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洞口如同深淵,將眾人吞噬殆盡,走在其中的人們點起了火把,將橘黃色的光芒灑向通道裏,照亮了四周青色的石磚。


    景頁走在其中,目測了一下通道寬度,大概能有個三丈寬,相比於剛進入的洞口可以說是寬了不少,也難怪能容得下四五十個甲士了。


    隨著眾人逐漸深入,從入口處聞到的那股子臭味開始變得越來越濃烈,就連景頁幾人帶的麵巾都已經無法阻擋這股味道的滲透了,這讓景頁幾人的眉頭都開始深深的皺了起來,特別是王芸,作為隊伍裏嗅覺最敏感的人,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你沒事吧?”


    景頁見狀伸手扶了一下王芸,讓王芸略顯踉蹌的腳步穩了下來,隨後她掏出了一個瓷瓶,將裏麵的粉末抹在了自己的麵巾上,隨後又拿出枚丹藥,吞了下去,蒼白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


    “這裏實在是太臭了,比我預想中還要誇張,怎麽這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王芸的話裏透露著一股極度不理解,她所說的人自然是指那些甲士,他們沒有戴麵巾,隻帶著露臉的頭盔,可他們像是聞不見這股刺鼻的臭味一般,麵不改色的向前行進著。


    白煉瞥了一眼那群人,低聲說道:


    “他們應該是已經習慣了。”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隻剩下紛亂的腳步聲不斷迴蕩在寬闊的通道裏。


    隨著深入的距離越來越長,景頁敏銳地察覺到這個通道是呈現一種微微向下的傾斜角度的,同時似乎還帶著略微彎曲的弧度,於是他在腦海裏仔細模擬了一下自己一行人走過的路線,確實如同地圖上所繪製的那樣,螺旋向下。


    這期間通道兩邊也有出現過類似房間一樣的空間,還出現過一些圓形且較窄的岔路通道,而趙懷義解釋說這些都是用來將洛洲城的積水不斷分流,排向地底的。


    但他話音剛落,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從其中一個圓形通道中竄了出來,撲向了景頁,好在一旁的白煉反應極快,順手一槍就將其掃飛,黃綠色的血漿濺滿了牆壁,待那東西落在地上的時候眾人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條足有大腿粗的白色長蛆。


    雖然之前趙懷義已經提前和景頁幾人說過,地下的蟲子在吃過 了那些豬肉之後發生了變化,但如此大的長蛆還是將幾人的內心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上帝啊,這……這蟲子的大小都快趕上蟒蛇了,地獄裏才會有這麽肥碩的蟲子吧?”


    約翰神父隻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在自己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白煉也有些犯惡心,趕緊將自己長槍上還在不斷滴落的黃綠色液體甩幹淨。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圓形的通道中開始湧出更多的白色蛆蟲,它們不斷張開口器,露出尖銳的白牙,一張一合之間竟然發出“咯噠”“咯噠”碰撞聲。


    雖然景頁幾人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但都還在可接受範圍內,至於那些甲士們更是麵無表情,一個個見怪不怪的樣子,紛紛舉起盾牌,朝著那些蛆蟲撞去。


    那些蛆蟲見甲士們衝了過來,紛紛躍起朝他們撲了過去,但都被盾牌擋下,而在被擋下的同時,這些甲士紛紛將盾牌猛然下砸,將那些白色蛆蟲砸成了肉泥。


    見這些甲士們的動作如此熟練,景頁一顆略有緊張的心總算放鬆了下來,想來也是,這些甲士都不知道進入地下多少次了,在應對這些東西的時候肯定比第一次遇見的自己一行人要強很多。


    王芸漂亮的眉頭皺了皺,疑惑地低聲道:


    “真奇怪,我明明在你們身上撒了許多驅蟲的藥粉,怎麽一點用都沒有。”


    白煉卻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打趣道:


    “我是沒覺得意外,這年頭豬頭人都出現了,區區藥粉不起作用也太正常了點。”


    王芸聽罷無言以對,隻覺得白煉說得確實不無道理。


    這時候白色蛆蟲基本上都被甲士們全部碾死了,一群人又開始朝著通道深處走著。


    眾人在行進的路途中,兩側不時會有房間出現,一開始白煉還會好奇的打開看看,發現裏麵都是些棺材或者掛鉤,要不然就是雕塑與燈盞之類的雜物,後麵再遇到這種房間的時候,都隻覺無趣,直接掠過了。


    他好奇地問趙懷義,為什麽要在這些房間裏存放這些雜物,而趙懷義給出的迴答則是:


    “這些雜物都代表著一些相性,因為建造的整個地下建築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而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則是這個陣法的中心,這些物品所代表的相性則是會中和那個地方的相性,使其達到一個平衡的水準,就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我們所擺放的儀式也……”


    還沒等趙懷義的長篇大論說完,白煉趕忙伸手打斷了,他有些無語地說道:


    “你還是別說了,怎麽說到關於儀式的事情你比洋和尚還煩人。”


    旁邊一直在仔細聽的景頁這時候開口問道:


    “趙大人,你說的相性究竟是什麽?”


    趙懷義轉頭看向景頁,眼神中有一絲欣賞,似乎是景頁抓到了重點,如同看著一個學生一般,於是解釋道:


    “世間萬物都有其相性,並且在各個宗門教派之中也都有提到過,比如道教稱唿為五行,佛教稱唿為空,諸多相性交匯融雜在一起,便成了我們這個世界現在的樣子,而相性之間互有關聯,而儀式的作用就是將某些相性組合起來,以達到一些神奇的作用。”


    景頁聽罷隻覺得在聽天書一般,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便不在言語。


    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就這樣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周圍原本青色的磚石開始沾染上斑駁的黃色痕跡,四周甲士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嚎叫聲開始在通道中迴蕩,景頁幾人雖然聽不真切,但就憑這些甲士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到快要到地方了。


    “所有人打起精神來!罩子都給我放亮點!”


    為首的甲士大喝一聲,提醒眾人,但這一舉動無疑也是在提醒通道深處的東西,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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