比事後後悔要好。你也可以考慮明確拒絕他,讓他死心,而不是讓他持續懷有幻想。當然,隻要你沒男朋友,他就會鍥而不舍,除非……”


    林莞爾麵露喜色,眼睛一亮,湊近裴語遲說:\"除非你做我的男朋友?\"


    裴語遲驚訝地睜大眼睛,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可不想二次腦震蕩!不如你讓你爸直接跟他談,表明作為父親會尊重女兒的選擇,他就應該知難而退,這可能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林莞爾點點頭:“好吧,我讓爸爸跟他談談。這次車禍肯定是他找人刪了監控,我一定會調查清楚車禍的真相。”她眼神中透著堅定。


    兩人在餐桌上溫馨地用完了晚餐,一邊吃一邊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吃過後,林莞爾主動幫裴語遲收拾餐具,雙手麻利地刷洗盤碗,不時笑吟吟地和裴語遲說上幾句話,似乎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自然。


    ......


    冬日的寒風裹挾著細細的雪花,卷起地上的落葉在空中跳躍。


    兩人穿上外套來到車庫,裴語遲注意到林莞爾隻穿了一件輕薄的小香風外套,有些擔心她會凍著。


    他輕輕地說:“室內暖氣充足,但外麵的溫度畢竟太低了。隻穿這麽薄,小心體內生寒。”


    說完,他將自己溫暖的羊絨大衣脫下來,輕輕地給林莞爾披上。柔軟的絨料覆蓋住她嬌弱的肩頭,寬大的衣袖將她的手掌完全包裹。


    裴語遲仔細地拉起衣領,讓她的脖頸藏在溫暖厚實的羽絨裏,動作輕柔。


    望著她被外套襯得更加嬌小可人的身影,裴語遲眼神柔和,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以後外出一定記得穿暖和點,知道嗎?千萬別著涼感冒了。”


    說到這裏,裴語遲停頓了一下,眼中透出一絲俏皮,開玩笑地說:


    “要是你真的感冒了,去港島的時候是不是就想偷懶不工作啦?”


    林莞爾被他的調侃逗笑了,抬頭看他,眼波流轉間滿是溫暖。


    裴語遲也露出微笑,他希望能用一點小玩笑活躍氣氛,


    “裴老師,你平時對希雅姐姐也是這樣嗎?”


    一聽到希雅的名字,裴語遲的臉色頓時一沉,眼神中透出一絲落寞與心痛,他輕輕“嗯”了一聲,似乎不願多提起這件事。


    林莞爾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心緒變化,繼續說道:“裴老師,如果你們分手了,一定要第一個時間告訴我。”


    “你就不能盼著點兒我們好?”裴語遲無奈地說。


    “要我說,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你。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裴老師你有一點點的不開心。”林莞爾認真地說。


    裴語遲沒有接話,他沉默著把車開出了車庫,目視前方,一路上少言寡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林莞爾偷偷打量著他,眼中透著隱隱的期待與喜悅……


    林莞爾覺察到裴語遲的落寞,連忙轉移話題,她轉頭看向他說:“我媽說等你從港島迴來,想請你幫她調理調理,她有更年期綜合症。”


    “好,沒問題!”


    當車駛抵林莞爾家的院門口,他側過頭看向林莞爾,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本來今天心情低落,多虧了林媽媽的滋補湯和你的陪聊,我心情好多了。”


    “裴老師,以後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都可以告訴我。”她眼中閃現著真摯,“我希望能成為你可以傾訴交心的朋友,專治各種不開心。”


    裴語遲看著林莞爾俏皮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這丫頭長得清秀,性格也直爽熱情。


    “好,有機會我們再聊。你也早些休息,明天見。”裴語遲柔聲道。


    林莞爾點點頭,神情中隱約透著一絲不舍。她推開車門,夜風送來一陣涼意。


    “那個,裴老師……”林莞爾站在車門邊,聲音有些猶豫。


    “嗯?”


    這時候,林莞爾突然大膽地提出要求:“來個擁抱可以嗎?”她抬起頭望向裴語遲,眼中滿是期待。


    裴語遲一驚,他皺了皺眉,用嚴肅而禮貌的語氣迴絕道:“胡鬧,以後都不能隨便抱,快迴家休息吧。”


    “哼……小氣包”林莞爾失望地垂下頭,臉上露出羞赧的表情,道了聲晚安便匆忙進了家門。


    裴語遲目送林莞爾進門,靜靜地坐在車裏,內心不免波動,林莞爾的擁抱請求讓他猝不及防,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過分縱容了她。


    ......


