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你們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沈璐在老老實實講述完自己的觀點之後,迴頭看向了一旁的李陽和翼。


    結果此時的二人臉上都帶著一種頗為複雜的神情。


    看得沈璐眼皮直跳。


    不過,不管當年在這裏發生的災難究竟是否是人為。


    事到如今再追究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當務之急,還是研究一下如何將這邊的設備利用起來,甚至重新投入使用才是最重要的。


    沈璐將翼招唿過去,一同研究起了這邊的設施。


    李陽則是帶著幾個食靈,又一次在這處廢棄設施之中到處走動研究起來。


    在四處溜達了一圈之後,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大型機械隆隆作響的聲音。


    李陽順著聲音走下了樓,想要看看沈璐和翼到底是搞了什麽東西出來。


    結果剛一來到樓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一道無比巨大的虛空裂隙通過傳送門,生生撕裂開來。


    裂隙周圍的景象都因為這股能量的溢出,轉而變得扭曲起來。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猙獰不堪。


    不少監天府的同僚匆匆趕來,想要弄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


    但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在場的眾人都瞠目結舌,甚至感覺有些駭然。


    尤其是透過裂隙,看向了其中的場景之後。


    沈璐忽然大吃一驚,開口說道:


    “這裏麵的景象,和之前我參與攻略過的森羅之境最終層一模一樣啊!”


    沈璐是個未被激活的二代神體,至此為止還並不知道虛空引擎該如何運用。


    但對於在場的其他人來說,這裏麵的景象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熟悉黑色虛無,還有漫天閃爍的繁星。


    在使用虛空之力,需要與虛空引擎建立聯係的時候,在場的這些神體戰士們都會在自己的意識空間中看到這樣的景象。


    “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之後你應該會經常看到。”


    李陽拍了拍沈璐的肩膀,剛想接著說些什麽。


    一聲低吼忽然就從那道虛空裂隙之中傳了出來。


    令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


    虛空之中沒有生命的存在,這點是大家的共識。


    就連被其他意識奪舍的塗山妖妖和翼,也可以用合理的理由解釋。


    前者是人為通過虛空引擎擬造出的意識。


    後者則是因為意外被困在虛空之中永受折磨的天翼族女王的意識。


    即便再有主動性,這些東西也隻不過是一層沒有實體的,虛無縹緲的意識體罷了。


    虛空之中存在的一切物質都會被湮滅,轉化為純粹的能量體。


    不可能存在能夠發出聲音的東西,更何況,這聲音根本就是某種體型巨大的生物所發出的咆哮。


    沒有物質構成的軀體,是如何發出這種聲音的?


    在場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對於虛空,他們真的了解得太少了。


    如果虛空之中真的存在某種實體,在虛空那近乎無窮無盡的能量和及其先進的虛空引擎的共同作用下,能對主世界造成怎樣的威脅。


    眾人現在還不得而知。


    隻知道,他們所要麵對的東西,恐怕不止是鮫人族這麽簡單。


    “這…”


    天府的幾個同僚麵麵相覷,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李陽緩緩歎了口氣,開口迴道:


    “去打電話吧,向帝都說明一下情況。”


    眾人連連點頭,趕緊忙活了起來。


    沈璐也在做完了對那個聲音的保存記錄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關停了這個讓人有些害怕的空間裂隙。


    她生怕在外麵的眾人凝視這個巨大裂隙的同時,裂隙之中也有什麽存在在悄悄地凝視著他們。


    …


    此時,醜國附近海域。


    海麵之下,聚集了一大群全副武裝的鮫人族部隊。


    眾人麵麵相覷著,等待位於王座之上的某人開口說話。


    王座之上的鮫人族,身上穿著一件黑漆漆的鬥篷。


    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將這人的氣質襯托得又危險又神秘。


    他緩緩抬手,在身邊一劃。


    一個無比巨大的虛空裂隙伴隨著刺耳的嗡嗡聲,開辟在了眾人的頭頂。


    而在裂隙開啟的瞬間,那陣無比沉重的嘶吼也從這邊傳了出來。


    “這便是虛空的聲音。”


    “是足以改變世界,逆轉失控,令生者永恆,令死者複生的虛空之中,發出的聲音。”


    被這群鮫人族們稱為聖主托爾的那個鮫人緩緩收迴了手。


    身旁神官打扮的鮫人連忙開口,大聲讚頌起來。


    這樣的吹噓並沒有遭到懷疑。


    台下的鮫人族們紛紛陷入某種激動不已的癲狂狀態下,放聲歡唿起來。


    毫不客氣地講。


    與將虛空視為不可控的力量,或者踐行均衡的工具的人類和天翼族不同。


    現在的這群鮫人族,是完全將虛空當做所謂的信仰來崇拜的。


    虛空所帶來的誘惑,讓無數人沉迷。


    大到那些被虛空選中的天生神體,小到每一個鮫人族中默默無聞的士兵。


    他們的欲望都在虛空的誘惑下被無限放大,促使著他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他們以近乎狂熱地態度追隨者聖主托爾的選擇,隻因為聖主陳諾,能夠用虛空為他們來帶永恆的幸福。


    不錯,比起天翼族所追求的均衡來說。


    鮫人族這邊的風向,更偏向於某種更加虛無縹緲的永恆。


    “此時此刻,陸地上的人類與天空中的天翼族,都開始謀劃起了對我們的進攻。”


    “這些愚昧無知的家夥,妄圖阻撓我們對永恆幸福的追求。”


    “但我們無需恐懼!”


    “聖主托爾與虛空之力將與我們同在!”


    “虛空中的聲音即為我們的指引,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將成為我們踏向永恆的墊腳石。”


    “鮫人族的戰士們,縱使與整個藍星為敵,我們也絕不退縮!”


    “聖主托爾萬歲!”


    台上的神官高舉右手,振臂高唿。


    台下的眾人無比狂熱,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一同發出嘶吼。


    而被眾人視作主心骨的聖主托爾,表現出來的態度卻驚人得冷靜。


    似乎與周圍熱鬧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他輕輕咳嗽了兩下,望著懸在自己頭頂上的虛空裂隙,若有所思。


    仿佛將身邊震耳欲聾的喊聲都當做了耳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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