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翼前腳剛出門。


    坐在病床上的玉兒身邊,就忽然發生了一陣空間扭曲。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漆黑的虛空裂隙。


    這樣的景象,著實把這邊的方文虎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做出了攻擊的姿勢,直到看見扭曲空間中緩緩走出來的李陽和林婉,才堪堪放心了些。


    林婉就緊跟在李陽身後,寸步不離。


    看來一起離開了這麽一陣之後,他們倆的感情又變好了不少啊。


    方文虎一陣羨慕嫉妒,再想想自己母胎至今的誕生生涯,著實感到一陣淒慘。


    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對麵的李陽落地之後,就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這邊躺在病床上的季琰。


    鯡魚罐頭能夠產生怎樣的效果,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季琰服用鯡魚罐頭後到現在起碼過了半天多的時間了。


    怎麽可能還不醒?


    李陽皺起眉頭,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陣不妙。


    這邊的方文虎不用想也知道李陽是在疑惑什麽。


    便無奈地擺了擺手,開口將剛才翼所講的東西簡單轉述了一遍。


    “虛空裂隙分解掉了他肉體之外的,更深層次的東西?”


    李陽在耐心聽完方文虎的講述之後,把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


    他並不懷疑方文虎或是翼所講的一切。


    隻是別扭於想要解決季琰當前遇到的問題,麻煩可就太大了。


    他可是親自從虛空中往外撈過人。


    十分清楚這種行動的難度。


    更何況,之前的塗山妖妖好歹有巨大的克拉肯軀體和連接到她身上的高達兩份的虛空引擎當做坐標。


    但季琰呢?


    他什麽都沒有。


    甚至連神體都不是。


    最多隻是借用玄鳥的力量,去使用一點虛空中的能量罷了。


    這種脆弱的意識,恐怕接觸到虛空的一瞬間,就會灰飛煙滅了吧?


    就和之前那個鮫人族的聖主托爾所說的一樣。


    如果說神體是被虛空選中,可以得到“飛升”的人。


    那麽季琰這樣的大多數未被選中的人,就是被虛空分解,化為養料的存在。


    現在往好的方向去想。


    季琰可能會和之前的兮月一樣,留一個殘存的意識在漫無邊際的虛空之中無意義地遊蕩,隻求能夠有某人能為他打開一扇門,讓它寄宿在別人的身上。


    要麽就是最差的結果。


    季琰可能在剛接觸到虛空裂隙的瞬間,靈魂就已經被撕碎了。


    盡管鯡魚罐頭華科儀幫他維持住不死的身體。


    但沒有意識作為支撐,這也隻不過是個可以多撐一段時間的空殼罷了。


    事到如今。


    如果他們找不出別的辦法。


    季琰的狀態,甚至無異於死亡…


    當然,這可不是大家所希望的事情。


    也不是李陽所希望的。


    “對了,那個翼已經去想辦法了,不知道能不能指望她…”


    聽完李陽的敘述之後,方文虎難得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隨後有意無意地這麽提了一句,算是安慰自己。


    對麵的李陽點點頭。


    以他對翼的了解,說不定她真能化悲憤為動力,在短時間內創造出什麽奇跡。


    但李陽也並不是個樂於坐以待斃的主。


    除了指望翼之外, 他還決定去請求一下場外援助。


    現在的他,好歹在虛空裏麵也算是有認識的人了。


    他進入天賦空間,尋找佛跳牆料理,建立聯係。


    遠在虛空之中的強子此時正在虛空中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一邊四處亂飄著,一邊在嘴裏嘟嘟囔囔:


    “難不成是因為我的位麵太低了麽?”


    “就如同二次元無法觀測到三次元的事物一樣,主位麵的生物也沒法觀測到虛空位麵的一切。”


    “虛空中應該潛藏著某種能讓生命體蛻變的力量。”


    “否則那個鮫人族聖主,也沒有必要如此病態地追求這種以主世界的眼睛根本無法觀察到的進化。”


    “換言之,就是那位聖主托爾,或許是在虛空中看到了什麽。”


    “比如說,虛空生物,或者虛空中的…人。”


    想到這裏,強子忽然一陣驚詫。


    雖然身處虛空之中感受不到什麽溫度,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出了一身冷汗。


    虛空中是否存在智慧生命,這一點之前鮫人族和天翼族就已經研究過了。


    強子並不知情,但是在產生這個聯係那個之後,她便看哪裏都是危險。


    似乎身周的黑暗不是黑暗,而是被虛空中的存在捏造出來的牆壁。


    有沒有可能,虛空裏麵的存在就像什麽去動物園參觀的熊孩子,正隔著牢籠饒有興趣地觀察著裏麵的一切。


    強子一陣無語,難以形容自己的想法。


    但心中這種自己嚇唬自己的恐懼還未散去。


    一陣熟悉的聲音便在寂寥無比的虛空中憑空響起:


    “強子,在嗎?問你個事。”


    強子被嚇了一跳,之後才認出這是自己腦海中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主人。


    “主楞!哩終於來叻!”


    “可想死額嘞!”


    李陽沒有理會強子激動不已的心情。


    而是直入主題,向她問起了有關季琰現在的問題。


    現在強子就在虛空裏麵,用她那堪比虛空引擎一般聰明的大腦盡可能多地獲取有關虛空的知識。


    如果是她的話,說不定有希望可以找到拯救季琰的辦法。


    強子聽到李陽並不是為自己而來的時候,稍稍感到有些遺憾。


    不過,還是立馬根據李陽提出的問題,在自己龐大的信息庫中找到了可以被稱之為解決方案的東西: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檢查一下季琰的意識…或者說靈魂是否存在。”


    “按照描述,季琰剛被發現的時候,傷勢雖然眼中,但遠不及被裂隙吞噬的地步。”


    “若果要傷及意識層麵的話,虛空裂隙起碼要吞噬近六成左右的人體後才能做到。”


    “因而,我的推斷是,季琰其實並沒有被虛空裂隙吞噬掉意識。”


    “他的意識還在自己的身體中,隻是失去了能夠維持基本行動的能力而已。”


    “哦,舉個最簡單易懂的例子,您就明白了。”


    “就是植物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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