    迴到家中,裴語遲麻利地收拾好行李,洗漱後躺上床,想著趕緊睡一覺,養足精神應對明天的行程。


    可一閉上眼,希雅與奧利弗親密對話的畫麵就不斷在腦海中閃現,格外刺眼。


    裴語遲煩躁地翻了個身,用手臂遮住眼睛,可希雅的模樣仍揮之不去。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心頭似乎壓著千斤巨石,久久無法入睡。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腦中迴想起希雅紅唇微張說話的樣子,裴語遲隻感覺五內像火燒一般難受。


    抬頭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天亮。裴語遲深深歎了口氣,起身來到客廳,倒了杯溫水一飲而盡,可那股煩躁的感覺仍揮之不去。


    他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黑暗中的天際線,思緒萬千。他想,希雅應該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就移情別戀,放棄兩人那麽深厚的感情。想起林莞爾無意中透露,自己昏迷期間,希雅心急如焚、形容憔悴的樣子,他不禁自責起來。


    自己醒來後,卻因為記憶混亂,而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希雅,重新堅定兩人的感情。還把她晾在一邊,整天埋頭工作。希雅想來是誤會自己移情別戀,心生妒忌,才會說出那些氣話。


    作為男友,自己確實太不體貼了。這段時間,希雅一個人絕望又焦慮,自己卻渾然不知。想到這裏,裴語遲責怪的對象,變成了自己。


    他懊悔不已,覺得自己沒能體諒她脆弱敏感的心。裴語遲望著天邊微微發亮的晨光,也隻能留待迴來以後再化解兩人的問題。


    黎明時分,疲憊終於壓倒了裴語遲,他沉沉睡去。可是就算在夢中,希雅的身影也始終縈繞在他心頭……


    ……


    楓林機場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今天是楓林市赴港招商引資100人代表團出發的大日子。


    上午,王英俊開車送裴語遲、小廖和小倩前往機場。


    路上,裴語遲耐心地跟王英俊交代著這一周的工作安排,他強調說這些工作必須認真細致,如果在執行過程中遇到任何問題,讓王英俊隨時給他打電話。


    王英俊聽明白裴語遲的意思後,追問道:“裴老師,過年您不是已經跟我說過,您打算迴家過年,所以不安排其他工作嗎?我現在再跟您確認一下,如果不安排,我就把那些工作都推掉了。”


    裴語遲沉吟片刻,然後開口道:“你跟我具體說說,都有哪些比較重要的工作在年末年初?”


    王英俊一邊開車,一邊迴答道:“行政方麵嘛,鑒於您這邊工作比較特殊,一些行政性質的輪值工作可以暫時不需要您去承擔。但是像一些年度總結和明年工作計劃的製定會議,肯定需要您親自參加,不過時間可以商議靈活安排,再有就是一些年會性質的活動,如果您能出席最好不過。”


    “主持工作方麵,每年這段時間的重頭戲,還是跨年晚會、春節聯歡晚會和影視音樂方麵頒獎盛典的直播,這不僅涉及收視率,也關係到楓台今年全新的形象示人,台裏很重視,投入很大。除此之外,元宵節晚會目前暫定也是提前錄製,總之,我會把這些工作按照優先級別發到您的郵箱,”


    裴語遲聽完點點頭:“好,我明白了。你先別著急全部推掉,我再考慮一下。”


    “好的裴老師,您重新考量後再告訴我結果吧。我這邊會先跟他們協調,不會直接拒絕。”王英俊懂事地說。


    裴語遲想起自己原本計劃帶希雅迴家見父親,但現在與希雅的關係不明朗,倒不如繼續工作,也好轉移注意力。一想到這,他煩悶地揉了揉眉心,猶豫著該不該繼續工作。


    一旁的小廖聽著,心知肚明裴語遲猶豫的原因。他想起裴語遲原本對這個春節寄予厚望,能與希雅迴去見父親,讓兩人關係更進一步。


    現在好不容易盼來的年假,卻因感情問題泡湯,讓裴語遲此刻心緒複雜,才會在迴家這個本該簡單的決定上顯得躊躇。


    ......


    一進入楓林國際機場大廳,就能看見招商團的團員們已陸續到場,三五成群地聊天打發時間。


    值機櫃台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隊伍裏不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說笑聲,人們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的神色。


    楓林市招商引資代表團浩浩蕩蕩,隊伍排得整整齊齊。裴語遲三人在自助櫃台辦理值機托運行李。


    辦理完手續,他們來到等候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熱烈地討論聲、招唿聲、告別聲此起彼伏。即將啟程的激動與興奮洋溢在整個機場。


    不久,林莞爾也出現了。她遠遠地朝裴語遲揮手打招唿,快步朝這邊跑來。


    “裴老師,我們終於要出發了!” 林莞爾興奮地說道。裴語遲微微一笑,溫和地點點頭。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市領導和企業家代表團的成員陸續到場。


    隻見他們或者西裝革履,或者便服笑語,三五成群地出現在機場大廳。有的互相寒暄,有的查看登機牌,有的低聲交代隨行秘書注意事項。場麵熱烈又不失序。


    服務台邊,幾名後勤人員正為領導們辦理值機和登機手續,張旭升也在其中。


    張旭升低著頭在服務台辦理登機手續,餘光瞥見不遠處的裴語遲和林莞爾。他們兩人的目光直直地望著自己,張旭升頓時感到一絲不自在。


    裴語遲和林莞爾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看出張旭升的異常反應。


    張旭升心裏明白,他們懷疑自己就是那起追尾事故逃逸的肇事者。雖然已經銷毀了所有的證據,但是麵對兩人探究的目光,張旭升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打從心底升起一絲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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