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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嘉凝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麽心情坐過去的,都不敢抬頭去看他,一時因為害怕,而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眼眶裏的淚水。


    “你馬上二十了。”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著,“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不聽話了?”


    禦嘉凝心裏隻覺得委屈,自己明明做的都是同齡人做的事,況且她自己也沒覺得多過分,可是總會被他嚴厲的責罵。


    沉默之中,傳來她很小聲的啜泣聲,他聽得皺了眉了,被他罵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是第一次哭,恐怕是為了那個跟她告白的男人吧:“我說的話都忘了?”


    她哭著搖頭,哽咽著聲音說:“……對不起。”


    可是聽得他的心裏並不舒暢,因為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是他的自私才把這些枷鎖強加給了她,她該有的自由也被他束縛了。


    對她的那份扭曲的愛,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卻是他一直以來患得患失的根源。


    他怕她出去和外界交流,怕她的身邊有了別的人,更怕她愛上別人,而那份情,也是他不敢去說的愛。


    怕自己說了之後,她就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了,怕她用異樣的眼光看他,更怕她會排斥。


    困擾著他多年的結,不知何時才解的開。


    “錯在哪?”


    她抽泣了一下,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淚,頭一直沒有抬起來過,因為哭泣的原因,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不該晚上出去玩。”


    “還有呢。”


    她沉默了好久,也像是戳到了她真正傷心的地方,說出來的話都不成句:“不能……早戀。”


    “別再有下次。”


    他說完就站起離開,看到她哭得那麽傷心的模樣,他怕自己再留下去會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


    禦嘉凝迴到房間,一個人坐在浴缸裏又痛哭了一陣。


    明明那麽喜歡的學長,還差一步他們就能在一起了,而她卻拒絕了他。


    如果那個時候,禦景寒不在下麵會怎麽樣?她又敢答應了,日後是不是會偷偷摸摸的和學長在一起呢?


    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想著要怎麽去跟學長解釋一下,而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聯係不上學長了。


    無論是短信還是電話,都不行,學長把她拉黑了嗎?


    原本幹涸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她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記憶裏哭得這麽傷心的時候,大概還是五歲那年媽媽去世的時候。


    看著以前和學長為數不多的短信記錄,她的心裏第一次那麽怨禦景寒,如果沒有他,自己的人生或許會完全不一樣。


    他的很多觀點和行為她都不能理解,但是“聽他的話”似乎是從小到大的一個慣性觀念。


    她總是在心裏怨過之後,告訴自己,他做什麽都是為了她好。


    莞姨曾經也說過,他大概是害怕她年紀太小被騙。


    在感情的事情上她的確沒有經驗,可是沒有經曆過又怎麽能學到該怎麽對待呢?難道她就要一輩子蜷縮在他那些條條款款的規矩裏嗎?


    隱藏在她體內的叛逆,在一點一點的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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